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第393章 林姨娘是什么人，哪里会随随便便放过这次机会。当下，丫鬟就在屋里点了清香，还适时为两位夫人上清茶润口，几个丫鬟又为他们捶腿，真是极舒适的，而王淑华弹琴早是身经百战了，她坐定之后，眼神空灵，又是与娇艳不同的一番情形。
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双青葱玉手，在琴声中飞扬，当真是绝尘佳人，就连董夫人见过京城出色闺秀之人，都不禁点头赞誉道：“王家的大小姐当真是才艺无双。”
李夫人也顺势夸奖道：“从前在江南，王大小姐就是有名的佳人。”
“我倒也听小儿说过，江南从前有一位淑小姐，很是有才华，又容貌无双，莫非就是……”董夫人闻言倒是想到了什么。
“董姐姐，说来也巧，这位王大小姐闺蜜中正是带了一个淑字。”李夫人拿帕子遮了嘴，嘴角不自觉上扬，笑意怎么也挡不住了。
“哦？那倒是熟人了。”董夫人对王淑华的看法又好了几分，又是招手道：“过来，让我瞧瞧。”
“淑儿，赶紧过来。”林姨娘闻言喜上眉梢，不住催促道。
王淑华却是将琴收拾好了，才不紧不慢走到董夫人面前，问了好便有规矩地站定了。董夫人这下是真打量了一番，发自心中地赞扬道：“是个有规矩的。”说着转头向李夫人道：“现在京城这一辈的小姐，就讲究一个标新立异，好好的规矩非不守，我们长辈瞧着，还安分，私下也可不知怎么闹呢。”
李夫人笑道：“可不是呢，真要说规矩，还是我们上一辈的小姐，到了我们这儿已然是放肆，没成想下一辈的小姐更是如此。在年轻一辈的小姐中，能如王大小姐这般受礼的，已是不多了。”
“哪里是不多了，京城之中怕是数不出十个。”董夫人不住摇头道，“那郭郡主可不是一个例子，家世容貌才华都是顶顶出色的，却那般咋呼，难为是生在那家里，要是普通人家，哎。”说着叹了一口气，这京城几个世家都是沾亲带故的，郭郡主说来还是董夫人看着长大的，怎么成了那个样子，原本可是看好的媳妇，现在也不能要了。
李夫人与董夫人的话题不由得从王三小姐归属转到京城小姐的规矩上，接着又见王淑华站定后，竟是一动不动听他们说完，更是赞扬道：“才貌无双已是难事，能懂规矩更是难得，你是个好孩子。”董夫人拉着王淑华的手笑道。
“我与你见面也是缘分，这个镯子虽是不名贵，你就收下吧。”董夫人笑说着，边是将手上的镯子退下，带到王淑华手腕上。
“多谢董夫人，多谢董夫人。”林姨娘见状，一个劲儿地谢道，好似这个镯子是赠与她的，好似赠的不止是一个镯子。
王淑华见手上凭空出现一个镯子，脸上也显出喜色，扬着嘴角笑道：“多谢董夫人。”
李夫人不禁撇了撇嘴，跟着笑道：“看来你也是与董夫人投缘，才这样高兴的。”
董夫人原本是有些不满，刚说有规矩，却又喜形于色，这镯子是不是给错了？但听了李夫人的话，稍一想，却也觉得王淑华是真心喜欢，不由得笑了笑。
屋内气氛很是融洽，王辞华揉了揉脖子，深吸一口气，便带着笑意进屋了。
“两位夫人安好。”王辞华先行请安道。她的规矩与王淑华不相伯仲，甚至还更高一筹。到底是长年累月的习惯，而王淑华只是突击训练。
不过，因为第一印象的原因，董夫人倒是觉得王淑华更规矩。
“这是我们的王三小姐，今个儿倒是赏脸愿意出来了。”林姨娘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王辞华一看屋里的情形，加上烟茗在屋外的小声形容，心中已是有数，如今听了这一句，只莞尔一笑。
李夫人见了王辞华可是高兴了，拉了她到身边，打趣道：“怎么才来，让我们好等。”
王辞华笑道：“正做花茶呢，夫人不是喜欢我院里的花茶吗？我多做些，请夫人带回家去喝。”
“这道理倒是让我怎么也怪不到你了。小机灵。”李夫人一笑，更是喜欢这个丫头了。
董夫人暂且不说话，只打量着王辞华。她穿了一件雨后天晴的锻裙袍，头饰简洁，只有一根珠钗，其余便是手上一只镯子，其余佩饰便没有了。
光从容貌身段上，王淑华却是胜过一筹，而在言谈举止间，王辞华却显得活泼，也不会让人感觉没有规矩，更是落落大方，有一股子洒脱自如。
董夫人瞧了瞧身边低头规矩站着的王淑华，又瞧了瞧旁边笑语不断的王辞华，有些弄不明白了，自家老爷说得那位当家主母好人选，真是王三小姐？
“王大小姐刚奏了一曲，王三小姐也试试吧。”董夫人决定暂且不下结论，笑着说了一句。
“我琴艺不佳，不如姐姐这般出色，让董夫人笑话了。”王辞华也不扭捏，说着就借了王淑华的琴，坐定，弹了一曲。
她琴艺不佳，不会极难的曲子，练琴也只愿意随心而动，这一曲，便不是寻常能听到的曲子，大有高山湖泊，泉水叮咚之感。
“王三小姐的心胸可不小呢。”董夫人在听完后，点评了一句，心中却更疑惑了。琴声能显出一个人的心境，这位小姐可不是安于在豪门家宅之中的，真的是老爷亲自选定之人吗？
“两位小姐各有千秋，不过论琴技还是王大小姐更高明。”李夫人笑道。
“姐姐琴艺出色，自然比我高明了。”王辞华闻言十分坦然接受了。她是弹给自己听的，也不必分出一个胜负。
王淑华闻言却是得意地朝王辞华一瞥，而这一瞥，她以为瞒过了所有人的视线，不想却是映在李董两位夫人的眼中了。
李夫人想得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王大小姐看来还是从前的模样，自家儿媳妇自然是要争三小姐了。
董夫人则是想王大小姐倒是能用的，就是还不够坦然镇定，不过年纪尚小，经历的事还不多，练练就好了。至于王三小姐，董夫人真是打了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