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我去就山
第177章我去就山
“甫祯呀！难道你不叫甫祯？”女子将螓首微侧，巧笑倩兮，那副娇俏的模样，是修季常从来没有见过的。此时不觉看的有些失神。
杨菲尔回身将毛巾在溪中搓洗之后，重新挂上洗脸架。回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但是你说的那个称呼，我可叫不出口，实在太肉麻了。”口中说着话，一边走回来。
修季常的心中寒意更甚……
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秀儿一副神色泰然自若的样子，并不似作假，可是，他如何会将自己错认成张甫祯？难道是思念成疾走火入魔了？
可是秀儿一向意志坚定，在此处生活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她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或者是过度压抑呢？然后某一日，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就绷断了……但总有形迹可寻吧？
回想秀儿自从上岛以后在生活中种种表现，修季常觉得她并不是一个时时处于过于压制自己情绪而频临崩溃的人。
所以这思恋成疾走火入魔，也不大可能。
那么，这是什么情况？
修季常也是状元之才，他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皆精，思维敏捷自然也远超一般人，目光在山洞中搜寻，一眼看到他们今晚的晚餐。却是满满一汤盆的蘑菇炖兔肉。上面飘着一撮青翠的野蒜末。在火光的照耀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旁边一个小碗好像是刚刚才用过，碗底尚有残留的汤汁，此处没有别人，应该是秀儿刚才用过的……
那么，兔肉每天都吃并无不妥……难道是……这些蘑菇？
说到蘑菇，又观现在秀儿的状态，修季常倒是想起一事来……
以前他身上常会带一些药粉药丸之类。有各种功效，因需而配。都是他们寨子里面的一个善于使毒的长老为他所准备，以应付不时之需。
曾记有一种致幻的药粉，这个长老就曾对他说过，这是从某种蘑菇里面提炼出来的。可以让人忘记自己身处之地，认不清熟悉之人，只将自己置身心中最牵挂的人最美好的事之中，却对眼前人事物视而不见，颇有掩耳盗铃的意思。
修季常不知道那个长老给他这种药是什么意思，也许是用来让他找到敌人的软肋？……
只是修季常不愿提及的是，在秀儿成亲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这种药还真的派上了用场，那个时候他强迫自己不再去与秀儿接触，但那思念也实在煎熬，便偷偷试了两次……
之后他却不敢再试了，害怕自己过于依赖这种药而导致精神错乱。
事实上，每次清醒之后，也只是觉得头部剧痛无比，幻境中的种种，也记得一清二楚，就好像自己做的一个梦……除此之外，倒没有发现其他不良反应。
难道，这种致幻药的原材料，就是这种蘑菇？是这种蘑菇使秀儿产生了幻觉？
修季常走过去，将地上的汤碗端起来重新倒到锅里，又拿盖子盖上。他担心这种香味也能致人产生幻觉。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他无法确定。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种药性散发之后，预后应该没有不好。故而他现在倒也并不是特别担心。
但是晚饭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便从灶下取出保存的火种放在地上，又架上一些新柴。
火苗渐渐着起来，修季常在火堆上面搭了一个简易的烤架，提剑斩下一只鹿腿，快速扒去皮毛，将鹿腿直接架在火上烤起来。
修季常做这些事情已经驾轻就熟，手法巧捷，前后也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全部完成。
也许是那蘑菇的致幻作用，也或许是心中另有所想，杨菲尔并不像平时那样机敏，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处看着修季常忙碌。
直到修季常将一切忙好了之后，才叫她过来坐下，故作轻松笑道：“秀儿，今天也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大概是因为有了这交流的刺激，杨菲尔终于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有了反应，走过来坐在修季常为她铺好的蒲团之上。
只是那一双美目一直亮亮的盯在修季常身上，未曾离开过一秒，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乌黑如缎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梳起一半在头顶盘了个丸子，配着她现在这种表情，不似往日的沉静与智慧，倒显得几分呆萌可爱起来。
像一个寻常的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般懵懂无知。
“也不知你今日到底怎么就有这样的雅兴？竟在家里烤起鹿肉来，一会儿要叫王妈看见，看她会不会去母亲那里告你的状。”杨菲尔带着笑意道。
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微侧着头瞪了修季常一眼，那样子似嗔似娇，道：“你怎么叫我秀儿？……想不到你还是个小心眼！我只是喊你甫祯罢了，你不用这么快就报复回来吧？”
修季常已经不敢再看她一眼，秀儿那副娇俏灵动的样子已经让他忍不住心脏砰砰的剧跳起来……
同时心中也无比酸涩……原来秀儿和张甫祯在一起是这个样子，这才是恋人或者夫妻在一起的样子吧……自己却从未见到过她有过这样的神态，看来，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
坐在蒲团上，递给秀儿一个盛着白水的竹杯，自己也拿了一个，围着火堆，席地而坐，修季常不时啜饮两口，等待鹿肉烤熟。
修季常不说话，不时转动一下木架上的烤鹿腿。他只想着俩人吃了晚餐之后，早早睡去。估计那蘑菇秀儿吃的也并不多，只等她药性慢慢消退便了。
……
杨菲尔心中却深觉奇怪……“甫祯”今晚的种种反常她俱看在眼中，甚至他一回家就会黏着她的那种习惯，也都与平日不一样了，还远远的坐在她的对面，也不说话，也不看她……这是怎么回事？
又想到今日，他莫名其妙进了山中去猎鹿……实在让她很是费解……
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等了半天，见“张甫祯”依旧身如磐石般坐在对面，并没有要解释他今天所有行为的意思，更没有要到她这边来的意思，杨菲尔到底有点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
成亲这一两年来，她自觉自己被张甫祯宠的有些娇滴滴起来。突然见他这样一副冷漠的态度，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想了又想，终站起来，将蒲团移到他的身边坐下……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