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作家梦
第二天上午，阳光柔和地洒在油库的每一个角落。
生活船船长郑和功神色严肃，步伐沉稳地带着展宏图来到了油库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郑和功抬手轻轻敲了敲，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郑和功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
油库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抬头看向他们。
郑和功率先开口说道：“主任，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谈谈展宏图的事。”
油库主任放下文件，微笑着示意他们坐下，说道：“郑船长，有什么事你直说。”
郑和功深吸一口气，说道：“主任，展宏图这孩子工作勤奋，态度也积极，这没得说。但他确实不适合在我们生活船上做轮机员。
“宏图不是在你那里做轮机员一直做得好好的吗？他在你那里都快做一年了，怎么突然间又不适合做轮机员了呢？”油库主任眉头紧皱，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不解，满是疑惑地问。
“主任，要是轮机不出故障，平常那些常规的操作宏图还是能够胜任的。可轮机这东西，迟早都会出故障的呀。一旦出现问题需要维修，宏图他就力不从心了。他拧不动螺丝，根本无法维修轮机。这可是个大问题，不能不重视啊。”生活船船长郑和功一脸严肃，额头上的皱纹仿佛都加深了几分，那凝重的神情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他认真地汇报着，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您不知道，昨天轮机出了个不小的故障，需要拧螺丝换活塞环和缸套，那可是个紧急又关键的活儿。可宏图在那使了半天劲，脸都憋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那螺丝愣是纹丝未动。幸亏我当时在场，赶紧接手处理，这才没耽误事儿。这要是遇到这种故障我没在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咱们的工作可就全耽误了。”
“哦，我忘了，轮机维修的时候拧螺丝确实是要用大力气的。这是我的过失，考虑不周啊！”油库主任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脑门，那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而后他转向展宏图，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说道：“宏图，我只能调你到传达室去收发报纸了。这可是咱们油库最轻松的工作，我一向只安排那些快退休的老人做这份工作的，我这回还是第一次破例安排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做这份工作的。”
展宏图听了，只觉得脸上瞬间如火烧般滚烫，脸唰地红了起来，那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仿佛一片绚丽的晚霞。
他的眼睛低垂着，不敢与主任对视，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身子微微颤抖着。他羞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心中满是羞愧和失落，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展宏图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个年纪轻轻、本应充满活力和斗志的小伙子，竟然还要油库主任把自己当个快退休的老人来照顾。
“李主任，那你调派谁去我们船上做轮机员呢？”郑船长眉头微蹙，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神色焦急地问道。
“我让宏图去传达室工作，传达室的老肖就得调出来。我就让老肖去给你当轮机员吧。”李主任不紧不慢地对郑船长说道，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表情显得十分淡定。
“我听说老肖都五十八岁了，再干两年就要退休了。他这把年龄，做轮机员能行吗？”郑船长满脸担忧，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不放心。
“老肖年龄是挺大的，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据说他年轻的时候，连一棵比碗口还粗的柳树都连根拔起来了。他做轮机员，我看没有问题。”李主任说着，扶正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摊开，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
李主任接着又说：“老郑，你先回去吧，我会叫老肖明天去你那里报到的，你就放心等着吧。”
郑船长走后，李主任迅速写了一份调令，那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即将改变的命运。
随后，他郑重地将调令递给展宏图，语气平和地说：“宏图，你拿着这张调令先回去吧，明天八点准时到传达室去报到，可别忘了喽。”
“哦，我不会忘的。”展宏图接过调令，那纸张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他小心地将调令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失落，也有对未知的迷茫。
第二天，晨曦微露，淡淡的金色光芒轻轻地抚摸着大地。
展宏图早早起了床，他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洗漱完毕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准时赶到传达室报到上班了。
这一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传达室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展宏图坐在传达室里的一张略显陈旧的椅子上，那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因为无事可做，他百无聊赖，便随手端起一本小说书看了起来，渐渐地，他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神情专注而投入。
就在这时，一个小伙子突然风风火火地跨进传达室的门，看见展宏图就嚷了起来:“宏图，你果真在这里呀？”
那声音响亮而急切，如同夏日的惊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展宏图听见这熟悉的嚷声，赶忙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尚未从书中抽离的神情，眼神有些迷离。
等他看清了来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瞬间绽放的烟火，便高兴地丢下手中的书，兴奋地嚷道:“张鹏，是你呀！”
张鹏是展宏图高中的同学，曾经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难忘的时光。在那些青春岁月里，他们曾在教室里为了一道难题争论不休，在放学的路上分享着彼此的梦想和秘密。
展宏图热情地给张鹏递过一把椅子去，满脸笑容地说道：“张鹏，快坐快坐。”让张鹏坐下了。
“张鹏，我听说你现在在南昌大学读书。”展宏图的声音中充满了亲切与期待。
“嗯。”张鹏点了点头，应声道，他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宏图，那个最佩服你的李亚作，也在南昌大学读书，跟我还是一个系呢。”
“哦，是吗？”展宏图听到这个消息，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那惊喜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
他想起了李亚作往日里搞的种种恶作剧，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而真挚：“李亚作可搞笑了，我好久没见他了，还真想见见他呢。”
“宏图，你可千万别去见他。”张鹏突然神色严肃，一本正经地劝道，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仿佛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头。
“为啥？”展宏图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困惑。
“宏图，你还记得吗？李亚作曾经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位伟人载入千秋史册的。”张鹏目光紧紧地盯着展宏图，目光中带着几分认真和探究。
“他确是说了，但他那是信口开河，随口胡诌的。”展宏图不以为意地笑道，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和洒脱，仿佛对于这样的夸赞早已习以为常，又或者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也许李亚作那回是认真说的。”张鹏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紧盯着展宏图，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刻在展宏图的心里，“宏图，你放弃了学业，这件事让李亚作曾经说的那些话全都落空了，结果成了班上的笑谈。李亚作觉得丢了面子，恼羞成怒了，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他高看你了，说你比孬种还要孬种，说他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他还说他要是和你在狭路上相逢了，他还要狠狠地揍你。”张鹏越说越激动，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想要强调每一句话的重要性。
“张鹏，李亚作是啥样的人？他说的话有几句当真了？他只是说说玩而已，你别太当真。他对我一向敬重得很，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变了的。他不会不理我的，更不会揍我的。”展宏图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神色轻松，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般温暖而明亮，似乎并未把张鹏的话放在心上。
“宏图，李亚作这人的心思很难让人捉摸透的。你看他有时说话像是信口开河，毫无顾忌，随口就来，可往往在你不经意间他就较上真了；你看他有时说话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你觉得他必定言出必行，可他往往就没当一回事，过后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了。宏图，我还是劝你躲着点他，你放弃学业这件事的确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到不行，怒火中烧的。说不定他看见你真会控制不住自己，动手揍你的。”张鹏神色担忧，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李亚作还真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展宏图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些许凝重的神情。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努力回想李亚作过往的种种表现，接着点着头说：“看来，我以后还真的要躲着点他。不能因为这个和他起冲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谨慎。
随后，张鹏和展宏图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海阔天空地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