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可说
第19章不可说天虹礼貌性的与莫九、凌苍穹额首,便带着他们在师兄们此起彼落的早课声中,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最右侧的一间校舍里,校舍最前端立着一张古铜色的案几,其下分列着四排黑褐色的案几,它们两两成列,共计八张。
此时校舍里只有游子、付一笑、卜星辰三人。
付一笑端坐在左列第一排,游子坐在其身后,卜星辰则独自坐在右列。
莫九见状,准备坐左列最后一排,却被凌苍穹扯到了游子身后坐下,他自己独坐最后一排,他可不想给这笨石头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得监督好他认真学习才行。
天虹看了眼屋内的四人,淡言道:“夫子姓许,稍后便到。他知识渊博,为人喜静。不懂之处可私下请教,切勿堂上大声喧哗。”说罢便看向门口额首,走了出去。
莫九顺着天虹的眼光,便看到一位身穿灰道袍的白发老翁走了进来,他的年纪与师尊不相上下,不同的是他没那长长的山羊胡,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比师尊肃穆多了。
“许夫子早!”游子、付一笑见许夫子进入校舍,连忙起身行礼道。
闻言莫九、凌苍穹也跟着起身额首问好。
许夫子径直走到校舍最前方的古铜色案几旁坐下后,扫视了屋内一眼,额首示意他们入座,然后厉声问道:“此番云上新生,为何只有四人?”
莫九闻言,低着头对手指,不说话。
她总不能说其中有一个今早差点被她活活掐死吧!
正在这时,庄力言、良才跑到了校舍门口,大声喊道:“夫子,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许夫子看着门外的人,怒目而道:“为何迟到?”
“因为凌苍!”闻言庄力言将矛头指向凌苍道,“凌苍今早与我含云舍的伍同光发生口角,差点把他掐死!我们为了给伍师兄找大夫,才耽搁了时辰。”
许夫子闻言皱眉问道:“谁是凌苍?”
“是他!”良才听庄力言说的头头是道,便指着莫九道。
许夫子随着良才的指尖看向莫九,只一眼,便震住了,世间怎有如此相像之人?只是按年龄推断,他不该如此年轻才是。
良久,许夫子才开口缓缓的问道:“你便是凌苍?”
“正是!”莫九见纸包不住火,便起身额首承认道。
许夫子见眼前之人虽然面熟,但气质决然不同,那人何时肯如谦卑的作为他的弟子,学这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破玩意?心下否定了眼前后,淡淡的问道:“为何伤他?”
这个问题把莫九难住了。
说伍同光笑她尿床?那岂不是将尿床之事坐实?如此传扬出去,她还有何颜面待在云上学习幻术?
思度半晌,莫九才开口道:“不可说。”
“岂有此理!为师问你,你却有所欺瞒!”许夫子闻言,气得吹鼻子瞪眼的骂道。
骂完便起身朝门外走去,道:“跟我来。今日,为师便教教你们何谓尊师重道!”
许夫子将莫九等七人带到了成云殿山后的一个密林里。
这密林古木参天,寒气四溢,阴冷无比,其间还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的声响。
走的越深,越是森寒,声音也越发的震耳欲聋。
终于走到了个巨大的寒潭旁,才看清这声音的来源是个瀑布!
寒潭的水自高处冲泻下来,在阳光下形成一个闪着森森寒光的瀑布,瀑布溅起的水洒落在人身上,哪怕是炽热无比的七月,也能瞬间将人带到万里冰封的冬季。
巨大的水流砸落在寒潭里,然后又通过寒潭左侧的一个细小的出口,汇成小溪,流泻出去。
莫九开始还奇怪怎么这路越走越熟悉,当她看到眼前的瀑布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早上顺着水云舍门前的溪流来洗澡,便来过这里。
许夫子看着寒潭上梅花形状的浮木,责令道:“上梅花浮木扎马步,两个时辰。”
莫九看了眼身侧之人,大都脸色巨变,其中包括面黑如漆的凌苍穹,他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难色。
原来凌苍穹一直没知觉,寒暑于他,不过是天气变幻而已,加衣什么的,全无必要。
此时他占着莫九的身子,却对这寒潭水的清冷异常敏感,刚有几滴瀑布洒落的水花溅落在他身上,他便冷得如坠冰窟,牙关也不争气的开始打颤。
站在许夫子身后的七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率先上前一步。
许夫子看了眼面前面色如土的七人,心间流过一丝嗤笑,呵斥道:“为师第一日上课,你们便想忤逆?上去!”
莫九见没人动,心下奇怪,便趟着寒潭水走到寒潭的最里边,也就是瀑布之下,才缓缓的爬上梅花浮木。
她这一无意识的举动,惊呆了在看的七人。
这水奇寒无比,她竟敢趟水进去,还如完全不懂武功的顽劣孩童似的,爬上了浮木!
许夫子看了眼已经站在梅花浮木上扎起马步的“莫休”,心下狐疑,却又强压下自己的疑惑,看向面前的六人道:“继续!”
凌苍穹无奈,提了下气,准备踏着轻功飞上梅花浮木,可刚踏出没几步,一滴寒凉彻骨的寒潭水溅在他的脖颈上,他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摔了下来。
莫九见状,急得一跃而起,接住了身子急速下坠的凌苍穹,将他打横抱在怀里。
一瞬间,仿佛天地万物静止,只剩两两相望的眉眼。
没有惊喜,没有波澜,似乎一切都是注定的那般自然而然。
“啪——”
莫九身上虽然有凌苍穹之前一成的功力,但根本不会驾驭。
再加上她失神的看着怀里的人,以致双双坠落,摔进了寒潭里。
所幸凌苍穹是被莫九端端的抱着,所以寒潭水只是沾湿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