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第463章 王辞华对边疆战事只晓得大致,但她很知晓看情形,轻易不会出差池,而陆临江行事向来胸有成竹,又都是不动声色之人,凡事能坦然处之。两人待在阵营之中,倒好似在游历大漠风光了。
又是过了几个月,王辞华却像是住惯了,守着一方帐篷,心里却好似有整个世界。只是,这样的日子也要过完了,终究还是要回到京城去。现在,王辞华的心却是不胆怯也不消极了,陆临江会陪在她身旁,纵然是深深府邸,也能有成为桃源洞天。
她正想着,弯月已浮在黄尘之上,看来时间到了。王辞华转身将窗帘放下,心里不免有些小激动,又有些得意,自己的人生真是罕见的丰富多彩。
“小姐,这是佘将军亲自烹调的肉汤,趁热尝尝吧。”沙儿笑盈盈端了一碗羹汤过来,见王辞华自个儿开心地笑着,不免凑过来,笑道:“三小姐,今个儿很高兴呢?”
王辞华一看肉汤又是笑了。陆临江烤肉精心敬业,奈何天赋不佳,着实不如佘阿牛的手艺,被王辞华屡屡打击后,只能转而做肉汤了。他是能耐得下心的,一锅肉汤熬得香味十足,又浓又白稠,大骨头的骨髓都熬出来了。
王辞华一闻,食指大动。一阵风吹过,带着肉骨头的香味飘得满是帐篷。
“沙儿,近来边疆之地局势紧张,你将床下的箱子拿出来,藏到床后的暗洞中去。”今日好像是风天,却不带进沙土来,王辞华将吹落下来的发丝撩了上去。
沙儿吭哧吭哧将箱子搬出床铺,王辞华见状,淡淡道:“不是这只,你往旁边摸过去,有一个小木扳手,用力按。”
沙儿依言而行,又将箱子换了一只出来。
“小姐,是这只箱子吗?”沙儿真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姑娘,一丝都没有怨言。
王辞华仔细瞧了一阵,点头道:“正是这个。你放到床后的暗洞去。”她说着又是整理了发丝,今日怎么风这样大,明明帐篷都关紧了。
沙儿又是憨厚地应了,吭哧吭哧卖力得将箱子都搬出来。
王辞华一口肉汤,用了半碗,其间整理了几次发丝,等她将肉汤都喝完了,独留下几根棒子肉,帐篷里的风好似一下都消散了。
这只箱子并不大,可是极重的,因为在上面有铁箍,又有层层的木板,用力按着,都是纹丝不动。如此可见,这是一只很重要的箱子。
那么,这只箱子里面放了什么?
沙儿是不知晓的,而王辞华十分清楚。
又是一阵风吹过。
王辞华耳边的发丝又掉下来了,然而这次她并没有抬手整理。
一柄明亮亮的刀架在王辞华脖子边,一个蒙着黑口罩的黑衣劲服男子恶狠狠道:“别叫。”
沙儿听到声响,想要回头,王辞华厉声道:“别开口,别转头,你躲到床铺上去。”沙儿对王辞华十分信服,言听计从,闻言赶紧依样做了。
她说完才对黑衣男子道:“别伤害我们,你要什么只管拿走,柜子里有金银财物,只管拿走。”
黑衣男子粗声道:“你倒是不害怕。”
王辞华一直是镇定地说话,闻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整个人都接近崩溃了,肩膀不住颤抖着。她面上已经是涕泪俱下,看不出是一位气度沉稳的官家小姐了。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你要什么,只管拿走。”王辞华连连哽咽,若不是碍于脖子边的明刀,就要倒下去了。
黑衣男子见状,哈哈一笑,道:“云丰的女子就是这样娇弱,哪里如我们……”男子还没说完,赶紧停住。
“你别叫,杀了你们这些妇孺,也没什么意思。”黑衣男子满脸不屑,就是面部被裹着,鄙夷之情也能从眼睛中泄露出来。
王辞华赶紧点头,整个人都要缩在一起了。黑衣男子更加不屑了,拿了绳子将王辞华一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王辞华不断抽气,可是不敢叫出来,只是默默啜泣。黑衣男子看着烦,又随意撕了布团堵在王辞华嘴里。
这男子早就进了帐篷,一直暗暗看着,箱子还堆在床后,男子不知有多大的力气,竟然将箱子用力打开了。其中掉出很多地图和信封。男子匆匆一看,顿时大喜,赶紧收到怀里。
帐篷里,又是一阵风吹过,黑衣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顷,王辞华只听到帐篷外有追打声,又过了一阵,帐篷外才渐渐静下来。陆临江带着佘将军的面具,一下掀开帐篷赶紧几步走过来。
“辞华,你没事吧?这里怎么都红了。”陆临江的双眼都是红的,他一下扯开绳子,瞧着淤痕,不禁是更红了,“辞华,你受苦了。”
王辞华挥了挥手,笑道:“无事,你那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陆临江面上露出一丝恨绝,冷声道:“我倒是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瓮中捉鳖。”说罢,又成了围在王辞华身边打转的陆世子,心疼道:“就是让你受苦了。”
王辞华笑道:“我本是待着没意思,能演这场戏也挺有趣的。”丝毫看不出她崩溃脆弱的样子。
“你可忘了,我是成府的外孙女,成将军的外甥女,哪里就不能为云丰出力了。”她淡淡一笑,眼中竟是有一分豪气。
陆临江见状也就不担心了,王辞华则是一推他的肩膀,笑道:“我让你放花椒,可也没让你放这样多的,让我眼泪都止不住,现在眼睛还是红的。”
陆临江挠了头,笑道:“你从来不见哭的,我原以为你不会哭,怕放少了,对你没有用处。”
“去瞧瞧沙儿吧,别是吓坏了。”沙儿是不知情的,幸而她十分信任王辞华,才能让这场戏顺利地演下去,若是不出意外,想来几日后,就能回京了。
陆临江掀开被子,沙儿已经吓晕过去,但仍旧听从王辞华的话,咬紧了嘴巴,不让一丝声音发出去,又全身蜷缩着,也一丝不动。
“这个傻丫头。”王辞华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是真将她当成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