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第233章 “小姐，真是想不透吗？府上近来可曾来了谋士。”邱三笑得轻描淡写。这些事儿于他无异于吃饭睡觉，虽然现在生活已经改变了，可自小看惯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王辞华闻言，稍稍一顿，笑道：“听闻那位谋士与苏家并不关系。”
“小姐倒是消息灵通。”邱三听到这个苏字就笑道。
“我身边会打听消息的又不止先生一人。”王辞华已知晓清月的身世，包括清月说过的与没有说过的，还有邱三不愿说的。正如王辞华所言，她身边不止邱三一人能打听消息。
“既然小姐明了，邱某也无需多言。只是贵府上来的谋士为山羊胡子的，那可是要小心的，尽早将其赶出府里才能保安稳。”邱三面上淡淡的，但王辞华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凝重。
“那位山羊胡子的先生是何人？我并没有听说其与苏家有关联。”王辞华皱眉道。
邱三闻言，显然是轻蔑一笑，道：“他倒是想受苏家重用。”
邱三望向王辞华道：“此人绝不可久留，此回寻到月卿怕也是他的主意。”
王辞华仍是不解，她还想继续提问，邱三却是淡淡一笑，道：“小姐，从前的事都已成过往，少知晓便是多一份安稳。”
“先生既然不想说……”王辞华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下就传来声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掌柜开门来，急匆匆道：“先生，楼下那几个书生都打起来了，拦也拦不住。前几次连续拔得头筹的书生已被按在地上了，看摸样生生要被打死了。”
在酒楼里，顾客被打伤可不是一件好事。即使与酒楼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位掌管一贯是极能干的，寻常大事小事都能独当一面，但这回看着他头上的汗，的确是一件大事了。
邱三闻言立刻与王辞华告辞一声，便匆匆往楼下走了。王辞华也跟在后面，那位掌柜边走边将事情说来，道：“方才那位柳先生来到酒楼，不过一刻钟，就写出一首诗作来，生生是压着前面两位一头，众人都是服气，但先前那两位却是不高兴，吵吵嚷嚷就将柳先生打趴了。”
掌柜说到这里，三人已下楼，地上书生摸样的三人纠缠在一起，手脚并用，一人还动上了嘴，旁边的书生见状则是在看热闹，还有不少边坐在旁边饮茶，吃免费提供的花生米，边看好戏的。
“那位穿青色长衫的就是柳公子。”掌柜介绍道。
王辞华望过去，青色长衫的那位已经被打趴在底下，脸上青一块黑一块的，嘴角还微微流血。
落花河的护卫队已经赶到，但两人压着柳书生还骂骂咧咧，因着这两位也是落花河有名的才子，却也不知怎么拦。邱三见状就是吩咐护卫队将三人拉来，他道：“此地也是一处交流诗文之所，如此摸样成什么样子。”
护卫队都是绣艾的师弟，为大房做事，吃得好住得好，又是长久锻炼，对付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简直是轻而易举。
三个书生被拉开，其余围观的书生都失望地看了一眼，见也没什么热闹了，今日的便宜也占够了，就各自回去了。
那两个书生被拉开还不断骂骂咧咧的，只是不敢对护卫队说，就骂向那个柳书生。邱三皱眉道：“都是读书人，怎如此不顾斯文了？”
两个书生一瞧邱三的气度就知晓此人大有来头，虽还不知是此地的最大管事，但已不敢说话了。邱三道：“今日请回吧，我们酒楼只接待有礼斯文的人，今后两位也不必再来了。”说完就挥了挥手，让护卫队将两人带下去。
柳书生身娇体弱，斯打一阵已站不住了，他靠着桌子已奄奄一息了。邱三转身吩咐小厮去请大夫，又是请柳书生坐下。
柳书生闻言立刻要拒绝，邱三却是打断道：“方才公子已经拔得头筹，按理是能免费在店里待三日的，大夫的费用自然也由我们负责了。”
柳书生这才放心，但面上仍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道：“真是太麻烦了。吃住都减免，还要请公子为我唤大夫。”
邱三又安慰几句，便吩咐小厮将柳书生搀上楼去了。
王辞华一看柳书生就十分不悦，他的眉眼处有些陈睿达的影子，便是那位两世搅乱王辞华生活的人。
王辞华见状问道：“此人诗文倒是不错，现下可有功名在身？”
邱三没有回答，一旁的掌柜已经感慨道：“说来真是可惜，凭着这位公子的才学是必定能中举的，但偏偏到现在连秀才都还没考中过。”
掌柜将柳书生几番考试情形一说，还真是见过倒霉没见过那么倒霉的。柳书生前几回考试连考场的门都没有进去，不是生病就是在路上遇到旁的事。而最近的一回终于是到了考场，却是考了一半忽然被毒虫咬了，当场晕在考场里了。考场遇毒虫，还真是十分少见的，连考场候着的大夫都惊讶了，却是闻所未闻了。
“诗文与科举本不是一类的。诗文出色，未必科举都能考中的。”王辞华仍是不屑道，而且此人考运如此，怕是难以命中了。
“我看过此人的文章，一旦能正常考试，此人必定名列三甲之内。”邱三肯定道，神色中充满了欣赏，道：“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邱三如此说了，王辞华还是十分不认同，左右她就不能欣赏穷书生。
王辞华说完话，便是回府了，临走前，想了想还是往点心铺子去买了一些糕点。清月对这里的糕点倒是很喜欢，能多吃一些。清月说到底也是可怜人，家世并不是她一位闺中小姐能决定的，况且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来了辞院倒也算安分。
点心铺子里还是排了长队，天气极热，但也阻止不了众人对吃食的喜爱。王辞华在外等着，很快小厮就殷勤地取上糕点。王辞华与绣错方是往府里去。
“小姐，那不是大小姐的马车吗？”绣错忽然指向远处的马车道。王淑华有自己的马车，王家几辆马车中就属她的华丽精致了。
王淑华的马车已经朝酒楼驶去了，王辞华见状倒是颇有兴致地一笑，道：“我们往酒楼后门走。”
绣错看了看小姐，就捂着帕子一笑，两人令马车停在隐蔽处，悄然往后门进去。酒楼后门严守着两护卫，都是绣艾训练出来的。护卫见着王辞华都是一笑，就请她进门了。
一位活泼的护卫笑道：“三小姐好久没来了，我大师姐还好吗？”
王辞华笑道：“绣艾一贯是吃好睡好。”王辞华倒是真说的真话，绣艾胃口极好，身子也很棒，在辞院待着早恢复从前的体格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辞华又是问道：“近来你们大师姐没往酒楼来？”
护卫点头，道：“好一阵子没见着了。”
王辞华闻言就是纳闷了，按理绣艾时时往落花河跑，正是为了来酒楼的。远处走过王淑华的身影，王辞华便将此事抛在一旁，赶紧与绣错两人往里面走了。
掌柜还疑惑王辞华怎去了又来，听了绣错一番由来，就领着两人往令一处隐蔽的狭窄楼梯走，到了一处房间，轻声道：“这里正好能听到柳公子房间的动静。”说着撩开一副画作，正好有一个小孔，能清楚地看到房中的情形。
王辞华不禁感慨道：“邱先生实在想得太周到了。”
掌柜又亲自送了茶水，方是退下。即使邱先生没有明说王辞华的身份，但见着几番对应情形便也能猜出一二了。
掌柜离开后，还是想道：这位三小姐不知又在想什么名堂了。
王辞华顺着圆孔望过去。只见王淑华穿着色调清冷的裙褂，头上珠钗也不见往常那般多。她一脸娇羞，挪着小步往柳书生身边挪，罕见地显出小家碧玉的腼腆摸样。
她手里拿着一双十分奢华，满是珠宝的靴子来。她放到柳书生旁边，低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用了好久，手指也都扎破了。”说着才抬头看向柳书生，这一看却是吓着了。
柳书生虽然是醒着，但气息奄奄，只是勉强睁开眼睛。王淑华见状立刻扑上去了，哭泣道：“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是谁做的，我要帮你报仇。”
王淑华太过激动，动作着实太大，柳书生原本就很虚弱了，被王辞华一扑，生生还是吐出一口血来。柳书生勉强道：“我没事，我，没事。”
“谁说你没事，你都成了这番摸样。”王淑华自然不信，拉着柳书生的肩膀就是狠狠晃，边晃还边哭泣道，“是谁，你快告诉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