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你是谁呢
第139章你是谁呢
“我确实不太懂，但我却不是刽子手，人不是我杀的，你吼错人了。”黑衣人一声冷笑，将如意扣在怀中，“而且怎么说，他也是因为你才死的，要怨要恨先怨恨你自己吧！”如意被他的话一噎，再说不出来半个字，何况阿虎已经死了，如意同他再争论也是枉然。被扣住的她头低垂了下去，一双桃花里盛满了泪光，现在这样的情境下，恐怕连为他敛尸埋骨的机会都没有了。
“刚刚不是还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吗，怎么现在就蔫了？”黑衣人观察着如意的神情变化，觉得她的神色变化非常有趣，一向寡言少语的他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你话真多，到底什么时候放人，还是你要杀了我？”如意现在也没了心情同他虚与委蛇，假惺惺的姿态她自己也别扭。
“距离陵京城还有好几百里的路程，我要是早早就将你放了，恐怕就没命回到陵京了。”黑衣人的话说完仿佛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顿了一下，声音里开始带着点笑意，“何况你长得也不差，有美人作伴总比一个人孤身上路要来得好，你说是不是？”说完还低下头在如意脖子边上吹了一口热气。
“你要干什么？”如意的身子一僵，她的脖子最为敏感，黑衣人呼出的热气一喷到她的脖子上，浑身便起了起皮疙瘩。从前赵君顾爱逗她，也喜欢在她的脖子上喷热气，让她的脸上染上桃花的色彩，但那是情人之间的亲昵，如意有时候会觉得羞愤，有时候会觉得甜蜜，偏偏不会像现在一样觉得恐惧。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到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她身为女子最害怕面对的一种意外，失贞。
“你这是在提醒我有花堪折直须折吗？幕天席地你习惯我可不习惯，放心吧，大爷我现在没心情做那档子事，等出了弋阳，到了梓水，我就放了你，要是到时候你还舍不得走，就跟大爷我回陵京吧。”黑衣人说完又在如意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气，他越发觉得如意的反应很有趣，便越发变本加厉地逗她。
果然，如意的身子又是一僵，温香软玉满怀的时刻不是没有，以前每次出任务之前和完成任务之后，都回去陵京城中最有名的妓馆消遣一番，不管什么样的美人在他的眼中到了床上都是一样的。陵京城里的美人有柔情似水的，有热辣奔放的，也有高贵典雅的，但似乎，都比不上此时怀中的这个自己抓过来的人质来的有意思多了。
“你是北燕的人？”如意默不作声地身子向前移动了一些，听他说起梓水，又提到了北燕的都城陵京城，便问了一句来转移话题。她原本以为这次的事情又是西夜国搞的鬼，没想到北燕国也来掺和了一脚，现在西夜和大晋正是打得难分难解，若是北燕再掺和进来，其后果当真是天下大乱了。
“我是哪里人我不知道，反正有印象的年头里我都在陵京城中，大概这就说明我是北燕的人吧。”黑衣人声音停顿了下来，喝了一声“驾”，才又继续说道：“是哪里人也无所谓，杀手是不需要故乡的。”
“那你这次来平凉城，想要杀的人是谁？”如意假装以随口一问的姿态问出这个问题。先前因为被黑衣人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脑袋昏沉，并没有将事情听得太清楚，现在再回忆也想不起来当时的场景是如何的了。趁着黑衣人有些伤感的机会，如意抛出了这个问题，一方面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另一方面也是继续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们的二皇子司马容安，这没啥可隐瞒的，不过那个蠢货居然没有搞清楚状况，让我的这次任务失败了。”黑衣人说起那个士兵又有些生气，毕竟对于杀手来说，任务失败是奇耻大辱，看着如意佯装作漫不经心，实际上听得非常认真的表情，黑衣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要问我是谁要我来杀人的，江湖规矩，有人请得动我们，有人要他死，就这么简单，至于是什么人，一个合格的杀手是不会说的，正好我是一个合格的杀手。”黑衣人说完这番话觉得自己是把过去一年所说之话的总量都说了出来，心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这样说下去，早晚要说漏了。在说过了这番话之后，黑衣人便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再开口，专心致志地驭马前行。
黑衣人的话直接扼杀了如意想要继续询问有关于谁是幕后主使的意图，如意只好在心里想着再另寻机会旁敲侧击，对于这件越发复杂多变的事情，她亦是十分想弄清楚真相。
东方地平线上燃起了万丈霞光，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耀在如意的脸上，听得虫鸣鸟叫，尤其是闻到了烤肉的香气，如意才缓缓醒了过来。一夜在马上奔波，身上的酸痛自是不必说，尤其是昨晚又是被人掐脖子，又是被人拿刀横在脖子上威胁的，精神状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意背靠着一颗歪脖柳的树干，双脚和双手都被绑了起来，小黑踏月正在山坡上吃草，而黑衣人则在她的对面盘腿坐着低头烤着一只山鸡，如意睡梦中闻到的烤肉香，便是这烤山鸡的香气。只是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昨晚明明时刻保持者高度警戒的状态，又怎么会睡着呢？如意百思不得其解。
“你醒了？”黑衣人察觉到了如意的动静，便抬起头来看向她这一边，“醒了就过来吃点东西，等下我把你的双手解开。”黑衣人看如意迷惑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她是怎么睡着了的问题，他不会告诉她是他看她神经紧绷的样子有些过了头，才出手将她打晕了让她睡觉的事的。
此时此刻在晨曦的阳光之下，如意才看清了黑衣人的面容，这张脸有说不出的熟悉之感，仿佛似曾相识，因为这张脸和自己爹爹钱锦程有七八分相像，甚至在眼角眉梢还有几分沈玉的影子。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如意的心中燃起，如意伸出被绑住的双手，表示让他解开。
“你什么时候到的陵京城？”如意的手一得到自由，就来回地晃动着手腕，一边想要证实自己心中那个念头。
“可能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吧，过去了十好几年，有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要吃便吃，别这么多话。”黑衣人皱起眉头，他不太喜欢别人问他小时候的事情，因为他记不清楚。十二三岁之前的事情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或者有却又消失了，每当他尽力去想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脑袋就会不自主地疼。
师父说他小时候生了重病才会忘记小时候的事，又安慰他说小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记忆的，他是个孤儿，师父捡回来的孤儿，作为一个杀手不要想太多。
“烤山鸡要勤翻几遍，才能够将山鸡肉烤得外焦里嫩。”如意看着他手中不断翻动的山鸡，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只见黑衣人的手一顿，浑身散发着寒气，看着如意的目光犹如塞北冰封的荒原。
“闭嘴！”黑衣人散发着寒气的面孔再加上冷冰冰的语气，让如意打了个寒颤。这句话是他烤山鸡的时候常常在心里默念的一句话，如意这样突如其来地说了这样一句，有种内心被窥视的不安感，脸色自然是不大好。
“你先别激动，我有件事情想向你证实一下，我不会问你谁让你去杀人的，是关于你的事情。”见黑衣人要转身不理自己，如意急急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忘记了还被绑住的双脚，刚起了一半便又“噗通”摔倒在地上。
“有什么事？”黑衣人将如意扶着坐了起来，见如意这般着急的模样，不禁也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急切，甚至这件事情还和自己有关？
“你叫什么名字？”如意又仔细地端详了黑衣人的面容，真的是越看越像钱锦程。
“我叫寒江。”黑衣人皱皱眉，最后还是吐露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他的师父起的，据说是在寒冷的江边捡到了他，便给他取名叫做寒江。
“寒江？”如意睁大了双眼，这叫什么名字啊！“那你记不记得剑阁，记不记得兰溪，记不记得剑阁有户人家姓钱？”
“你说的这些地方我都不记得，我虽是去过很多地方，但是蜀中剑阁还没有去过。”黑衣人的口气不太好，他在脑中过了一遍如意所说的地名，但似乎都没有印象，不禁有点微微地愠怒起来，觉得如意在耍着他玩。
“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如意看着他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不禁自言自语，又向黑衣人说道：“钱锦程，沈玉，钱如心这几个名字你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
如意心中燃起的那个念头因为黑衣人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而熄灭，本来她哥哥钱如心还活着的可能性就很小，何况是让她遇上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你是不是认识我？”黑衣人看如意的表情也像是知道了自己似乎是与她的什么重要的人相关，尤其是“如心”两个字常常会在梦中出现。
你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