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第392章 李家？李家！
在京城，李家并不高调，也不是当朝新贵，但经历了几朝兴衰，却是屹立不倒，这份底气就不是其他人家能比的，就算到了李虎这一支不是本家，但也深受父兄的照顾，显然是极其安稳的人家。
林姨娘就算没有见识，却也知晓这是一门好亲事。
“这……大丫头是极有自己主意的，此事就算老爷应下了，也是要问一问大丫头想法的。”林姨娘诺诺说道，脑中的主意却是不断在闪了。
李夫人见她如此，笑道：“那就请大小姐出来一叙，李家没什么了不得的规矩，既然是她的亲事，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怕是没法子，我每天都请大丫头出来，也没见她愿意出来的。”林姨娘把握机会讥讽道。
李夫人淡淡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王辞华是什么样的小姐，她早是清楚。林姨娘每天与什么样的人交往，京城贵妇圈中已是门清，王辞华不出来见客才是对的。
“那就再请一回吧，也许今个儿大丫头心情好呢。”林姨娘见李夫人没有介意，更是不咸不淡说道。
这厢丫头被吩咐去请王辞华，得了林姨娘一个眼色，走出门却是先往淑院去了。
林姨娘与李夫人扯着天，话锋一转，却不断往王淑华身上带。李夫人只当没听出其意。
茶还未三巡，门外匆匆跑来一位小厮，细看之下却是烟茗。他道：“董家人来了，老爷一会儿就到。”说完行了一礼，又匆匆去向王年昼回付了。
林姨娘还未反应过来，李夫人已经先行站起来了，眉头一皱，朗声道：“妹妹，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不止请了媒人来，自个儿也来了，李家与王家是多年的交情了，可不能不讲道理啊。”
“这，这，姐姐，你别急，许是别的人。”林姨娘只能苦笑了，心念一动又笑道：“我们王家又是一个女儿。”
能令李家，董家都来求的，可不是只有一位小姐。李夫人不将这句话放在面上，心里却是已充满警戒了。
正说着话，董家的人就款款而来，不愧是当朝的新贵，光是打头的几个丫头都很有脸面，衣裳全是锻袄子，头上一水的珠钗，真是一般圆的。
丫鬟之后，再是婆子，面上很是威严，恭敬地请出了一位珠光宝气，容貌出色的美妇，方是退到后面。
林姨娘来京城多日，只见了一位长公主，却也是陪衬，其余有头有脸的正室夫人，却是一位也没见过。她见了这位夫人，一时无法反应，还是董夫人先行说话。她笑道：“早该登门来拜访，府里事儿多，着实抽不出时间。”
董夫人说话时，那份威严又成了亲切，好似林姨娘与她相识已久。李夫人也赶紧到了旁边，笑道：“就是，我们认识了许久，都不见你来的。”说话间，不着痕迹地将林姨娘的手拉出来。
“妹妹，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家的公子什么人娶不着，就是当朝的公主，妹妹进宫说一声，还有什么不成的？”董夫人哪里会看不到李夫人的敌意，顿时无奈道。
李夫人闻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法子，这王三小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来了我们家，可不是像多了一位女儿似的。”
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董夫人，倒是笑道：“董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家，要什么人，说一声就得了，还累得董姐姐亲自来。”
“还不是听闻妹妹来了，我要是不来，到手的儿媳妇真要给旁人了。”董夫人也跟着笑道。
这两人电光火石之间，林姨娘已经回过神来，满脸堆着笑，极是亲热地拉着两位有身份的贵妇道：“两位姐姐，我们王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一家一个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顶头的婆婆来求，怎么着定然是一个正室夫人。若是让林姨娘选，自然是将王淑华配与董家，王辞华则去李家了，最好连李家也够不上。
林姨娘如意算盘打得极好，至于有没有人听，就看两位夫人的了。
李夫人与董夫人闻言只微微一愣，接着两人就心照不宣继续打起太极。
“王三小姐的性子低调，并不喜好出风头，到了你们董家，怕是不大合适。”
“妹妹怎么知道不合适了？王三小姐是圣上都亲口夸奖的人，又是成帝师的外孙女，纵然她不喜欢出风头，但在京城里，她真的无人知晓了吗？”董夫人反问一句，已是不言而喻了。
王辞华到了京城，行为处事不想被人所知，她只愿能寻一安稳人家，过一安稳日子，却不想事儿接连不断，生生将她推到现在的地步。
两位夫人争执着，林姨娘想要插嘴也是没有办法。
烟茗消无声息出现在厅角落，又消无声息消失在厅角落。
“老爷，就是这样。李夫人说在李家安稳，王三小姐欢喜安稳，留在董家太过受关注，活得不自在，董夫人就说王三小姐天生是该生活在豪门大宅，打理家室，来往豪府的。”烟茗复述道。
“退下吧，继续去打探。”王年昼只恨没有一把乌黑柔顺的长须，不然现下肯定能一把一把顺着往外抚。
坐在王年昼旁边的李虎一听就坐不住了，直拉着董大人道：“老董，你也太不地道了，背后放刀子啊。”
李虎一脸怒气，董大人却是笑盈盈的，使劲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李大人，这哪里是不地道了，王家女儿为人出色，又是与我家小儿年纪相仿，自然不能错过了。”
“买个苹果还有先来后到呢。”李虎一脸鄙夷，更生气了。
“咳咳。”王年昼乐得看他们争，但将自己女儿比作苹果，就有些不妥了。
“我不是说三丫头是买苹果，”李虎连忙道，“我是说明明我先看中的，怎么能被你这小人抢了去。”
董大人闻言还是笑盈盈的，道：“李兄，别急，有些事的确有先来后到，但着儿媳妇的事是绝没有先来后到的。”
李虎被董大人一顿抢白，气呼呼坐在一旁，道：“我说不过你，反正三丫头是我的儿媳妇。”
董大人一掀下摆，四平八稳地坐在座椅上，拍了拍王年昼的肩膀，笑道：“王贤弟，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还是要你来拿主意。现在董家，李家的正室夫人都到了，选了任何一家都是王家的脸面。”
“是这句话，老王，你说。”李虎随手将桌上的长糕指向王年昼。
“小心，小心，这长糕还是辞儿亲手做的，如今她不知在忙什么，要亲自做糕点可不容易了。”王年昼将长糕移开笑道。
“是我儿媳妇做的。”李虎闻言赶紧将长糕放到嘴里，囫囵吞下，不住夸道：“不亏是我儿媳妇，连长高都做得如此美味。”
董大人闻言也顺手拿了一块，也跟着夸道：“有勇有谋，有粗有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董家下一任主母非王三小姐了。”
“是我们李家三房的主母。”李虎强调道。
王年昼一直面上笑着，闻言更是笑得欢了，指着桌上的花茶道：“这也是我们三丫头的亲自做的。”
于是，又引得李虎一阵赞美和抢夺。
那厢，李董两位夫人已相争不下，任何一句话都冒着红芯。
林姨娘也是没有办法，劝也劝不住。说直白了，不要非王辞华不选，王家还有另外一位更出色的小姐，但这二位充耳不闻。
林姨娘只能唤来身边的丫鬟，道：“大小姐来了没有？家里有贵客，令她把自己的琴也一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