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215章 一般涉及到绣满的八卦都是十分有趣，王辞华闻言便是竖起耳朵，打算仔细一听，满足这几日枯竭的好奇心。
绣秋见着自家小姐高兴了，更绘声绘色讲起来，但寥寥讲了几句，辞院就来人了。
来者正是香院的丫鬟艳儿，绣秋与府里各房的管事丫鬟都是熟悉，见着艳儿来了，忙是将其迎进来，笑道：“好长日子没见了，还当你是要与世隔绝，羽化成仙去了。”她拉着艳儿的手，瞧着与她很亲近。
艳儿也拉着绣秋的手进屋来，边走边笑道：“我们姨娘病了，身边不能离人，倒是你也不知来看我。”等到了王辞华跟前，艳儿请安后，笑道：“三小姐，我们姨娘请小姐过府去说话。”
王辞华笑道：“姨娘，怎是想到了我？”也不怪她发问了，辞院与香院从来不热络，平素也就是偶尔请安，并不去的。
艳儿道：“姨娘只是在屋里待着闷，想寻个人说话。”
这句话仍说得不真切，香姨娘就是要寻人说话也是轮不到王辞华头上，府里一位得宠姨娘，一位大房嫡女，哪里会有话讲的。
绣秋已拉了艳儿坐下，又塞了糕点到她手里，笑道：“你与我们还说什么场面话，到底有什么事儿直接说了吧。若是有为难的，我们也好想主意，当面拒绝岂不是让姨娘伤心的。”说着又暗暗从荷包里拿出一对珍珠耳环，执意留在艳儿耳垂，笑道，“你肤色白，最是适合珍珠了。”
艳儿被绣秋一通摆弄的，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而绣秋的言语中也是十分有道理。她想了想，便是无奈地看了一眼绣秋，道：“妹妹，莫说是跟着三小姐料理院中之事，出入府里各个院中，就是任王妃身边的管事丫鬟，出入皇宫大内，妹妹想必也是无碍的。”说着艳儿便是话锋一转，叹气道，“我们姨娘其实也真是寻三小姐说话，香院早年得了一批瓷器，都是夫人之物。姨娘也不敢动，小心翼翼留在库房里。这回也是没法了，少爷即将出世，府里总得腾出地方，各个房中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撤。”
艳儿也真是会说话，一句接着一句，纹丝合缝，有真有假，好像香院真是如此安排的。王辞华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她自然也是相信的，但此时她却笑盈盈看着艳儿，道：“也真是难为香姨娘了，原本不必搬动的。”
艳儿闻言顿了顿，只是笑一声，并不敢贸然接话了。香院原本是不必搬动各种物件，那时辞院是要留给未来少爷的。
王辞华笑道：“艳儿姑娘，走吧，倒是与香姨娘去说说话。”
艳儿赶忙在前面带路，不敢有丝毫迟疑。她心想着，这位三小姐与从前似乎又是不同了。她隐隐担心，自己的主子无法在这位小姐手上讨得好处。
一路无话，等及香院，倒真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几个小丫鬟都在搬动器物，但绣秋一瞧，就看出端倪。她趁着众人不主意，在王辞华耳边道：“小姐，这些器物都是从库房搬出来的，长久没有擦拭了。”显然这些器物都是劣等的，一旦放置时间长了，都不再有光泽了。
从香院如今的情形看，的确是在收拾院子，但并不是腾屋子。又是一批已成了淡黄色的白色瓷器从王辞华眼边过去，她哪里会不认识这些器物，正是当年王夫人的嫁妆，香姨娘硬生生从月院夺去的。
艳儿在旁边留心看着王辞华，见她神色无异，并没有看出什么来。艳儿也不多话了，赶紧迎着王辞华往香姨娘屋中走。及至外屋时，艳儿高声唤了一句：“主子，三小姐来了。”
里屋立刻传来一阵声响，等王辞华进屋时，香姨娘便是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副气若游丝的摸样。王辞华一扫周围，还留着几块糕点的残渣，看来已吃完一盘了，而糕点盘子旁边还有一大摞的图样子，都是新一批的首饰款式。王辞华仔细一瞧，图册子下放留落花河三字。
落花河的珠宝店铺除了卖现成得来的，也有推出定制新品，都是邱三的主意。女子向来是喜新，爱换花样，自然要适当改变了，而推出一些图册，也便于大户人家，官宦女子选择，还能跟着图册适当改变款式。
那册子上已勾了好几页，看来父亲又要出银子了。王辞华心中笑想着。
“这是谁啊？”香姨娘嘴边还留着糕饼粉末，故作有气无力唤道。
“是三小姐来了。”艳儿特地上前说话，又不着痕迹地擦了香姨娘嘴边的粉末，不由得瞪了旁边的丫鬟一眼。
“快扶我起来，三丫头可是许久没来了。”香姨娘吩咐道，难得还给王辞华露出一个笑脸。
“姨娘大抵记错了，我前几日才来过。”王辞华也是笑道。艳儿吩咐小丫鬟搬来座椅，就放在香姨娘床榻旁边。
香姨娘拉着王辞华的手，令她坐下，笑道：“是了，我这几日躺着，许多事儿也记不清。”
王辞华顺势笑道：“姨娘可好了些？”
香姨娘叹了一口气，显出伤心来，道：“只要能保住孩子，我好不好的，都不是事儿。”
“姨娘，这话说得可不对了，若是姨娘的身子不好，怎能保住我们王家的子嗣呢。”王辞华淡淡笑道，将手慢慢放回。苦情戏码也该演完了，香姨娘想也是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真心实意谈笑说话的。
香姨娘想来是真躺着无趣了，见着人便来了兴致，眼下还沉溺在病弱西施的自我感觉中。她微微一愣，又是拿着帕子按了按眼睛，道：“三丫头说得是，我可得顾好自己的身子。”
“主子，库房的那批瓷器已经整理出来了。”艳儿在旁见香姨娘越发入戏了，赶紧提醒道，眼见着三小姐已经不耐烦了，再是演下去可就谈不成了。
果然，香姨娘闻言就是回过神来，她顿了顿，脸上苦楚的表情便是丝毫不见了。香姨娘眉眼一贯艳丽，一时就眼波流转，望向王辞华道：“三丫头，原先辞院可是该给王家少爷住的。我为此还拿出体己银子装饰院子。”
王辞华笑道：“姨娘，辞院的摆设原本就是极自然的，如今多了几棵果树倒是相得益彰了。”她也是故意为之，香姨娘一听就气得翻了一个白眼。王辞华在心里淡淡一笑，辞院本就是她的，何必劳烦香姨娘来摆弄。
“姨娘，说来我们王家也只有哥哥一位少爷，今后姨娘若生了小弟，有哥哥当榜样，定然能助王家兴旺的。”王辞华接着又是笑道。
她从方才就是留意到香姨娘与香院的人，张口闭口就是少爷，他们竟是如此笃定会生一位少爷吗？况且，就是生出少爷又何妨，王贤良为长，又是出了名的有出息，将来王家还是王贤良当家的。
香姨娘一口燕窝差点要喷出来，她满腔的怒火就是要发作，王辞华可真是说到痛处了。艳儿在旁赶紧道：“主子身子不佳，三小姐也忙着呢，此回不是来说话的吗？”
香姨娘闻言真是生生将火气压住了，谁让她是真有求与王辞华呢？香院几日是真没筹出银子，而王老夫人又是闭门不见，香姨娘也没法子，还是将这批瓷器买了去吧。
“艳儿，将瓷器搬上来。”香姨娘吩咐道，随即立刻有小丫鬟捧来一件小奶娃大小的白瓷瓶，表面已有了裂痕，色泽暗淡，微微发黄。这已经是瓷器中最拿得出手的了。
香姨娘见状不禁又是鄙夷起来，帝师的女儿竟是用这般破烂东西当嫁妆，还不如她屋子里的摆设呢。
香姨娘道：“三丫头，这是你母亲的嫁妆，也不知你可是见过？当年你母亲送与我了，便一直留在库房里，我也没舍得拿出来摆。现下，倒是便宜给你吧。”她也是开门见山说，戏也演过了，对着一个半大的丫头，她也没兴致说话了。
王辞华闻言，却在心中冷笑。王夫人哪里会将瓷器赠与香姨娘的，明明就是她生生抢走的。
王辞华顿了顿，便是笑道：“姨娘既然送我，这一家人的，我便不客气了。”说着竟是当成没听出弦外之音。
王辞华这句话显然是令香姨娘与艳儿都是一愣。香姨娘已在心里万分鄙夷王辞华的呆笨了。谁送她了，谁与她一家人了，香姨娘真是想不开了，才会送她东西。
还是旁边的艳儿反应快，她摆出一副苦相，道：“三小姐，既然是一家人，我们姨娘也不瞒着了。香院近来着实是打了饥荒，小少爷快要出世了，姨娘处处想要给少爷好的，但月银也只有那般。我们香院也不像林院会做生意，姨娘真是没法子，才请了三小姐来。”艳儿可不认为王辞华听不懂，她索性都讲开了，便令王辞华无法回避了。
艳儿道：“我们姨娘的意思是这批瓷器既然是大房之物，便应是完璧归赵，真去当铺当了，于三小姐也是极伤心的一件事情，还不如直接将瓷器买给三小姐呢。”
章节全部完毕，感谢各位看官的耐心等待。五一假期已过大半，希望各位看官都能求仁得仁，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