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机密
第21章机密
血液流通的速度让掌心和脸颊都变得更加温热，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大概是尼奥尼愣了太久没有动作，傅纯钧低下头来，问他：“做不到？”
曾经的高阶向导唇边还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又像是鼓励又像是讥讽，语气带着绝无仅有的压迫感。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对哨兵说这样的话？他怎么敢对黑暗哨兵说出这样满是羞辱意味的话语来——
尼奥尼攥紧了拳，张开了口：
“汪。”
傅纯钧看着尼奥尼四肢着地爬到满地的文件堆前，他俯下`身去，后背的肌肉将衣服撑出一个有力的弧形，像一张即将拉开的弓。
男人垂着眼，张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乖顺地咬住了文件夹的书脊，而后直起身来，用手指撑着地毯，转向傅纯钧的方向，不同颜色的一双眼眸也看了过来。
傅纯钧与尼奥尼对视，忽然很轻地笑了出来。
“乖狗。”傅纯钧俯下`身，用手指来回抚摸了两下尼奥尼的脖子，清楚地感受到了单薄的皮肤下面血管的暴动，以及两下极其明显的吞咽。
他接过尼奥尼口中的文件夹，看了一眼书脊部位深陷的齿印和一些水渍，挑了挑眉：“继续吧。”
“汪。”
尼奥尼再次俯下`身，用鼻尖触碰贴在地面上的文件夹，就如同匍匐在傅纯钧的脚边。
傅纯钧一直看着尼奥尼的动作，一本又一本地接过尼奥尼叼来的文件夹。
最初的几本封面上的水印已经干涸了，后面的还新鲜着，而那些牙印则许久无法消散，在文件夹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小坑。
傅纯钧抚摸着尼奥尼咬过的地方，手指下是黑暗哨兵没有分寸的凹凸印记，让傅纯钧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尼奥尼不是演戏、不是故意地挤眼泪的话，如果尼奥尼真的因为——因为某种原因而屈辱地呻[yin]着哭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汪汪汪~”
跪坐在地上的尼奥尼发出了模拟动物的叫声，提醒出了神的傅纯钧，自己已经把全部文件夹都捡完了。
傅纯钧没什么想法地摊开手掌，朝着尼奥尼伸出了手，尼奥尼歪着头，将下巴放在了傅纯钧的掌心里。
第一天上班的总经理助理诺亚·西奥多·尼奥尼，尽职尽责到工作狂邢文抒看了都要落泪地将自己半路熄火的笔记本电脑带回了家里，声称要通宵加班，解决萨莫塔独立国的问题。
人都说情侣上网进行分歧咨询一般都是劝分不劝和，放在两个国家上也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批网友们不会在意炮火纷飞中有多少无辜生命转瞬即逝，纷纷在各种论坛发帖挑事，喊着打起来打起来，大有一种萨莫塔独立国和霍纳高合众国不把各自藏匿多年的全部武器全部搬出来对轰一轮都不过瘾的趋势。
更有甚者开了赌盘，小庄压今天打哪个城市、报道里会说死多少人，大庄压到底哪个国家最后胜利，是两败俱伤还是独占鳌头，两个小国背后的超级大国们会不会亲自下场站台。
这种没有任何人性的、令人发指的赌局——尼奥尼压进了自己半副身家。
没有办法，无论是萨莫塔独立国还是霍纳高合众国，各自的首脑政要什么尿性、有多少武器储备、防线是什么样子、民间雇佣兵组织的倾向性，对于尼奥尼来说都太过熟悉了，别人津津乐道讨论的赌约与他而言就是一场开卷考试，而且还是判断题的那种。
若要细究，尼奥尼也不太在乎赌局的输赢，身为现行世界的黑暗哨兵，双塔联合基地早就为尼奥尼储备了他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尼奥尼按动鼠标，打开了好几个股市交易窗口，果然如同傅纯钧与邢文抒所言，因为战争骤然爆发，不少国家的股票都跌停了，麟鸿制药集团前阵子才被举报过，又横遭贸易战，也成为了跌停的一分子，直线损失上百亿。
尼奥尼用拳头抵住了自己的下巴，看着屏幕上跃动的字符，皱紧了眉。
下班后他与傅纯钧一起回到了家里，还没来得及点个外卖，傅纯钧便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用脚指甲想都是董事会的那群烂货和政府相关人员，手里拿着权利拿着钱财实则屁都不懂，绝对一点办法都没有，叫傅纯钧过去吃饭纯粹是为了施压，以及发泄自己亏了大钱的愤恨。
尼奥尼自己没心思吃东西，慢悠悠地泡了个澡，没擦身体也没擦头发地穿着浴袍出来，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的头发都被自然烘干了，傅纯钧还是没有一点快要回来的意思。
尼奥尼单手在笔记本电脑的外接键盘上动了动，调出了麟鸿制药公司背后的股东以及支持者的身份界面，认真思考了一分钟从哪个开始杀起比较方便。
一分钟之后，尼奥尼换了个姿势，十根手指抵上键盘，快速地动了动。
电脑显示屏上跳出了新的窗口，左上角是一个看上去略显青涩的男学生的照片，右侧写着他的名字：雷汲明。
尼奥尼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一行又一行小字，看得比拆炸药时研究该剪哪根电线还仔细。
可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这才是最大的异常啊……”尼奥尼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从雷汲明详细的生平简介中提取关键词，反复组合搜索，竟然干干净净、一无所获。
尼奥尼的手指敲了敲键盘的边角，将雷汲明的屏幕放去了一边，让自动运行的软件筛查他的社会关系，接着又打开另外一个分屏，娴熟地输入了一长串代码。
【是否强制访问双塔联合记录最高保密级别文件……】
屏幕上一个接一个地跳动出字符，然而还没全部加载出来，就被一通电话切断了。
尼奥尼面色不虞地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那个不断抖动、发出“嘟——嘟——嘟——”声响的电子端通话请求，还是选择了接听。
电脑屏幕上立刻探出了周动轩的脸，尼奥尼不等他开口，抢先用不悦的语气质问道：“你是不是捕捉到我试图强制访问数据库，特意来给我添堵的啊？”
“这都被你发现了？人家白塔那边不想让你查傅纯钧的事，你老老实实待着有什么不好，我都问过徐首席了，他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周动轩承认得大大方方，耸了耸肩膀，给尼奥尼发送了一个新文件，“你看到萨莫塔独立国与霍纳高合众国开战了吧？现在有点小问题，那边有个小型的、不成规模的生化实验基地，然而根据线报显示，里面有个非常危险的毒气室，普通人不敢靠近，需要咱们处理。我看过了，成分对特种人没有影响，只需要你人过去、把建筑砸了、然后回来，比把大象装冰箱里还简单。”
“其一，他是我的向导，我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向导知无不尽？其二，我是现行世界唯一一位黑暗哨兵，理应拥有最高级别的权限，什么事情还要对我保密？”尼奥尼直接无视了周动轩对于任务的命令与介绍，扔抓着傅纯钧的事情不放，冷着声音条理清晰地质问。
周动轩却只是笑着挑了挑眉：“谁让你不当首席？诺亚·西奥多·尼奥尼，你现在就回塔基地，我立刻退位让贤，这个首席你来当，你想看什么看什么。”
“笑死，谁稀罕啊，又累又烦。”
“那你就乖乖去给我执行任务，坐标我已经投放给你了，交通什么的你自行解决，酬劳会在完成后打给你，期间产生的一切消费基地不给报销。”
“给我最高权限，我不要别的报酬。”
“可以，你先好好干活，要是干得好我再替你去和徐首席商议。”││
“其实你他妈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吧？给我画大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