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07章 “那就自个儿回去想，我要读书了。”王贤良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就赶了王辞华出门。
王辞华心中不定，其实已经有了想法，左右哥哥是表态了，无论将来如此，王辞华知道，自己都不会如前世那般，孤军奋战了。
“我才不走呢，哥哥，你是要给那位朴小姐写信吗？”王辞华打趣道。哥哥可别想瞒她，身上有一个绣着青石远山的荷包并不是出自她之手。
“你又在瞎想什么，还不回院子去做针线。”王贤良咳嗽一声，脸色如常，但耳尖处微微红了。
“那位朴小姐漂亮吗？定然是一位琴棋书画精通的大美人吧。”王辞华见哥哥不答话，便自问自答道，眼角瞥着王贤良，瞧她在这番言语后极是轻微地点头，看来王辞华猜测不错了。
王辞华笑道：“真想见见那位小姐。”王贤良向来不搭理读书之外的事，在王贤良的人生中，目标和理想是占到九成的，这回能有欢喜的女子，可是十分罕见，多半就是未来的嫂嫂了。
王辞华想着，又是轻声道：“哥哥，咱们府里情形不同，未来嫂嫂若是不擅家事管家，难免会被府里的杂乱惊扰了。”
王辞华所言之意，便是府里姨娘当权，庶女得势，将来王贤良的夫人就是府里下一任的管家，她所承受的任务重大。王贤良必定会成为一代名臣，而家中门风也至关要紧，作为府里的内院主子，整治门风，撤清府里阴霾就是首当其冲之事。
王贤良闻言一顿，他无法确定那位朴小姐可是能管家的，她行事作风不同俗人，与王夫人年少时候如出一辙，这般女子多半是不会沉淀在生活里，整日丫鬟婆子柴米油盐的管家。
“我将来，只会娶一位夫人，不会纳妾室。”王贤良淡淡道。
看来哥哥还没明白，母亲之所有这般清冷的生活，不是全部因为父亲纳了妾室，而是王家的环境就不适合母亲这般的世家小姐，所以王辞华也没有十分憎恨父亲。
王贤良与王辞华都是极有主意之人，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心意，那王辞华也不便多言，只希望府里将来会大不同。至于那位朴小姐，只要哥哥认定的人，王辞华都会发自心里的喜欢。
就在这时，辞院闯入了一大群丫鬟婆子，都是粗壮的手脚，很是结实。绣秋见状，赶紧拉着领头的婆子道：“这位妈妈，又是何事？我们小姐不在，可不能在府里出乱子。”说着赶紧塞了个荷包到她怀里。
那领头的婆子暗暗是收下了，随即笑道：“姑娘不必急，我们来不是因着辞院的事儿。”
“那是为何？”绣秋听不是自己院子的事，便是松了一口气，又是问道。
那婆子努了努嘴道：“姨老太太府里的人可是在你们院里？”
绣秋会意，知是来拿红儿的。昨个儿王淑华大怒而归，定不会就此放过红儿的。只是小姐现下还不在，绣秋也不能任婆子将红儿绑了去，便赶紧道：“妈妈，要不再等等，等我们小姐回来。”
婆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她闻言道：“姑娘，可不能等了。那边林姨娘和大小姐正等着了，晚了就该我吃排头了。”
绣秋正与婆子说着话，绣错也是听着声响，在她身旁的红儿慌忙又垂泪，哀求道：“姑娘，不要让我跟他们去。”红儿哪里会不知林姨娘的手段，她也是见过女眷的手段，赵姨祖母家中更是打骂随意。
绣错赶忙扶住她，安慰道：“红儿小姐，你是王老夫人的亲戚，林姨娘不会难为你的。”虽是这般安慰着，绣错自个儿却都是不信，王老夫人若是真重视她，哪里会让她如丫鬟般在府里，连个规矩都要到如今才学。
绣秋在外堪堪是要拦不住了，那婆子也是没法，对绣秋道：“姑娘，真是等不得了，这真是晚了。”婆子对辞院也是有耳闻，里面的丫鬟都是极得小姐宠的，又是十分厉害的，特别是大丫鬟绣错和绣秋，为人伶俐不说，办事可是有条有理，这府里谁敢欺负了。
绣艾见状已在旁伺机而动，只等绣秋的吩咐便上前去了。这府里的粗做下人还不是她的对手。绣秋暗中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令她不许乱出手。现下小姐还不在辞院，他们自然是要稳住了院里的情形。
“姑娘，真是迟了，赶紧请开吧。”婆子也是急了，已拖了不少时间了。
在屋内红儿扯着绣错哀求，在屋外绣秋正百般拦着婆子不让进去。两边对峙着，辞院又来了一拨人，这回的丫鬟都穿着绸缎袄子，容貌端庄，等着站满了一排丫鬟，林姨娘与王淑华才款款而来。
那先前来的粗壮丫鬟婆子见状，忙是恭敬站着，等候林姨娘的发话，那领头的婆子都是慌了，连忙上前道：“姨娘，人已经在屋内了，一会儿就能带回去。”
林姨娘闻言，并不说话，等着丫鬟搬来红木椅子，并在上头铺了厚厚的坐垫，坐下了才是道：“这般小事都办不好，我还留你何用，还领着头呢。”
王淑华站在母亲旁边，也不悦道：“别说是在辞院，就是在苏州也能带回来了，真是不得用。”
那领头的婆子自然是一阵叫屈，林姨娘皱着眉头，也不想听她再说，就令她下去了，当即派了另外一个婆子管事，而现在这婆子则发配到郊外去了。旁边的丫鬟婆子都瞧着，谁也不敢说话，唯恐是累及自己。
林姨娘沉声道：“你们都瞧着，府里是不会养无用之人的。”众人都诺诺应了。王淑华见状直催着母亲道：“快把那小妖精捉出来。”
“你这孩子，这般心急做什么。”林姨娘安抚道，“我既已经来了，自然不会再让她留在府里了。”说着又叹了一声道，“你瞧，让你多学着点，如今连这丫头的事儿都要我出马，真等得你出嫁了，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了，要学管家，学家事。”王淑华不耐烦道。这些事儿林姨娘每每见她一回，就要念叨一声。她还不信，就是真不会这些，她在府里还不是张扬得宠，想必到了夫家也定然如此。
林姨娘也不会真让女儿不高兴，瞧她如此摸样，便也不说了，随即让身边的丫鬟将红儿寻出来，又是作势笑道：“这到底是我们府的亲戚，小心着点。”
王淑华闻言在旁翻了一个白眼。
林姨娘摇头一笑，并不在意。绣秋则是暗暗着急，想了想，还是对林姨娘恭敬道：“林姨娘，咱们院中小姐不在，这……”
绣秋还未说完，王淑华就不悦道：“三丫头不在又如何？这府里当家的是我母亲，难道拿一个丫头还要经过她的同意，且又不是辞院的人。”
绣秋也只是想要拖延时间，并不想林姨娘真的等王辞华回来，只愿不要在王辞华还没回来时，就在辞院大动干戈。
那林姨娘身边的丫鬟已进了里屋，绣错在旁扶着红儿，那丫鬟道：“林姨娘已在院中，还请小姐去一趟。”
红儿自然能想到这请，也就只是说在嘴上，闻言更是要拉着绣错了。绣错哪里有办法，而且她还巴不得红儿能快些离开辞院，她总觉得这位小姐没有面上这般软弱可怜，将来说不准还会祸害小姐。
她只是劝道：“先瞧瞧姨娘有什么吩咐吧，左右还有姨老夫人呢。”林姨娘已经在院中了，眼下便也只这一招了。
红儿见绣错也是无法依靠了，索性也跟着丫鬟去了，还能免受欺负。
林姨娘在院中等着，她许久不来辞院，倒不知已收拾得十分能看了，且留心看着辞院的丫鬟行事都是有规矩的，能说会道，进退得度，竟是比王淑华院中的还得力。林姨娘不免心中感叹，到底是不同的，该出头的就是再怎么轻忽，都能不自觉让人眼前一亮，而这有心栽培的，可怎么也不愿学。
林姨娘想着，就见一位世家小姐摸样的女子过来，等及眼前才发现是红儿，不禁是皱起眉了。
红儿在华服首饰之下，就像是变了个人，全身都充满着年轻女子的娇美之气，甚至比她的姨母香姨娘，更显出几分贵气来。这样的小姐要是能好好调教，定然不会逊于王家任何一位小姐。林姨娘十分理解女儿王淑华的感受，有她在，陆世子怕是难以对王淑华动心了。
林姨娘虽然还是对自己的女儿更胜一筹，但就怕红儿再使心计。林姨娘想着，脸上倒是笑了，道：“红儿这身装扮倒想我们家的人了。”
王淑华在旁疑惑母亲怎是这般和气，怒道：“母亲，她怎么会像是我们家的人。”
林姨娘一时先拉了王淑华的手，令她静下来，才是对红儿道：“红儿这般好看，想必赵姨母瞧见了也高兴，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王淑华本要母亲为自己出气，哪里想会让她这般容易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