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跑跑

第132章跑跑

路遥显然低估了冯晓刚这部电影的号召力。距离复华最近的电影院内，兴许是因为圣诞节快到了的缘故，竟然是人满为患。唯一剩下的就只是午夜场了。

而刚才在车上还抱着他胳膊的沈婉这会儿却有意和路遥保持着距离，听到了去买票的他带回来的消息后，便试探性的说道：

“路哥哥，那我们换个电影院吧？”

“行。”

“我知道一个商场影院，人应该不多。”

见他答应，沈婉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于是，俩人很快再打了一辆车，而上车后，当她说出地址时，路遥就无语了：

一点小心思被戳破的女孩没任何羞怯的意味，用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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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耸耸肩：

“哈……”

听到她的话，路遥好奇的问道：“你很喜欢海边？”

“你去了？”

说到这，她摇了摇头，仰头喝了一口酒。

“嗯，我想带你去吃那家火锅……也不算是火锅，其实是串串。就是把一些腐竹、面筋、丸子之类的都放到锅里煮……”

沈婉歪了歪头，说道：“我失眠其实很多年了。路哥哥你信吗？”

“……嗯。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就……我第一次也是迷迷糊糊的就给了他。当时我可疼了，都哭了。但他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也相信他，他也是在那边夜场里工作，就带着我也去了夜场。不过这次不是陪酒，是去当服务员的。那时候，我一个月能拿三千多呢。”

“路哥哥，我说我十二岁才第一次吃到螃蟹，你信么？”

“我在山里长大的嘛。”

“你……你的意思是……”

他开了个玩笑。

直到女孩说道：

“然后……那天客人发了好大的火，我算是……连累了她们吧。等她们下班后……几个人就揪住了我。她们……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我脸上。”

“……”

路遥嘴角一抽。

“行。”

想想也对……小摊也就在弄堂这些老旧房区里能摆，而且还得偷摸的来，魔都好歹是国际化的大都市，随意摆摊是不可能的。

“嗯，然后呢？”

或许是直觉，又或许是她那平静到仿佛天经地义的神情。

很快，一个多小时的电影结束，凌晨1点出头，离场后，走在通道里，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好。”

“……还喝酒？”

“我的失眠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不知为什么，我从二姐那知道了我爸要把我卖了后，我就不敢睡觉了。在火车上我都不敢合眼，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然后……到了这边后，我总是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甚至半夜会做噩梦惊醒，慢慢的……我就开始睡不着了。”

“……”

“你才多大，就失眠了？”

“……”

“然后？我干了将近一年。我就学乖了嘛，我用他的笔记本电脑学着网上的视频，看怎么化妆。不过我是把自己画的丑一些……看起来黑黑的，然后我还把眉毛刮了。路哥哥，女孩子刮了眉毛后很丑的。反正……我干了将近一年，但……可能是因为我太丑了吧。他和夜场里一个陪酒的好上了，就把我的行李给丢出来了。”

“没有，在吃到之前，我只在书里见过螃蟹，第一次吃，是我12岁的生日时候，我二姐买给我的。我们那缺水，也没有河呀。我们吃水都是靠打井，哪里有河？……路哥哥，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那种13块的细支南京。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里满是憧憬。

“因为赌博欠钱，被追债的一棍子打到了脑袋上，死了。二姐报了警，那个追债的人被抓了起来，赔了十万块钱。我回了一趟家，把钱都留给了二姐和三姐，然后……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户口本，我还改了名字……嘿嘿，路哥哥，我以前叫沈四莲，沈婉是我自己取的。我终于有自己的身份证啦。”

“然后？她们知道我在找工作，就拉着我一起，我们去了一间夜总会里。我坐了一天的台，客人点我的时候，我以为只是喝喝酒，结果他忽然就……就摸我，我害怕了……我又跑了。”

如果她爸这么重男轻女，那这二姐三姐和她是怎么留下来的？

嗯。

她眼里的意外化作了震惊。

听到路遥的话，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路遥眉头一皱。

路遥仿佛懂了什么。

虽然内心躁动，但他却忍住了，只是夹在了手里：“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