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老一辈结的仇
世间多少糊涂事儿，几人欢喜几人愁。
就在林思武陷入情感深渊之中时，曹双喜却迎来了人生高潮。
曹双喜今天格外高兴，老对头陆副市长调到临城任市长，组织部今天过来对他进行考核谈话，看样子自己的市长的位子算是稳了。
干工作，要是不能得到领导的点拨提携，怎么能上位！自己在市委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上干了五年，要是再不上不去，可能就得去人大或政协养老。
尽管墨秘书也说——干得好，也只有一届。可曹双喜不贪心，能以正厅级别退休，这结果很不错。
想到这里，曹双喜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墨秘书表示感谢。
很快墨秘书回信了：“你在上任之前，要先把后院清理一下，你也不希望后院起火吧？”
曹双喜见信吓了一跳，随即明白了，领导对自己在这次林思武事件中发挥的作用不满意，只是因为自己重新选择站队，人家缺人，暂时接纳自己罢了。
“组织部考察是给自己打开了一条缝，能不能挤进去，要看自己的行动了，如果自己的力度不够大，那条缝隙应该会再次关闭。”
想到这里，曹双喜感觉自己后背发凉，放下电话一看，手心里面全是汗。
“好吧！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就把那几个人换掉！”
林思武回家冲凉换好睡衣，拿起刚买来的法学书翻了翻，觉得太难了，摇摇头，心想——只能硬背了。
“儿子，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啊！”林婉送来一杯热牛奶，然后瞥一眼书名，欣慰地点点头。
“妈，你有事儿？”林思武知道，林婉儿如果不称呼自己为——小刀或刀仔，那么就一定是有正事儿。
果不其然，林婉坐在林思武的对面，眼睛看着林思武的膝盖，半晌才对林思武说：“我想和你说说你爸爸的事儿。”
“嗯，妈，你说吧，我听着。”林思武心里很激动，从小到大，自己只要问林婉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儿，林婉就不高兴，有时候还会骂他，不让他多管闲事儿。
林思武也曾听亲戚说过自己父亲，但都是浅谈辄止，提及“那个人”就摇摇头，一脸的嫌弃和无奈。
“我知道，从小你就恨妈，不告诉你父亲的事儿，我也有苦衷。”
林婉对儿子羞于谈及自己往事，因此，说得断断续续，总是在斟酌词语。
“那时候，我恨真的是恨，气也是真的是气……我痛恨自己，无法留下他，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后来设身处地想想，你爸爸当年身处泥潭，他也没法子。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是他，即使和妻子儿女在一起，会不会过得更好，答案是——不会。
他抛向我们母子三人，也是迫不得已，后来他处境稍有改善，就给我安排了工作，咱娘仨的日子才逐渐好转。”
说到这里，林婉抬头向上看，胸口剧烈起伏，看样子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半分钟后，林婉继续说：“你这次转业，就是他帮忙的……他提出想见你，你同意不？”
听到这里，林思武感觉有些恶心——这是什么狗屁父亲，抛妻弃子二十多年。现在老妈把自己和哥哥都养大成人了，他腆着脸要恢复关系。他有什么资格！他怎么会脸皮这么厚！
林思武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于是用手搓搓脸，端起牛奶一饮而尽。这时，林思武非常想吸烟。
林思武没有烟瘾，执行任务时是绝对禁止吸烟的，烟头散发出的火光会暴露方位，而烟头则会被敌人发现端倪。
“儿子，你要不想去，那就算了。他帮忙，是应该的，欠你二十年亲情，用多少恩情都难以补偿。”
“妈，说实话，我心里很难受，你说你千辛万苦把我们养大，这时候他才想起我们，这人……不管他当时有多大的苦衷，都是他的不对，有事儿，一家人一起扛嘛。”
“小刀，其实你这怨恨，妈最初也有过。确实，贪恋荣华抛妻弃子，他错了，就是错了。可是，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他，遇到那么大的危机，我会怎么选？想想还真的是很难的。”
“嗯，妈，那你说，他现在找回我们，是几个意思？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照顾我们了吗？我们不需要的啊！他找回我们，是他觉得需要。”
“不是这样讲的，我看了那么多的历史书，还有宫廷斗争的电视剧。在政客斗争中，都是你死我活的，不存在同情和怜悯的，当年，他真的是没办法。”
林思武心里焦躁，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马路上车水马龙，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的父亲，那个在他生命中缺席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现在想要见他？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母亲，这个一直坚强的女人，现在希望他能原谅那个男人。
“我该如何选择？”
林思武喃喃自语，内心的挣扎如同一场风暴。
“妈，我真的不想见他。”
林思武转过身去，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那我和他说。”
林婉见儿子这副模样，心里酸楚，叹了一口气，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可又想不起来。
林婉回到卧室，关进门，拿起电话，打给武贤军。
“他不肯见我，那是正常的。如果你一说，他就肯见，我反而会看轻他。”
“啊？老武在你说什么，我怎么糊涂了，转不过来弯儿啊？！说实在话，当年那么多苦我都过来了，现在挺好的，我也不恨你了。可是，他又没见过你，为啥那么恨你。”
“阿琬，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观念也是需要时间或经历才能转变的。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想了二十多年，早就想明白了，可他才开始想。”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你的意思是给他一些时间？
可我觉得，你要是想改善关系，倒是应该和他多相处，让他了解你。”
林婉说完这些话，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刚才和儿子离开时的那个困惑——自己是希望在儿子的婚礼上，家人团团圆圆，就自己做男方亲人，终归是脸上不好看。
林婉把刚才自己的想法对武贤军一说，武贤军也是心里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