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我们是恋人关系
第77章我们是恋人关系
深夜阒静的医院里，周动轩的声音破出病房的门，久久回荡在走廊之中。
“诺亚·西奥多·尼奥尼，你他妈和我们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剧本！老子今天开始就陪你演戏演到底！！”
“周首席！”傅纯钧皱起了眉头，警告地看向周动轩，“没有证据确实是问题，但是尼奥尼也没有必要撒谎，你这么怀疑诋毁他，不同样也都是猜测，没有证据？还是说你是最近因为处理塔中的事情力不从心、左支右绌所以憋了一口火，跑到尼奥尼这里来用他的失误泄愤？”
“行了行了，好了好了，都先别说了，大半夜的大家脑子都不怎么清醒。周首席，我们先走，我正好有其他事情要和你汇报，回去好好休息，你们也好好休息，等白天不激动了我们再讨论。”徐元奥拉扯着周动轩向外走，顺带递给了傅纯钧一个眼神，皱起眉摇了摇头。
傅纯钧闭了下眼，对着徐元奥颔首，冷冰冰地说道：“两位首席慢走。”
徐元奥与周动轩离开之后，傅纯钧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转过身伸出手，试图搭上尼奥尼的后颈。
尼奥尼却后退了一步，锐利的眼光看向傅纯钧，低声质问：“认识了两个月的我和认识了六年的你的好朋友，你还是更相信他是不是？”
“我只相信事实。”傅纯钧放下手，没有贸然向已经全身都炸起刺来的尼奥尼接近，站在原地解释道：“我们之间有精神链接，你没有说谎，我感受得到，至于到底有没有误会，那是我情感上的问题，如果绝对的证据摆在眼前，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就不承认他是我的敌人。”
“哈？哈哈哈哈哈！”
尼奥尼突地冷笑一声，接着大笑起来，他近乎癫狂地笑倒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打了几个滚，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擡起手指抹了一把眼底，眼神冰冷地看向傅纯钧。
“傅纯钧，傅向导，你这个人真的很没劲，你拒绝我的永久结合，因为不想被我探知你的秘密，结果却通过长期链接来判断我有没有撒谎？是不是今天如果没有这个精神链接、如果我们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站在周动轩那边，跟着他一起怀疑我、一起质疑我、一起质问我了！？傅纯钧，你——”
“诺亚。”
傅纯钧冷静地看着尼奥尼，突地叫出了尼奥尼的名字。
尼奥尼嘴里原本还有一百句讥讽的话要说，被傅纯钧叫了一声之后就像脑子的发条突然停下了，他大睁着眼睛看着傅纯钧，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开开合合，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诺亚。”傅纯钧又轻轻地叫了尼奥尼一声，叹了口气，坐到了尼奥尼的身边，搭上了尼奥尼的手，看向尼奥尼的眼睛。
“你知道吗，你总挂在嘴边的那个‘死人情敌’，我和他之间其实除了长期链接之外，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特殊人种，是哨兵与向导，从觉醒那一刻起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为了执行任务而战斗。握手与拥抱是为了暂时链接，接吻是为了长期链接，发生关系是为了永久结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服务于战斗、服务于任务的。”
傅纯钧缓缓地说着，看向尼奥尼的视线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对着尼奥尼笑了笑，攥住了尼奥尼的手指：“我一直认为，永久结合也仅仅是作战的工具，结合的哨向不一定要是情侣，也有可能是朋友、是兄弟、是同事、是战友。我一度以为就算我们——我和你，未来走到必须要永久结合这一步，大概不会也不应该是恋人的关系。”
尼奥尼怔怔地看着傅纯钧，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好像在努力地理解傅纯钧所说的每一个字，傅纯钧笑着，微微俯下`身，继续说道：“诺亚，也许你嘴上口口声声把你喜欢我挂在嘴边，其实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
“——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noah·theodore·nyoni。”
“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都知道！”尼奥尼闻言猛地坐起身来，牢牢地抓住傅纯钧的手凑上前去，死死地盯着傅纯钧的眼睛，眼神却带着迷茫和摇摆，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又用力地重复了一次：“我什么都知道，我真的喜欢你。”
尼奥尼看着傅纯钧，只觉得脑子都跟着恍惚，他明知道现在不是什么打趣、不是什么该诙谐幽默的氛围，但是思维就是愣生生打了无数个结，愣愣地、脱口而出地第三次问了傅纯钧那个听上去万分荒诞的问题：“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傅纯钧笑出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抚上尼奥尼因为焦急而泛起红色的脸颊：“互相喜欢的关系？”
“恋人关系。”尼奥尼当机立断，生怕傅纯钧会反悔，打算立刻逼供似得抱住了傅纯钧的脖子，“我们是恋人关系。”
“好，我们是恋人关系。”
傅纯钧答应得太爽快，尼奥尼还觉得自己漂浮在云端，没有一点实感，他试探着凑近傅纯钧的唇，傅纯钧闭起眼睛，轻轻地吻在了尼奥尼的嘴唇上，尼奥尼便张开了嘴。
不该给的向导素顺势流入尼奥尼的身体，提醒尼奥尼和傅纯钧他们特殊人种的身份，警告他们就算在这样的时刻也不能放肆亲吻，尼奥尼缓缓与傅纯钧分开，眨着眼看着傅纯钧的脸，将头靠进了傅纯钧的肩膀。
第二天下午，徐元奥走进病房时，没有见到尼奥尼，也没有见到傅纯钧。
他好的不灵坏的灵的第六感登时炸了起来，立即给傅纯钧拨打电话，结果拨过去是关机，徐元奥又连忙给尼奥尼打了电话，铃声倒是响了，但是震动声也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这狗东西干脆就把电子端丢在这儿了啊！！
徐元奥在心中崩溃尖叫，感到自己才修补好一小块的精神图景又碎开一大条裂纹，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傅纯钧戴着口罩和墨镜，坐在一辆各个零件设施都风雨飘摇的十二手车上，身边挤着也是墨镜口罩的尼奥尼，和几个不认识的拼车伙伴，负责开车的人则是一个不茍言笑的中年男子。
说老实话，傅纯钧压根不是因为与尼奥尼同流合污所以才跑的，他是一觉起来发现身边前一晚刚互相告白的人就这么不在了，只给他留了个电子端，一碰就自动播放：“昨晚周动轩的话我实在是越想越生气，我不干了！”的语音留言。
傅纯钧实在没有办法，任劳任怨地追了出来。
两个人长期链接牢不可摧，傅纯钧找到尼奥尼轻而易举，但之后被尼奥尼拐上黑车还遮头盖面……他承认也有一点故意而为之的意
毕竟周动轩那么空口白舌地骂了他的哨兵一顿，傅纯钧面子上是忍了，心里总归带着气。
再说回现状，傅纯钧确实不怎么相信雷汲明会是卧底，但事实也确实摆在那：雷汲明见过尼奥尼，还是傅纯钧亲自带过去见的，而且是麟鸿制药公司的高层研究人员，可以被划分为嫌疑人之一。于是在这辆黑车上“偶遇”尼奥尼之后，傅纯钧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尼奥尼悄声问：“你是要去麟鸿制药看看？”
尼奥尼也学着傅纯钧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悄声回答：“我是要乘这辆车去长途汽车站，买不用身份认证的大巴转到乡下，乘坐渔船到多尔斯湾，再改换游轮南下，一路到赤道的雨林里去过野人生活。”
“……”别人说这一通可能是在开玩笑，但是尼奥尼绝对心里就是这么计划的。
傅纯钧无语凝噎了片刻，又凑过去暗示性地问：“不把事情查查清楚，证明你的清白？”
“清者自清，他爱信不信，我有什么好解释的，这辈子我就没自证过。一开始愿意参与是因为我自己身体有问题，后来是看你有心结，事情刚开始有意思一点儿，周动轩就跑过来下头，我现在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尼奥尼用鼻子哼出一口气，双手搭在脑后往靠背上一靠，摆明了要与双塔联合基地尤其是首席哨兵周动轩割席。
傅纯钧没有再说话劝告，尼奥尼自顾自气了一会儿，又用眼珠转过去看他，忽地把身体直回来，一把拽住了傅纯钧的胳膊：“你说！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信那个雷汲明！”
傅纯钧因为尼奥尼没完没了的逼问而忍俊不禁：“我都信。”
“你这就是敷衍！”
“诺亚，现在我怎么看不要紧，而是如果你所说的都是实情的话，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要赶快返回双塔联合基地去抓那个卧底，不然随时还有可能出现暴走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