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第413章 且说，陆临江收着棉手套简直高兴极了，当下就抱着棉手套进帐篷了，接着就传来哭泣声，旁边士兵皆是被陆临江所情感动，一个个都流下感动的泪水。
自然，这是陆临江自己写来的信件。王辞华瞧了一眼，就黑线地放下了。为何还是这般不着调？
绣秋在旁见小姐放下信，又动起针线，就打趣笑道：“小姐，都好几双棉手套了，陆世子可是穿不完了。”
“既然他那么喜欢，所幸就让他抱着棉手套去睡。”王辞华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珍惜她的针线，王辞华也不吝啬，忽然就决定做一床被子去。
绣秋听得小姐要扯被面了，不禁感慨道：“陆姑爷真是有福气之人，能往西北带好东西已是不易，小姐竟还要捎带棉被子了。”
“你这臭丫头，还懂得讽刺了。”王辞华笑骂道，“就罚你去扯被面，他虽喜欢鲜艳的，在西北之地，还是耐脏的暗色为好。”
绣秋应了，却不去，道：“小姐，今日无为大夫还没来过。”
王辞华愿意应了无为这件事，也是因为四个字，大局为重，可是，无为显然是旁若无人了，一见着香姨娘什么都顾不上了。
“小姐，这般下去，那位稳婆都要瞧出来了。”这件事事关重要，绣秋却是要陪在旁边的。每天一回，真是提经吊胆极了。
说来也奇，香姨娘见着男子就发疯，可见了无为，好像是被定住一般，双眼直愣愣瞧着，抚着圆滚滚，即将临盆的肚子，眼泪不住流着。
无为难里能见着心上人这般难过，当下就取了帕子为她拭泪。
“香儿，香儿，你别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哭了。”绣秋学着无为说话的神情举止，本意是想取笑他，可两人都笑不起来了。
府邸里，官家的姨娘竟是被其他男子牵挂，哪里是一件有脸面的事呢。王辞华摇了摇头，道：“别让他们被旁人瞧见，左右等香姨娘临盆再行处理，现在就将事情稳住吧。”
“绣满也是能添乱的，若不是她牵线，想法子令无为大夫到小姐眼前，哪里就有这件事了。”绣秋不住骂道。
王辞华望了望天，倒是风平浪静，可谁知晓能平静多久呢。王辞华笑道：“不怪她，难得动了情，怎么会轻易消失。那丫头也算是有分寸，知晓要先问过我。”
“他们这门派就是有趣，总是所爱非人。”绣秋闻言，只能愤愤道，说出来却也有几分惋惜的意味。
“听闻她从前那位小姐也是如此，最后落得一个看破红尘的下场。”绣秋道，“要我说，真看破了红尘，何必说出来，做出来，显然还是忘不掉。而且，红尘之中，是多有趣，何必特特离开呢。”
“说得好，你这丫头，倒是有大智慧的。”王辞华不禁一拍手，她从前不正是障了，就如在京城中，她不想闻也不想看豪门中的阴私，可是何必特意摆出那个样子，与其不看，不如看繁花似锦的豪门世界，待她与陆临江完成最后一遭事，便看尽大山大水。
“小姐，你又夸我，却是极不好意思的，小姐真高兴了，不如放我一日假。”绣秋趁机笑道。
“怎么不要赏银子了？”王辞华打趣道。
“我爹娘都建起三间大瓦房了，在村里可风光了。”她是辞院的管事大丫鬟，小姐向来是大方，她哪里会缺钱的。
“只是，阿青请我喝茶，我应了他，却没时间去。”绣秋脸都红了，双眼都不好意思瞧小姐了。
阿青是陆临江身边的侍卫，算是凤临王府中的人，却又不是下人，平素伺候陆临江起居，不过，陆临江一向喜欢自己动手，阿青的主要职责便是保护安全，以及打杂了。饶是如此，这个阿青俨然是陆临江身边的一把手，地位极高。
“是为我们捎带东西的阿青？”王辞华问道。绣秋羞涩地点了点头，王辞华一笑，“这位小哥来往京城与西北辛苦，既然你明日有空，就陪他去吧。”
“明天。”绣秋眨了眨眼睛，却是明白小姐放她假了。
绣秋立刻高兴地谢了王辞华。不是为了明日的假期，更是为了小姐赞同她与阿青的交往。
绣秋满心等待第二日的相约，却不想在当下就出了事情。
王辞华正在用羹汤，听着这个消息，一口热汤直接顺着喉咙滑下去了，可她也来不及喊热，匆忙起身往香院去，边问道：“稳婆可在？香姨娘情形如何？”她说着话没有留心前面的树干，走得又急，狠狠撞到上面了，留下一个红色的大包。
“小姐，你没事吧。”艾徘都慌了。
“我没事，你且答话。”王辞华痛得直呲牙，但脚步也没停，健步如飞，恨不能立刻就到香院去。
艾徘匆忙答道：“稳婆正在身边，无为大夫也在，香姨娘是正常临盆，眼前没有出现意外。绣秋也在香院料理事情呢。”
说来也巧，绣秋本打算送走无为，就出门去与阿青会面，哪里想得到，今个儿情形不一般。香姨娘本是抱着肚子在望窗外，也不肯吃东西，见着无为来了，才愿意在他手中用了半碗羹汤。
两人又是相看了半日，绣秋瞧着时日差不多，就要送无为出去，哪想今日香姨娘却是拉着无为的手硬是不放开，而无为见状也不肯走了。
绣秋又是哄又是骗连带着硬拉无为离开，却通通没有用。最后，香姨娘一个闷声，额头上浮起豆大的汗珠，裙下却是流出一滩水迹。
无为着急道：“香儿要生了。”
绣秋见状怎么也不能出去了，连忙请来稳婆，安排丫鬟烧水，布置产房，又连忙令身边跟着来办事的艾徘去请王辞华。当下，就留在香院，万事小心，丝毫不敢做错。
王辞华到了香院，就听得香姨娘大声喊痛，庭院里的丫鬟倒是有条不絮，手脚伶俐，也没见慌乱。
到了香姨娘的产房，稳婆和无为都在里面。绣秋拉着无为的身子，真劝道：“无为大夫，赶紧离开吧，哪里有女子在生孩子，男子还留在产房里面的。”
无为哪里会听她的，见着香姨娘简直痛不欲生的模样，恨不能就代她受了。“香儿，我在这里呢，你要坚持着，我在，我在。”无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绣秋的手，匆忙间将她推倒在地，几步并成一步，就走近香姨娘身边，拉着她的手，香儿，香儿，不住唤着。
绣秋摔在地上，头顿时磕了一个大包，可是她也来不及顾着，又到无为旁边，想要将他拉出去。
稳婆眼神一扫，也不说其他的话。豪门大宅哪里会没有阴私，她早就练就一番本事，见着就当没见着。
旁边打水，递毛巾，参茶的丫鬟却是一个个吃惊不已，这位大夫倒是时常来的，可他们一直以为是普通的大夫，哪里会拉着主子，深情唤着的。
王辞华见状皱眉不已，这个无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惹出事情来就不甘心呢。王辞华将屋里几个丫鬟一一扫过，就朗声道：“产妇在屋里，怎么能开门，受了风寒可不是玩的。”说着就令艾徘将屋门关起来。
艾徘赶紧关门关窗，绣秋见小姐来了，顿时心里大定。她匆匆将情形与王辞华简要道了。
王辞华点了点头，就对无为道：“无为大夫，产房男子不能进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为着香姨娘能安稳将孩子生下来，无为大夫还是去外间等着吧。”
“我是大夫，妇科和儿科都是极擅长的，我一定要留在这里。”无为听得是王辞华的声音，才愿意分神回话道。
“无为大夫，你拉着香姨娘的手就有用了？原本她该抓着布条子用力生孩子，你在她身边，丫鬟不能喂羹汤，香姨娘哪里来的力气。这就是你说得有用？”王辞华闻言大声喝道。
“绣秋，将无为大夫请到外屋，不必送出去，有大夫在，也放心些。”王辞华当机立决，她转头对无为道：“你还想要香姨娘有命活下去吗？”
无为一听，却不敢耽误了，原本他的心就乱了，王辞华这一番话十分有说服力，他也不敢再反抗了，就跟着绣秋到了外屋。
香姨娘又是一声喊痛。稳婆头上也浮起了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