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柳氏找茬
第86章柳氏找茬
“朕自然是有所目的的，那些人的动作也应该开始了吧。”皇帝一反刚才温和的模样，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看向外面湛蓝的天空，心中开始谋算。踏出皇城宫外，如意觉得呼吸都自由了起来，拿在手中的玉佩仿佛一块烫手的山芋，时时刻刻提醒着如意皇帝讲给自己的故事。到现在如意还是不敢相信皇帝把自己叫到宫内，只是为了给自己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如意相信自己的爹娘不会是那样随便就不顾世俗常规的人，何况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也有不完整之处。
故事里，皇帝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款款深情的人物，对一见倾心的妹妹念念不忘二十多年，最后妹妹还罔顾她的深情和人私奔了。可是如意觉得故事似乎并不止是这样的，这个故事里的林林种种，总是要问当事人才知道，而不是皇帝的一面之词。
谁能够指望帝王深情呢？不管是主动也好，被动也好，古往今来的帝王皆是薄情薄幸的人。若倾尽天下只为一人，那六宫粉黛做红颜枯骨可不就是他的薄情？若平分秋色雨露均沾，对那些倾心以付的女子岂不就是薄幸？所以百姓对于帝王的要求从来不是专情，而是给天下苍生一个盛世太平。
至于帝王的寂寞帝王的情，幸者能遇到一两个知己红颜分担一二，不幸者也只好踽踽独行承担这一切。倒不是说苛待帝王，而是他们选择了王权所做的牺牲，鱼和熊掌总不能兼得。
何况皇帝后宫的盛况如意也是见到了的，她可不信皇帝的心中还只想着沈玉一人。终于回到了沈家，如意的脑子里装满了这些天来所有的疑问，满腹心事地迈进院子中，还没走到南院，就遇到了柳氏。
“表小姐可舍得从宫里回来了，我还以为从此以后要在宫里住下了呢。”柳氏就在大院西侧的凉亭中坐着，看着如意出现在院中便凉凉地出声说道。
“二舅母你要是想住大可以想法住进去。”如意原本正在恼火脑子里面混沌不清的这些事情，偏偏这柳氏还说上了风凉话，见到了柳氏，如意也想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柳氏会总提到自己的爹娘，想来她对爹娘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这次皇帝单独留下自己，怕柳氏是以为皇帝有什么别的意思了吧。
“哼，这种到处惹桃花沾风流的事情，只适合你们这样的人。”柳氏哧了一声，一扭过头不再搭理如意了，如意却火上来了，跑到了凉亭里面，直勾勾地看着柳氏。
“有什么话你直说，别成天阴阳怪气的，我又不欠你的，我爹娘也不欠你的，好歹我们还算是一家人，你成天这样污蔑人算是怎么个意思？”
柳氏被如意凶狠的表情弄得一愣，一时竟结巴了起来，“你……你凶什么凶，我爱说不说，你管得着吗？再说了，谁说我污蔑人了，那都是有证据的！”说到后面似乎是从被如意惊吓的情绪里面回过了神来，挺着腰身一步一步挺向如意，柳氏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现在却真真端着一副菜市场大娘准备骂街的架势。如意只以为乡下的大娘才会如此，没想到这女人要准备撒泼是不分城里还是乡下的。
“嘴是你自己的，自然是你爱说不说，可是证据在哪啊？空口白话随便给自家人泼脏水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知道的晓得你是沈家的媳妇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沈家的仇人呢。”如意说完这句会就转身出了凉亭，正欲迈出凉亭。
“你给我站住”柳氏一时气急，连忙喊如意停下，“谁空口说白话了，我今天就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
如意原本只是做做样子，她的目的只是想要激一激柳氏，柳氏最看重的是沈家的名声，想来也是看重沈家的，所以如意才故意指责她给沈家丢脸了。沈玉和沈琳的事，要是问外婆，外婆可能不会说，那就只好让知道一些内幕的柳氏来说，她现在急需解开心中的谜团。
“二舅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意侧过身子回头看着柳氏。
“想当初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微服出宫，在南山上，原本是三妹对皇上倾心，可是你娘却莫名其妙地跑了过去问人家路，说是迷路了，还借机跟皇上约定了时间。但是她这么一个三心二意的人，第二次就不去了，推脱让三妹代替她前去，后来一直都是三妹替她去。”
除了开头是沈琳对皇上原本存着心思这一点不一样，别的和皇帝所讲的也没有太大的出入，如意便静静地听着柳氏的讲述。
“可是最后又一次，你娘又突发奇想地去了，还拒绝了皇帝，那段期间，正是立储的时候，皇上便有半年没再与她们联系过。半年后已经是储君的皇上说是要来沈家迎娶沈家的女儿，多好的事儿啊，当时三妹和你娘都没有表示，所以委婉地拒绝了。”柳氏说到这里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奈何皇权至上，我们都抵不过，大家也知道皇帝的心思是想要娶你娘的，但是你娘千般万般不同意，甚至寻死觅活的。最后没办法，娘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诏书上写的是要娶沈家的女儿，并没有说娶哪一个，就让三妹嫁到宫里去了。”
如意皱了皱眉，觉得柳氏说的那个会寻死觅活的人，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娘亲，沈玉虽然也有点小性子，但是不会这么严重，会到拿生命开玩笑的地步。
“就在三妹出嫁的那一天，你娘也没了人影。甚至后来皇上气冲冲地来沈府要人，将沈府折腾的不像样子，最后确认长安之内没了她的人影才作罢。后来我们才知道，你娘和一个书生好上和他私奔了。我还以为你们永生永世度不会再出现在长安，没想到你们还真是冤魂不散。”
柳氏讲完又斜睨了如意一样，“自从你来沈家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也发生的不少，都怪你们天生一副桃花相，你说我凭什么对你有好态度？”
“人就长这样了，怎么能赖我们的长相，难道人长得丑就活该被骂，人长得好看就活该背黑锅，二舅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嫉妒娘亲想来还是你自己最清楚。”如意觉得沈玉和自己被柳氏怨恨的有些没道理，她处处针对她们的长相问题，想起从孙绮罗那里得来的绑架事件的真相，难道这柳氏也和青瑶一样，吃娘亲的醋？
如意“嫉妒”二字刚一说出口，柳氏的脸色果然来了一个大转弯。想起二十多年前长安百花宴上面的事情来，沈家的这一双姐妹出现在百花馆内的时候所引起的轰动。当年初初动心的那个人，眼里心里全是年方十三的沈玉。虽然后来沈玉和那个人没有丝毫的纠葛，但他却因为才十三岁的沈玉拒绝了自己。
“有什么可嫉妒的，不过是跟了个穷书生，一辈子都不能回长安来而已。”柳氏被如意刺激得夸张地笑了起来，“而我在还是你的二舅母，她也要叫我一声嫂子，我有什么损失。”
“二舅……”如意正忙着与柳氏对峙，没预料到沈瑭会从凉亭的另一面过来，刚刚柳氏的话大概也被沈瑭听了个大半。
“无话可说了搬出你二舅来吓唬我？”柳氏也不笑了，“省省吧，他那个人成天闷不吭声的，怎么会这么闲，现在大概还在本草堂算账呢。”
如意也没有想到沈瑭会出现在这里，蹙起了秀气的眉头，给柳氏示意，但柳氏丝毫不领情，继续在说，“你跟你娘一样，成天只会招蜂引蝶，给沈家添乱！”
“如意，你先回去吧。”沈瑭听不下去了，就打发了如意先回南院，柳氏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沈瑭的声音吓了一跳。
“二舅再见。”如意快速地离开了凉亭，把空间留给了沈瑭和柳氏。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柳氏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她对沈玉和如意的厌烦可能是从沈玉夺去了他心上人心中的位置开始的，但是后来就转变作了一种对于沈家兄弟对沈玉宠爱有加这一点上，后来的沈易乔亦是疼爱如意胜过了沈易思，所以心中才更加难平。
沈瑭二话不说，拉着柳氏的手就往西阁去，如意才刚迈进南院的大门，沈瑭已经牵着柳氏的手进了西阁关上了大门。
如意不知道二舅听了柳氏的那番话会做何感想，何况二舅一直确实是比较沉默的人，一般说来，平时沉默不吭声的人，生气起来是很恐怖的。
沈瑭拉着柳氏进了西阁，直奔卧室，将手中的东西撇在桌上，仍旧还是沉默。柳氏立在门口看着他，不知那些话他听进去了多少，她其实早就忘记了在百花宴上让她动心的那个人的模样了，在经年的岁月里，她爱的是眼前这个习惯沉默的男人。
扔在桌子上的盒子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滚落了出来，是柳氏一向喜欢的首饰，看着桌上的那些首饰，柳氏的眼眶有点发红，沈瑭这么早回来，是为了给自己送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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