原罪
原罪
“许景淮,江浔到今天这样就是因为你,你活着,就是原罪。”许云越说。
许云越慢条斯理地揭开了这一层真相,把那条血淋淋的横亘在许景淮和江浔之间的,关于生命的仇恨展露出来。
“江浔……”许景淮呢喃着,“你一直都知道吗?”
“许景淮,许云越说的都是假的,他就是故意——”
许景淮垂着眼皮,沉默地走上前。
江浔这样的反应,几乎是印证了许云越的话。
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许景淮伸手欲要触摸江浔的脸颊,但在摸到前一秒又收回了。
他早就没了触摸的资格。
而他面前的江浔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两边几乎凹陷下去。
他想问江浔到底怎么了,经历了什么,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但他这个造就江浔一切的罪魁祸首,显然没有资格问这话。
许云越抱臂摇头,一副看戏的模样,语气里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好弟弟,你这样还满a市地找江浔呢,你知不知道江浔最恨的,就是看到你。”
许景淮眉头紧皱,低下头,入目是江浔过长的睫毛,呼吸之间,江浔的睫毛扇动,他心中的愧疚翻江倒海,胸腔隐隐作痛。
“对不起,江浔。”
“你替谁道歉?”江浔掀开眼皮,仰着头直视许景淮:“帮你输血是我自愿的,杀了我父母的人是许慎,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要没有我——”
许景淮的话未说完,江浔擡头,勾手,嘴唇贴到了许景淮的嘴唇上。
许景淮未说出口话被江浔的吻攫取,吞咽,含混在嘴间。
这么久了,江浔仍旧不擅长亲吻,亲到窒息时才把人放开,脸颊泛起缺氧的血色,他直勾勾地盯着许景淮:“没有可是。”
四周一片寂静。
本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的许云越呆滞在原地。
“我靠!阿虎一见钟情的富二代怎么在这!”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透着愚蠢和天真,伴随着凳子呼哧带喘的呼吸出现。
“怎么还和男人亲了?!”
江浔低头,作为话语中的傻缺富二代许景淮疑惑地瞪过去。
二猴子一把掐住天真有余的小弟,捂着嘴往身边拉,压低嗓子威胁:“过来你,别说话!”
“哎哎哎,孙哥你拉我干吗,那人真就是阿虎看上的富二代诶——他还真喜欢男的啊!”
船上透着不合时宜的尴尬。
作为故事的主人公,许景淮犹豫地开口,问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凳子:“阿虎是谁?”
江浔扳住许景淮的肩膀,说:“是我。”
砰!
“你不恨,可以,江浔,怎么到了许景淮就不恨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真能放的下你心中的芥蒂?”许云越一枪抵着江浔,声音几乎是从嗓音里扯出来。
“……许云越,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
“那为什么我不行?”许云越眉间厉色一闪而过,眼底裹挟几分寒凉,“你,许慎,一个个都把许景淮当成最宝贵的,不管他做了什么都能接受,明明我们两个是亲兄弟,那为什么我不行?”
“……”江浔冷着脸色看向许云越,按住许景淮青筋暴起的手背。
“为什么我不行,我给你地位,给你金钱,我跟许景淮比差到哪里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眼底就只有许景淮?”
“许大少爷,您现在是像个两岁小孩一样求关注吗?”江浔抵着枪口站起来,似乎并不担心擦枪走火。
“随便你怎么想,”许云越拧着眉,看着伸手要掰枪口的江浔:“江浔,你不怕死。”
许景淮紧紧攥住江浔的手,那只微凉的的手好像如何也握不住,稍稍愣神就要从身边飞走了。
“我不杀你,我要——”
电光火石之间,许云越的枪口抵住许景淮,食指搭在扳机上,“江浔,你不怕死,我知道,我更知道你怕许景淮死,现在他的死活我交给你。”
只需要轻轻一按,许云越就能结束掉这位同父异母弟弟的生命。
“离开许景淮跟着我,许景淮活。”
“江浔——!你别过去!”许景淮喊。
但他的声音再高,也阻挡不住江浔的脚步。
这艘船上都是许云越的人,他们的生死只有许云越一人说了算,江浔不敢拿许景淮的性命打赌,他只能走过去。
眼看着江浔走向自己,许云越笑了,笑得手中的枪都在颤,“弟弟,这次又是我赢了,许家,江浔,你一个都没法得到。”
江浔机械地擡手,像是许云越期待的那样,他的手搭在许云越的肩膀上,说:“放了许景淮。”
“放?”许云越脸色瞬间沉下来,眉间积满阴郁,身上的沙发气一下就重起来,压迫的人心悸,“江浔,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这声像是号令一般,团团围在许云越身边的保镖全都压在许景淮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