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心大
殿下真是心大
“我没事。”希德里的声音中带着惊恐。
赵时竹大概能猜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感觉到希德里颤抖着掰他的手,“你怎么了?!”
血液从赵时竹的指缝中流出,在他的手上流过,划出道道殷红的血痕。这双眼睛怕是睁不开了,但赵时竹害怕的不是这个。
在眼睛被刺伤之前,他分明看见面前空荡,什么都没有。
“我们走,这里不是我们两个虫可以探索的。现在立马回去,等莫林来再说。”
辛好当时没有让希德里走在前边。
赵时竹缓过了针扎般剧烈的疼痛,放下手,用力闭着眼睛,半拥着希德里,尽可能用身体护住希德里,将他往门的方向推。
“赵时竹……”希德里越过赵时竹,看向他身后,连廊还是那个连廊,没有任何异样:“门关上了。”
口舌干燥,无言的恐惧涌上心间。赵时竹看不见,希德里不可能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眼睛被刺伤那一刻听见的巨响,想来就是大门关上灯声音。
赵时竹不死心地摸索着走了两步,擡手碰到闭合的大门,才不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现在怎么办。
这宫殿里的东西明显和外面的泥俑大不相同,甚至比泥俑危险了百倍。
至少泥俑还做不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致盲。
被关在完全陌生的宫殿中,他们就像瓮中鳖一样被动。
赵时竹嘴唇颤了颤,哑着嗓子,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这个地方不能久呆……我们走。”
往哪走,走去哪,赵时竹不知道。
“废了那么大劲把我引过来,他一定不会直接杀了我。”
但呆在原地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寻过来,届时他们将完全丧失主动权。
希德里想擦去赵时竹脸上的血痕,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脸又收了回去。
稍加思索,希德里一咬牙,拉着赵时竹道胳膊,走进了回廊。
外界的昏暗和眼睛无法视物的黑暗不同,哪怕知道身边是他的雌君,赵时竹仍然紧绷着神经。
或许是为了照顾着他,希德里走得并不快。
一路平地,又拐了几个弯。
“这里都是岔路。”
声音带着急躁,希德里这回真的急了。
他停了下来,牵住赵时竹的手无意识地用力。
“十字岔路口,每条路都一模一样,看不到尽头。”希德里呼吸粗重。
“每一条连廊都是一样的布局一样的色调,我有在墙上划记号,可是这些路都是重复的……我怀疑我在兜圈子,墙上却没有做过记号的痕迹。我实在选不出来了。”
“你随便说一个方向。”
有时候看到的反而会干扰选择。希德里已经没办法静下心去分析眼前几条毫无差别的路径。
赵时竹顿了顿:
“往左。”
“好。”
他们便往左边转去。
“除了刚进门的那一下,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遇到别的东西吗?”
赵时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雌虫的忍痛能力可比他强多了。那个未知的东西能无声无息地对他出手,如果同样对希德里动手,希德里绝对能忍下来,装作无事发生。
“没有。”希德里道,语调和之前没有区别,“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太奇怪了。”
希德里巴不得幕后那个东西能大大方方地出来,他们好生打上一场,然后各回各家各不打扰。
可偏偏那东西对他们动了手之后又毫无动静。
“左。”
“前。”
“右……”
赵时竹额间冒出汗珠,每次在岔路口停留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明明已经走过了数十段回廊,怎么就是走不到头?
岔路,岔路。
还是岔路。
这不合理。
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走回头路,那就是这里被刻意设计成了迷宫的样子。
是在防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