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奕石想着要出远门，店铺里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到其他商铺结完账回到“鸥夷子皮”时，方南正在后面仓库里清理货物。

方南见他走进，抬头说：这里不用二哥帮忙，我三下两下就清理好了。

奕石说：三弟，我想同你说几句话。

方南停下手中的活，笑着说：二哥也有想聊天的时候啊？

奕石替他掸掸衣衫上的灰尘说：我要去一趟越国，可大哥那里……

方南拍拍自己的胸膛说：二哥尽管放心地走，不是还有我吗？当初我跟若大哥在五湖渔村，不是也过来了吗？何况，如今情形比以前好多了。

奕石迟疑片刻说：不，如今的情况不会比以前更好。三弟，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得提醒你。

方南瞪大眼睛看着他，奕石顿了顿，接着说：要特别留意慧游，我总觉得一个长得酷似西施的女人出现在大哥身边，不是件偶然的事。

方南急了，他梗着脖子对奕石说：二哥，你原来是将军，小弟我敬重你！如今你是我哥，我依旧敬重你！可你为什么总是对一个弱女子不依不饶？她要真想害大哥，会等到今日？暗杀、下毒……哪样不可置大哥于死地？

奕石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可我就是对她不放心。

方南再次拍着胸脯说：二哥放心！不管何人，只要他敢对大哥动歪主意，我方南绝不手软！

奕石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就起身。

奕石刚走不久，范益就回到店铺，池见只有方南一人，问道：你二哥呢？

方南说：刚回家去了，他说吃过午饭就起程。

范蠡说：我换了一些银子让他带上。

方南说：好，我这就给他送去。

范蠡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吧，有几句话还要跟他交代一下。说着，他已提着银子出了店门。

奕石一进家门，就对夫人说：大嫂，我要出几天门，吃过午饭就起身。

夫人吃惊地说：这么急？

她知道男人有男人的事，自己不便多问，只心疼地说：你先歇歇，我去给你收拾包袱。

奕石说：不用麻烦大嫂，我自己来吧。

夫人已经向他的房间走去：准备行装是女人的事，你先喝口水，等慧游买菜回来就做饭。

她又转身对脾女说：你快去催催慧游，让她早点回家做几个酒菜，让二爷吃了好赶路。

脾女答应着跑出门去。

自从那天偶遇卜郝他们，慧游每次出门都提心吊胆的。

脾女远远看见慧游提着一篮菜东张西望地走着，她不明白慧游为何如此慌张，赶忙跑过来说：姑娘，二爷要出远门，夫人让你早点回去做饭呢。

这又不由得挑起慧游的警觉，她故作无意地问：说了去哪里吗？

裨女笑笑说：这哪是我们做奴脾的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