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殿下,这是我老婆
什么二殿下,这是我老婆
“什么二殿下,那是我老婆。”
雄虫平淡的声音从光脑中传出。
不是,他有病吧。
都说了只是装装样子,这只虫怎么在直播中说出来呢。
不过他没有生气,也没力气生气,在死寂的楼内听见熟悉的声音,他甚至还有些心安。
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个认识的虫。艾文捏泥直播提示跳出来,希德里几乎本能地点开,直到黑发黑眼的雄虫出现在光脑中央,紧绷到快要让他窒息的弦才堪堪松了一些。
“我真是有病。”希德里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没形象地蹲在台阶上。
全虫族最好的医师在他身后那间紧闭的房间内为他的雌父诊治。他的大哥希尔曼站在旁边,靠着墙,手指在光脑上不断划拉。
“看起来你很满意父王给你安排的雄虫。”希尔曼瞥了他一眼,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我不知道。”希德里难得如此迷茫,他眼神没有焦距地落在光脑屏幕上,弹幕飞快的划出又划过,他连一个字都没有看清。
希尔曼的语调柔和下来,就和小时候一样温柔。
“阿理,别害怕,父王会没事的。”希尔曼收起光脑,弯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梳子,站在希德里身后帮他散了盘起的鬓发。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不会扎头发,雌父和我轮流帮你梳,你还老是不愿意……”
细密的梳齿穿插在鲜红的发丝中间,从发根梳到发尾。希尔曼没有问希德里那个复杂的发髻出自谁的手,只是叹了口气,道:
“阿理,你长大了。”
红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滑落到后背,希尔曼抽出发绳,一圈一圈地捆绑住他的长发。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在这里等一等父王吧,他应该很高兴能够看到你。”
希德里指尖微微抖动,不明所以地擡头。
希尔曼从他身边走过,带起来一阵风。希德里重新埋下头,手指无意识间退出了捏泥巴的直播间。
虫族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强者,高位,以及雄虫。
最近的热点话题可谓是集三要素为一体。
#虫王去世,新王继位#
#二殿下地下恋情曝光#
#直播届唯一的雄虫入赘皇家#
众虫茶余饭后的闲谈总是绕不开这三个实时热点。
赵时竹很少主动去点击那些推送的小广告快资讯,但也难免在直播时从别的虫口中听到些消息。
时至今日,已经距离送走艾文一个星期了,希德里没有回来过一次,就连发出去的那些消息也像是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赵时竹收拾好掉了土渣的桌子,细细擦干净沾染到别处的泥污。他找到了一个能代替泥窑的小东西,能控制火候,看起来小小的一个,买来实验了一回,一次能烧一只泥偶,将就着够用。
那尊兵俑也完成了组装和上色,当然,直播也停了两天。
反正到月底直播时长也能混够,休息两天,把家里打扫干净,趁着天气好还能帮忙把被子拿出去晒一晒。
好让希德里回来后能休息得好一点。
他能帮希德里的事不多。实际上,他甚至还不能算是特别了解希德里,家庭,身份,过去,全部都是在星网上找到的资料。
原本鲜活的虫突然有了距离感,他们一起坐在院中喝酒的那天晚上,赵时竹近距离看着希德里微红的眼尾和脸颊,才从对方迷蒙的眼中找到几分真实。
赵时竹站在院中,尽量将被子摊平,好晒到更多阳光。
他老爹种地或做工的时候,他娘时常使唤他和弟弟帮忙,自己就在屋前架起的竹竿上晒着新洗好的衣裳和被子。
赵时竹转过身,希德里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累了吧。”
希德里垂着眼。
可怜的孩子。赵时竹心想。
他张开双臂,将希德里揽进怀里,怀中的虫紧绷了一瞬,很快放松下来。
“我没有雌父了。”希德里闭眼靠在赵时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和大哥说了很多话,轮到我时,他只说了一句——”
都是成家的虫了,阿理,以后可别再耍小脾气啦。
赵时竹脖颈一痛,希德里咬着他的脖子,尖牙抵着颈动脉,赵时竹却没感到任何威胁。
他不知道虫王和希德里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后领濡湿了一片,埋头啃咬他脖颈的雌虫没有发出声音,肩膀却止不住的颤抖。
“看样子你们还挺和睦。”
陌生的虫不紧不慢地走出,对方并没有影藏脚步声,连赵时竹都能听见,希德里显然也听得到家中有外虫来访。
希德里默不作声。
赵时竹扶着希德里,与那只虫对视。
“毕竟是他是我雌君。”赵时竹立即认出陌生虫的身份:希德里的大哥,现在的虫王,希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