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第290章 “可是有事？”王辞华问道。这位掌柜是不会没眼力到因为周小姐离开而特意来问的。
“王家的管事来谈要事，邱先生问三小姐可要过去相商？”掌柜笑问道。他来便是为着此事。
“是此事啊，自然要去的。”王辞华一笑，怎么能不去呢。她可是盼了很久了，胡管事这个人精对阵邱先生那位神机妙算赛诸葛先生。
等到了雅间，却不是商业街上的一行人，只有三位，邱先生，胡管事和江先生。他们见着王辞华来了，都站起身来请安。
王辞华赶紧摆手，请他们不必客气。开玩笑吧，这三位的心智若是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造出一件工具来，杭州城到京城怕是几个时辰就能到了吧。
“几位先生只管谈，辞华在旁边饮茶。”王辞华十分安分地坐在一旁，就等着看三人旷世难见的对阵了。
“既然三小姐来了，此事便是好说了。这位先生既然掌管着落花河的兴旺，这单生意便不会放过吧。”胡管事先行将事情说明。看来，在此之前又是你来我往说了许多客套话，就等着谁耐不得先说话了。
恩，王辞华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心里想，在开赛第一局中，邱先生站稳了先机。
邱先生在此话后，若有若无看了王辞华一眼，又是真心实意道：“当不起，我也是办差的。”
江先生与胡管事只当是邱三的推脱之辞。他们之前也是查了好几日，才是探明邱三为落花河的幕后老板。不过，邱三的身世却是怎么也打探不到了，想是有强硬势力在保护这个隐秘一般。
王辞华不禁黑线，邱先生不是打算把她托出来吧。现下府里的局势，着实没有到坦露一切的时候。
“明人不说暗话，这是我们第一步需要采办的物件，落花河繁盛了得，想必不难寻。”胡管事先行将单子拍出来，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王辞华探头一瞧，这还只是嫁妆的前几项呢。
邱先生却是连单子也没有接在手里，他笑道：“落花河物件应有尽有，管事说的这句话，自然当得起。”言语间甚为自信，可是在座几位都知晓，邱三说的话并不是托大吹牛。落花河如今是集江南繁盛富饶于一体，整条落花河店铺，可以说集聚了江南最好的物件，而且因着辛帮的水运以及王辞华和辛帮的关系，各地有上好的东西，也不难寻到手。
这张单子是胡管事与几位府里见过世面的先生，还请了当地告老还乡的京官做参考，特意筛选出来的。其中，有几样是寻遍城里都不得，但落花河必定有的贵重稀罕物件。
“既然如此，先生便开价吧。”胡管事坦然道。左右是漫天开价，落地还钱。他开得起，胡管事就还得了。
“那我便得罪了。”邱三匆匆扫了一眼单子，随即将茶盏中的水倒了一些在桌面上，用手沾着写了一个数字。
王辞华在旁点头，还算是公道的。不过，这个价钱，落花河也是比往常赚了好几成。
胡管事已经做好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了，没想到竟是直接出了这个价。按照胡管事的精明程度，必定还会还价的，但他瞧了一眼，就对王辞华道：“三小姐，这个价钱很公道，可要直接签了单子？”
江先生在旁没有说话，王辞华闻言便是点头了。她很记着自己的本份，在这几位谈生意时，她就是一个道具。
如此，在电光火石间，竟然十分顺利而迅速地谈完了，别是热闹没有瞧见，甚至连话都不多说的。江先生在旁根本没有说话啊，谁能告诉她为何如此顺利啊。
“江先生，丫鬟寻了上好的糕点，先生可要尝一尝。”王辞华自然是要跟着江先生与胡管事回府，但她着实要寻一位问清楚。在江先生下马车后，王辞华连忙拉住他。
江先生闻言倒是忍着没笑，但也不禁牵起了嘴角，道：“大人想必也要见见小姐，不如小姐将点心送到外院书房去吧。”
王辞华立刻点头，当下就跟着江先生一道走。
“先生，我愿以为又要一整日，还想着能在落花河酒楼吃一顿晚饭呢。”王辞华绕着圈子问。
“三小姐是想问为何这回不讨价还价，用尽手段了吗？”江先生被王辞华这一问，又是跟着笑道。三小姐的性子着实可爱，寻常看着是一位能担起事的主子，现在又成了这个年纪的小姐。
“先生所言极是，辞华百思不得其解，就想问问先生了。”王辞华赶紧道。别是一会儿这位先生又不愿直说了。王辞华与他们相处，发觉不管是邱三，江先生，还是新进结交的胡管事，都不愿意直接开口，喜欢绕着圈子说话。这大概是聪明人的通病吧。王辞华与他们说话，也不由得绕着圈子，以便跟上他们的思路。
江先生笑道：“那张单子上的物件，落花河可是都该有的？”
王辞华本想答是，但她在旁人面前，与落花河毫无关联。答了是，她的立场便不同了，江先生是何等聪明的人，只要仔细一想，再略微一查，哪里会查不到的。
王辞华想了想，便是道：“不知晓，大抵都是有的。”她真恨不得拍拍脑门，与聪明人说话真累。
“都有，一件不少，只多不缺。”江先生胸有成竹道，又是问，“小姐，这价钱可是公道？”
王辞华道：“江南买卖不算公道，京城买卖很是公道。”她说的是实话，卖给京城的东西，怎么着都会比原地贵上几成，一样的东西，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价钱可不同了。
“既然东西都有，价钱可公道，为何不答应？”江先生反问了一句。
“自然是要答应，可是……”可是感觉怎么都不对劲，肯定还有不同的原因，但王辞华也说不上来。
江先生见状便是又是说道：“落花河物件充裕，断然不会只有这几样，在买了之后，定然是接着再补。而等嫁妆到了京城，贵人们见着了，难保不会跟风采办，就是江南富贾，官员大人，见这类物件能成为长公主之女的嫁妆，也会争着来买。落花河又是能借机转长远的买卖了，何乐不为呢？”
等江先生都说完，王辞华才是恍然大悟，所以他们聪明人办的事情就不同。王辞华十分感慨，看来她还是将生意交付给邱先生吧，等到了京城也寻个能做买卖的人办事，方是上策。
她想着，也借口院里还有事，等明日再与父亲请安，就先行告退了。
到了辞院，王辞华赶紧将艾徘寻出来，令她有事没事就在胡管事身边转悠，能学个一星半点也是好的。
艾徘对做生意很是感兴趣，闻言更高兴了，又自告奋勇道：“小姐，我想管院里的花草买卖。”
“花草买卖？”绣秋见王辞华不解，便小声解释了。这花草买卖就是每个院里的花草，能卖鲜花，也能做成干花买，倒是能赚一笔小银子。虽然在其他进项中，已是十分可观了，对于辞院而今的身价，可不是小银子了吗？
辞院从前是林院的婆子负责，后来香院的婆子来争，之后倒是归了香院。不过，在香姨娘被赶出府后，辞院便没有婆子敢过来了。
王辞华闻言，笑道：“既然你想办，就由你来。不要在意钱财，只管练手，多向胡管事学学。”
艾徘见小姐答应了，很是雀跃，闻言又是笑道：“小姐放心，我已认胡管事为师父了。”
王辞华顿时欣慰，能令胡管事愿意认她为徒弟，想必也有出色之处，最起码是能言善道，与人结交的。
“很不错，正好要送点心去外院，你去厨房拿了匣子就去吧。”王辞华吩咐道。
少顷，艾徘还没回来，绣檀就满是不解地回来了。“小姐，你怎么让艾徘去认胡管事为师父啊。那位胡管事在办事之外，与府里任何人的关系都一样，也没见收徒弟的。”绣檀将将寻了烟火谈八卦，就无意中听到艾徘在与胡管事说话呢。
“小姐，这丫鬟真没瞧出来，还真有几分小聪明的。”绣秋也禁不住笑了。这厢与小姐说，胡管事收了她为徒弟，那厢就仗着王辞华的话，令胡管事认下艾徘。
“可要罚的？”绣秋也拿不准。按着她的想法是该罚的，可小姐好似没有生气。
“要罚，也要奖。处事变通是利于做买卖的，但在主子面前不说实话却是不成。”王辞华淡淡道。
绣秋得了这句话，就有主意了。“你也是，可不许跟着艾徘学。”绣秋又是对绣檀道，点了点她的脑袋警告道。
绣檀的性子本就是特别欢脱，比起艾徘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绣秋姐姐，你怎么不信我，我多听姐姐和小姐的话啊。”绣檀不乐意了。她多听话啊，也从未和小姐说过假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