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196章  “大人，成帝师既然开口了，还有什么担忧的，看来属下也是要收拾物件，沾大人的光去京城了。”那位先生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现下看来是时机，但是又觉不是。”王年昼的顾虑是纸上的几句话和现在的形势可有关联。若说是时机，那现在便是一个时机，难道成帝师此意是投靠大皇子派？

先生思付道：“成帝师虽不属于任何派系，但听闻他与太子交情很是深厚，在我看来，成帝师该是意属太子的。”

先生道：“大人，我并不认为现下是一个时机，成帝师也道稍安勿躁，那大人不妨再耐心等一等。”他说完，王年昼也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赞同的。

那位先生说罢，又是似是想到什么，皱眉道：“大人，府里的三小姐也该回来了。”

王年昼闻言，道：“是该回来了。”他看向手中成帝师的纸条，到底王夫人生下的女儿，也是成帝师的外孙女。

不出几日，王辞华便收到一张契约，正是香院庄子的买卖契约。王辞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是对顾妈妈笑道：“妈妈，可要坐下喝杯茶水，吃块点心？”

顾妈妈板着脸，闻言道：“三小姐若是瞧没问题，就赶紧欠下吧，我也好尽早回府。”她说着，又是看着王辞华嗤笑道：“三小姐，这可是到了眼前的好处，还不赶紧抢下吧。”

王辞华本还是好言相对，闻言却是一挑眉头，这顾妈妈着实是蹬鼻子上脸了。王辞华笑道：“顾妈妈，你也知眼下庄子到底还有多少价格，要是真能得大进项，想必香姨娘也不会卖与我了。”

绣错在旁拿出一叠欠条，她接着王辞华的话道：“妈妈，光是这些欠条合起来就能买一处极好的庄子了。要不是小姐看在自家人的份上，也不会勉强用庄子抵了欠条。”

顾妈妈被王辞华主仆几句话说的，面上一时下不来，她顿时不悦道：“小姐，这在府里的人才是自家人，出了府，可就不算了。”

顾妈妈如此说着，王辞华的脸一下子就是冷了，她慢条斯理地捧起茶盏，一口接一口饮着，而刚从厨房拿出糕点的绣秋听到了，心里就是怒了，面上则是笑盈盈走过去，边将糕点摆出来边笑道：“妈妈说得是，不过是不是自家人可不是看是否在府里，按着妈妈说的话，难道府里的丫鬟和婆子都是自家人了？”绣秋说着瞥向顾妈妈，言语神色中不过是在说，顾妈妈一个下人也能说自家人不自家人的。

绣秋接着笑道：“要说自家人，那还是看位分和血脉，像夫人，就是山里礼佛，众人见着了，也要尊称一声王夫人，而这府里的小姐，再怎么说都是老爷的血脉，何人见着也都是要称一句王小姐，更别说府里的嫡小姐了。”

绣秋本就是口齿伶俐，在辞院锻炼着，早是冷嘲热讽，场面话套话都不再话下了。顾妈妈被她一通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也说不出话。王辞华签了契约，顾妈妈拿走连看也不看，就赶紧转身走了。

绣错待顾妈妈走后，对绣秋笑道：“还是你会说话，那婆子被你说得都说不出来话了。”

绣秋笑道：“你才是会说话呢，这话不话的，一通说，还不会说话啊。”绣秋说完，绣错就追着咯吱，笑骂道：“就你会说打趣。”

两人围着院里追打，王辞华笑道：“赶紧的，不跑可要追上来了。”这两个丫头闹着，王辞华在一旁慢慢吃着糕点，享受所剩无几的悠闲生活。

香院管事也跟着顾妈妈一同来的，既然香院的庄子被卖了，他自然不必再留在庄子里了。香院管事也不想再留在这间庄子里了，他费劲心思却还无法经营好庄子，早就是放弃了。

“三小姐，我也要走了，多谢小姐这阵子相助。”香院的管事背着包袱，朝王辞华行了一个礼，就要走了。即使现下回乡里会是极没脸面的，但也不是没法子嘛。要是主家好想与，如三小姐这般的，他哪里会想要走。

“刘管事这是要回乡里吗？”王辞华笑问道。

“可不是嘛，这里的庄子都有主了，也没听说要请人，我也只能回去了。”香院的刘管事苦笑一声。

“刘管事乡里可还有家人？”王辞华又是问道。她令绣檀搬来石凳，就请刘管事坐下。

刘管事现在也不是香院的管事了，便也跟着坐下了，道：“有一双儿女，一个婆娘和父母。”

刘管事想及家人不由得露出笑脸，而他这一年的佣金不仅被香院拖欠着，最后付出的钱也都贴进了庄子里，不由得叹一声。在外一年却没钱拿回家，可怎么交代呢。

王辞华闻言，便是笑道：“那刘管事可要早去早回了。”

刘管事不明就里，显然不明白王辞华这句话的意思。王辞华见状，便是笑道：“刘管事这般人才，我怎会轻易放你走的。别的不说了，佣金会是原先的三翻，刘管事的家人也尽可以接过来，回头让大牛重新盖一间院子供管事一家住的。”

王辞华点了点桌面，笑道：“刘管事的行事都是极有能力的，不过是上头太过贪钱。今后庄子还是麻烦刘管事了。”

大房的庄子本就忙不过来了，再添了香院的庄子，大牛势必是分身乏术，照管不过来了，而这位刘管事的能力，王辞华一直看在眼里，邱三也是肯定有加，直感慨庄子被香姨娘糟蹋了。

“不知刘管事可愿意？”王辞华笑道。自然还是要问刘管事的意愿了，若是他执意离开，王辞华也不会强人所难。

“小姐，我愿意的，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刘管事连连道谢。他还有什么不愿意了，到底在庄子里多年，刘管事花费的心血也不想白白浪费的。

王辞华又是说笑了几句，刘管事就是极高兴地退下了。

“小姐，刘管事对农务十分在行，将来庄子可是要越来越好了。”绣错见状在王辞华身边笑道。

“但愿如此。”王辞华又道，“府里的情形如何？”既然香姨娘愿意卖庄子，那府里的情形便是有了新的转变。早在顾妈妈来庄子时，王辞华就命绣错去打探了。

府里也不止有林姨娘有眼线，王辞华虽不在府里，但对府里的情形也不知一无所知。王老夫人借香姨娘之事掌管了府里大厨房之权，却又因为香姨娘之事失了大厨房的管家之权。王辞华静静听着，失笑道：“香姨娘还真是难能可贵的对手，不帮着自己的靠山，反倒要帮对手，怪不得要卖庄子了，如此下去，母亲在香院的嫁妆也能尽数换来了。”

“香姨娘屋中并不见夫人的瓷器，别是被香姨娘买了吧。”绣错闻言担忧道。

“母亲那批瓷器可是前朝之物，贵重无双，不过看在寻常人眼中就是普通成色了，并不能卖出好价钱。香姨娘不会摆在屋子里撑脸面，但也不甘心随意卖了吧。”王辞华淡淡道。到底是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抢的，哪里舍得就便宜卖了。王辞华可不会忘记香姨娘那时候所做的事情，她挑拨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关系，让王夫人渐渐心冷，就是为着那一件件以为贵重却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瓷器。

“小姐，咱们是不是要回府了。”绣错与王辞华说着府里的情形，笑问道。

王辞华笑道：“端看香姨娘如何了，她什么时候出岔子，咱们就什么时候回府。”现在看来香姨娘也不是全然没用的，最起码能让林姨娘发觉，府里还是有三方势力安稳。

“绣错，这几日小姐我就不指使活给你了，趁着现在还在府外，多见见大牛吧。”王辞华末了还打趣绣错一句。

绣错闻言脸不红心不跳，反而是笑道：“小姐，我也不见他呢，快要穿夏装了，我要给娘多去做几身。”

“恩，倒是个孝顺的。”王辞华摆出一副主子的摸样，点头笑道。

几个丫头见了，都是捂着嘴笑起来。此时，太阳又是正当空，丫鬟忙是将糕点之物拿到房中，一来一去两趟，汗水就将衣裳都沾着了。王辞华笑道：“趁着这几日得闲，提前将夏日的纱袍也都做了吧。”

丫鬟们自然都是欢喜，左右辞院是不缺钱了，邱先生几日的账本就是一大摞的，满满写着进项。王辞华想了想，又是笑道：“府里那些小丫鬟也别落下了，绣错去量量尺寸。”

绣檀的八卦能力却不是盖的，她闻言立刻挥手，不屑道：“小姐，做两身就得了，那些小丫鬟只有艾徘和艾粉还忠心，其余都投靠旁的主子了。当初走的时候还显出忠心，转眼又是另一个样子，真还不如小茹呢。”

绣檀对那些另投其余主子，没有义气和忠心的丫鬟十分不屑。王辞华闻言也不在意，人人都会审时度势，那些丫鬟也没跟着王辞华经历过事情，自然见着主子被赶出府里，要另想法子了。在辞院还未崛起之时，那些丫鬟也不是都没留下。

王辞华道：“全都做了，就当是送他们的临行之礼。”她如此说着，那就是言明，丫鬟们就是想回来，辞院也不会再收留了。

几个绣会意，各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