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第394章 烟茗听了墙角，又原模原样将这些场景学与屋中的大人们瞧。
李虎一听可是乐了，自拍着董大人的肩膀笑道：“当年在江南，我也送过不少东西与三丫头，那时我早认准这个儿媳妇了。这回，你夫人送了镯子与大丫头，看来也是有主意了。这不是正好吗？咱们一家一位，将来说起来还是亲戚呢。”
董大人一贯是笑盈盈的面容，如此听来，不禁皱眉，闻言更是沉下脸，思付少顷，又是笑道：“送一件镯子算不得什么，我们董家虽不是京城第一家，但也是大家大业，姐妹儿在一块儿，倒也是有个照应。”
李虎当下就直言道：“董大人，你们董家是大家大业，可也没有什么好姑娘都要到你们家去的道理。”
王年昼见两人已经要打起来了，不得不出面调停道：“两位大人，这桩事还没个定论，且不急着。”
“对，三丫头还没松口呢。”李虎强调了一句，又看向王年昼。
王年昼只能道：“我家的三丫头是有主意的，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问过她的意思，不然断是不成事。”
王年昼何尝不想替王辞华就决定了呢，但这几年间，他早是见识了这个女儿的主意。若是勉强她，怕是最后闹得不可开支，他看得清楚，王家将来想要荣耀，少不得这位女儿的助力。
“自然是要看三小姐的主意。”董大人闻言又恢复了往常笑盈盈的面容，道，“三小姐果决成事可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李虎点了点头，仿佛已胜券在握。董大人一张笑脸，不知他在想什么，可手中的扳指却不断转啊转的。王年昼面上笑容难掩。照他看来，三丫头与凤临王世子情深意切，这回李家与董家虽是好，可哪里比得上真正的王爷呢。原本他还在犹豫，得知三丫头对此事的反应，怕是他所想之事，十之八九了，而大丫头看来深得董夫人喜欢，一个庶女，能嫁入董家，也是很好的出路了。这两个女儿，都是王家未来的极大助力。
三人各有所想，就等烟茗再报。
在厅里，李夫人不住问话，王辞华俱答了，就是往常的回答，没有矫揉造作成为另外一个人。董夫人在旁一直听着，偶尔问王淑华几句。
“接下来就是过大年了，往常可是提前几个月就要准备起来了，今年实在累得，就寻旧例吧。”李夫人笑眯眯说了一句。
未等王辞华说话，王淑华就抬头，十分稳操胜券道：“李夫人说得是，遵循旧例便是最好的，不会出错，也不会将事情办得糟了。”她揣摩着在场几位夫人的心思作答。按着她的想法，可不是遵循旧例了，而是一样旧的东西都不用，每年都要有所不同，才能体现她的巧思妙想。
董夫人闻言连连点头，道：“年轻的小姐就不喜欢遵循旧例，你能如此想，便是办事的态度的。”
李夫人笑而不答，问道：“三丫头怎么看？”
王辞华早是想好了，闻言笑道：“夫人既然问我，我就直言不讳了。”她顿了顿，道：“往年遵循旧例无妨，今年怕是不妥了。”
“那是为何？”李夫人好似已了到王辞华有这个想法似的。
“我们王家并非得势的大家族，按着以往过日子便行了，但李家来往之人，不乏贵人，不能有丝毫差池，李夫人这个年怕是无法清闲过了。”王辞华笑了笑。
京城人事纷扰，皇宫大内，皇亲国戚每一年的人情关系都会发生变化，这厢添了人，那厢缺了人。李夫人操持一家人，不敢有丝毫怠慢，也就是随口抱怨一句罢了。她闻言，更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跟着问道：“我若还想偷懒，怎么办？”
王辞华无奈地摊了摊手，这番举止又引得旁边的董夫人一阵皱眉。王辞华苦笑道：“李夫人是一定要考我了。真想要偷懒，其余遵循旧历无妨，但今年宫中多了一位贵人，这位的关系是重中之重，与其余哪位送的一样？不要与哪位相同，着实是最难办的。”
那位贵人好似还是故人，王辞华是真心不期待再见故人，因为那意味着就要卷入纷争之中了。她还是那句话，希望能安稳过日子，陆临江与她心意相通，想来不久之后，他们就能游历名川大山，共享人世美景了。
“依你所见，与哪位的规格一般，与哪位不要相同呢？”李夫人显然还有意问下去。
王辞华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个狡黠而可爱的笑容，道：“夫人，我们怎么能议论贵人呢？夫人这是挖了井让我跳呢。”说完眨了眨眼睛。
李夫人一阵无奈，又被逗笑了，道：“你这小丫头，反过来打趣我了。”言语中满是疼爱。
一个问题，两个回答。不能说王淑华说错了，只是在王辞华比衬下，想得太浅了。董夫人现在是明白董大人为何看中王家三小姐，一位养在深闺中的年轻小姐能有如此见识，已是不凡，能难得的是，她还知不能议论贵人，真是有进有退，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要是这样的人到了董家？董夫人不禁在想，别说一个主母的位置，她能坐稳坐好了，就是管整个董氏家族又有何难的，到时自家的儿子乖乖听她的话，就能令董家延续下去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董夫人思及此，看了看王辞华，后者感觉到视线，便朝她大方一笑。董夫人不自觉皱眉，这样的人到了董家，她还有什么地位，要自己的儿子听别的女人的话，她一口气真是无法顺。
此时，王家府外，也是一番精彩。
李曜与陆临江匆匆赶到。李曜下马略慢了些，陆临江就在旁边催，不住道：“你快些，没见你如此拖拉的，以前不是挺利索的。”
李曜已经全力骑马了，但陆临江已不是在京城里遛鸟逛园子的贵公子了，西北战场上的磨砺让他与从前的伙伴不再相同。李曜自然跟不上陆临江了，又被他催着，索性就站定了，道：“那我还不去了，左右三小姐也是我父母喜欢的，看着也是佳人，真要成为我夫人，也是幸事。”
“我错了我错了，李大公子，我不该催你，还请你快些，成全小弟一番苦心。”陆临江能屈能伸，心里却把李曜骂得狗血喷头，势要作弄回来。
“好了，别骂了，我去可以，但你要帮我追淑儿，让她成为我的人。”李曜怎么不知道这厮心里的想法。
陆临江只能朝他行了一个礼，苦笑道：“只要你帮我成事，我定然助你追得美人。”
“一言为定。”李曜与陆临江一击掌，便要进府。
当然，王家因为两位夫人和媒婆的双双到来，已经布满各府的眼线了，而这两位公子的到来，更是让探子们都沸腾了。百年一遇的求亲，有木有啊，不光是正牌的婆婆都来了，连正牌的男主都到了，这是多大的脸面啊。虽然不合规矩，但本朝对这些规矩已经看淡许多了，在八卦的立场上，各府都盼着能更热闹呢。
“慢，两位就这样进门了？”李曜与陆临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觉回头。还是李曜先行皱眉道：“董大公子怎么来了？”
董常为笑道：“自然是为了我将来的娘子了。”董常为还是长得十分英俊，结合董大人和董夫人的优点，只是为人沉迷烟花柳巷，在酒色熏陶下面容也显得萎靡不振。
李曜，陆临江与董常为虽都是长在京城里，但并不是一路人，平时没什么往来，双方看不起。
“谁是你的娘子，说清楚。”陆临江一听这话就怒上心头，夺妻之恨是一个男子最无法忍受的事之一了。
“世子，有话好说，我不是为了三小姐来的。”董常为吊儿郎当道，言语中还有些轻蔑，他怎么会没见过三小姐，那么平凡的一个女子也配成为他的夫人，也就是没开眼的陆临江当成块宝了。
各府的探子已经沸腾了，小本子都记了大半本，京城三个月的八卦都没有王家这件事热闹。府内夫人相争，府外公子相争，王家的女儿真是了不得。
“那你是为谁而来？”在陆临江心里，王家只有一位小姐。（而这一位小姐也被陆临江承包了）
“陆世子真是好记性，自然是王家另外一位小姐。”董常为不悦道，有些苍白而泛黄染了些许红色。
“原来是为了那一位啊。”陆临江立刻变脸，笑盈盈将他放下，又十分讨好地帮他整了整衣襟，笑道：“董兄好眼光，定能心想事成的。”
“咳咳咳。”李曜咳嗽数声，还冷笑一声，威胁意味十足。陆临江立刻见风转舵，严肃道：“不过，这个设想是好的，李兄也是胜券在握，如何谋得佳人，还要你们各自努力。”
探子手里的笔已经要飞起来了，各府得了消息，都恨不能到王家一瞧。京城传播八卦的速度是惊人的，没过半天，连宫里都有耳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