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此燕非彼厌
第2章，此燕非彼厌
不觉就来到学校，这座学校以前住着大户人家，足有四间正屋，一间厨房延伸到外。雨燕上一年级就在这厨房里，报名就在各自班级里。教师里坐着一位约么三十多岁男人，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下身是同色裤子，天气严热，他长长衣袖并未扎起，手中捏着钢笔正一丝不苟写着什么，乌黑头发剪得短短齐齐，竖立在头上显得特别干净清爽。教室里不比外面凉爽，在他身上却未见半滴汗珠。
李成宇心中叹道，这位老师果然不愧为人师表，一日为师，行为举止为师，雨燕有福了！李成宇不知道，雨燕却对他有过几面之缘，只是雨燕毕竟才七岁，又不太记事，成天被拘在家带弟弟，自然没什么印象。
其实他就是江家村中唯一一位老师，江有才教师。果然人如其名，江家村最有出息人，排名榜上他居住前三。
听到脚步声，江老师停搁下手中钢笔，抬起头微笑看看江雨燕，向雨燕招招手道：“没想到我们雨燕转眼就七岁了！有话对老师说吗？”
雨燕只不作声，心中仍旧胆怯，此时江老师对江雨燕来说就是陌生人，江雨燕不自觉倒抽一口气，又昂起头求救看看身旁李成宇。只见李成宇满脸鼓励，眼眸深深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告诉她：没事，一切有我呢！一直牵着手也时不时捏捏她。
得到身旁人支持和信赖，雨燕终于开口：“老师，我要报名上学。”
“哦？那要数数给老师听，不能有错。”江教师故作惊讶道，连眼神都带上惊奇，没想到这江老师不光教书育人的本领，还有给孩子们演戏的天份。
毫无悬念，雨燕顺利数完一百个数，中间虽有停顿，可并不影响整体效果。
江老师又询问道：“还不错，不过能写你名字给老师看看吗？”
闻听此言李成宇心中一阵慌乱，他怎么就忘记这岔？正愁着雨燕会写全名吗？我怎么就忘记教呢！？却见江雨燕丢开李成宇的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不知道江雨燕早让大姐教过她，雨燕伸出右手正欲接老师递过来铅笔。
却听门口一阵嘈杂：脚踢石子声，衣袂摩擦声和一个男童呼叫声：“老师，我来报名上学啦！啦！啦！啦！啦——”这啦字还故意拉长，哼起小歌。连邻班老师都不免转头张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稍后门口才出现一对母子，女子剪着当下流行的齐肩短发，用一黑色绷卡卡住，卡上飘着花形白色点点，露出白晢饱满额头，上身穿着白色短袖体衫，衣上镶嵌不知名含苞未放的粉红色小骨朵，下身同色到脚踝处长裙。
年龄与江母相仿，却不同于江母整日的素颜朝天。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眼眸特别炯炯有神，不过不管怎样还是掩饰不住她乡村农民气息。
江村的妇女老少都要下地干活，特别农忙时，连家里母鸡都会出门找粮多地方觅食，喂养自己的小鸡。这位女子正是江村村长夫人王氏，比起江母，王氏足足甩她几条街，算是江村最美媳妇之一了。
手中牵着与雨燕同龄小男孩，正是王氏最小儿子江晟阳，小男孩剪着蘑菇头，穿着纯白短袖衬衣，一条绿色军裤，最为吸人眼球就是衬口处黑色领结，这是江村人民没有打扮。
走到近前，江晟阳立刻甩开母亲手，指着江雨燕就似口含喇叭的道：“妈妈，这个妹妹我认识，姓江、名厌，排行第三，所以被他家人取名叫江三厌。”
王氏忙扯扯儿子衣袖道：“错了，她叫江雨燕。而且，她不是妹妹，是姐姐，比你大好几个月呢！”王氏哪里知道儿子口中此厌非彼燕，她只当儿子太天马行空，故意露出破绽让她纠正。
江晟阳不耐烦的摆手道：“没错，没错，她在家排行第三，又不讨喜。爸爸不睬，妈妈不爱，姐姐又不亲，所以才取名江三厌。”
江雨燕听闻心中不由自主刺痛一下，堵塞的瞬时成为木庄。一旁李成宇也瞬间气得面色通红，迈出一腿正欲说话，又像想起什么的不怒反笑了，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一个七岁的小娃给激怒起来，森冷的笑声里似有寒冰，镇的人全身冷飕飕。十三岁小子而已，竟有如此心智，江母娘家人果然不能小觑，以后定要多多提防！
李成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唬得王氏忙呵斥儿子：“胡说，不得无理，怎可如此曲解同学姓名？快说声对不起，这事算过了。”
江晟阳并不觉得有错，只是无奈又无辜撇撇嘴，又轻蔑一眼雨燕，直到在李成宇眼中看到自己无法战胜强势，才略害怕道：“妈妈，不关我的事，是早上那个长的有些像她的姐姐来家买东西自个说的，我只照学而已。”
王氏继续沉着脸怒斥他：“还要胡说吗？我这就回家告诉你父亲，看他怎么收拾你。”边说边用食指点点儿子头顶，这小子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的聪明，咋就分不清现实呢！
村长是出名“烂好人”，全村都知道，只有江晟阳知道他是不是“烂爸爸”，没有切身体会就不会有切身感觉。
闻听此言，江晟阳两手下意识左右摸摸屁股。只得无奈又道：“那个，对不起，我不该学你姐姐说话。”言外之意，话里内容确实真实凿凿，我没瞎说。
雨燕是个心大的孩子，并不研究他话里话外几个意思，她只当他道歉，她接受就行。
身后江老师极忙岔开话题，老话重提：“江晟阳会数数吗？”
江晟阳挑挑眉，顿时变得得意洋洋，手舞足蹈道：“老师，我三岁会数，七岁会诗，老师要先听哪样？”
“哦！还会诗，念来听听。”江老师确实意外，农村孩子几乎没有提前教育的，部分家长都还是文盲，不是文盲也识字甚少。有这种思想觉悟，自小学习熏陶，可见家长之智，村中之福，孩子之幸。
江晟阳闻言顿时眉飞色舞的背起唐诗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作者骆宾王。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作者李绅。老师，对不？”
江老师正在发愣只觉得孩子真是块天然玉石未加任何雕饰，用现代话说纯天然绿色植物，不！应该叫动物。孩子如此聪明，又天真活泼，不知将来是福还是祸？可千万别养歪曲了！
“老师？老师？”江晟阳双手抓住桌沿边，语气带着浓浓不满，江晟阳还待唧唧歪歪些什么！
李成宇却抢先一步：“老师，我们还有事，让雨燕写上名字我们先走。”说着抽出老师报名单和铅笔替雨燕记上名字，只见他下笔有力，龙飞凤舞签下江雨燕三个大字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