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首次合作
第95章首次合作
夏日的黎明来的总是很早,当霞光洒向人间大地的时候,幸运之神也得到了造物主的感召,将他慈悲怜悯的目光投射到这一片荒芜僻远的瘠地,驱散了死神布下的阴影。一瓶五百毫升的青霉素糖盐水吊到一半,那伤兵的谵妄之状渐渐平复下去,因长时间病态的兴奋耗费了他几乎全部的体力,这个饱受病痛折磨的年轻士兵,现在已经平稳的睡去。
杨菲尔又将他的体温量了一次,刚进手术室时的体温是41.5度,现在已经降到36.8度,没有高科技的验血仪器,但通过他的病情病症的表现,杨菲尔判断,这个病人刚刚应该是出现了败血症。
青霉素是古人从未接受过的药物,因此上,体质对这种药十分的敏感,以至于半支青霉素就对这致命的败血症发作产生了作用,这也是杨菲尔十分意外而欣喜的。
看着那伤兵年轻的睡颜,这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少年,却几乎看不到有多少青春的光釆,甚或有几多沧桑,还有满脸的污垢,头发长而枯黄蓬乱,里面尽是碎草和砂粒,和前世杨菲尔看过的那路边的流浪汉相差无几。
天已经大亮,晨曦毫不吝啬的的将它灿烂的阳光洒满军营。远处传来练兵场上威武的呼喝之声,伤兵营那边却还是一片沉寂,偶尔或传来一两声压制不住病痛的呻吟。
这是一片阳光无法温暖的地方。
杨菲尔走到张甫祯的身边,让他附耳过来,悄悄对他说了几句话,便自转身出去了。
修季常第一次看二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区别于其他人的亲密行为,心中五味上涌,但是他又能如何?人家毕竟是未婚夫妻,自己能有什么立场干涉人家的亲呢?自己厚着脸皮跟过来,能远远看到那娇俏的身影,应该要知足了。
修季常低头别过脸去。
实验室那边的所有人员都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杨菲尔过去跟他们在一起吃了些早饭,这大半夜的消耗,已经让她忽视了那种不适的感觉,顺便也商量了一下那伤兵的创口处理方式。
等张甫祯去叫她回来,一瓶青霉素已经吊完,那伤兵兀自还在熟睡,却已被剃成了一个光头,衣衫覆盖之下,应该同样毛发不存。
刚刚杨菲尔对张甫祯的交待就是让那四个军医将这伤兵身上所有毛发剃尽,以免存有虱蚤,再作全身清洗消毒,换上干净衣衫,以便接下来要进行的清创手术。
有皇帝亲赐的金牌在手,杨菲尔决定物尽其用,叫来了这里军医正,给这个伤兵会诊,制定出一个基本治疗方案。
这个临时会议在一个空置的大帐中举行,这个大帐是杨菲尔准备存放甜瓜取霉菌之用,目前还没有启用,正好派上了用场。
参加会议的人员包括杨菲尔与张修二人和这边带来了十位实验室人员,及军医中二十位主要大夫。结合实际情况与现有的条件,研究出一个新老结合的手术流程。
蛆虫在腐肉中钻孔打洞,腐烂的深度远不只目之所及的表面,只能将断腿进行二次截肢,沿创口往上五公分处截断,尽去腐肉,保证创口的整齐和无菌,才能让创口更好的愈合,好在五公分处仍是膝盖以下,以后再给他做一截假腿,基本上无碍于外观与行动。
手术步骤分为:一,口服麻沸散。这个由军医正手下的军医负责,麻沸散的方子只有他们其中一人掌有,杨菲尔在这个世界最初知道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麻沸散方子的时候,甚为惊讶,这可是在前世早已失传的秘方。
麻沸散传说是华佗创制的用于外科手术的麻醉药。《后汉书·华佗传》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在古代要施行手术,若没有此方是绝不可行的。
二,消毒备皮,这个工作由实验室的三人负责,他们是从医学系调过来的优秀学员,受到过现代医学护理知识的教育,在这个工作上也有些经验,便抽调了三人去做手术助手,术前术中术后的消毒工作都由他们三人负责。
三,手术,截肢手术由此处军医主刀,他们长期在军队服务,截肢手术对他们来说属司空见惯,对这样的手术远比杨菲尔他们熟练,还是让他们执行手术更为妥当。
四,止血,杨菲尔首次在这次会诊中提出了关干大动脉大静脉的缝合见意,对于血管的缝合,这些人从未做过,此法作为手术台上的主要止血方法,由实验室三人负责。
对于微细血管的简单的止血,用三七粉便可,杨菲尔早在夜间就发现,在他们的药帐中存有大量的三七,但是因为使用还采用最原始的磨粉方法,没有对其有效成分进行提纯,所以三七的药效还远没有达到极致。要知道,前世的万应百宝丹云南白药中就含有三七成份,那可是连大动脉出血都可以止住的,只是云南白药的配方一直是保密方,如何能够让三七粉达到云南白药那般的效果,还需要以后花很长的时间继续研究。
这次手术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一点结束。从酒服麻沸散开始,到等待麻醉药的起效,在等待过程中给手术区域消毒铺无菌巾,各种手术器械按照会诊时确定又演练过的步骤,由主刀大夫下达命令,一一递交到主刀大夫的手上。
现代手术流程的优点很多,在手术时间上大为节约,减少了病人感染的机会,也让医生的精力更加集中,手术更为严谨,如此种种都增加了手术的成功率。
却见施行手术的几个大夫在同时六盏马灯的明亮灯光下,身穿统一洁净的深绿色及膝罩衣,戴着同色的帽子和口罩,手上甚至还带着薄如蝉翼不知什么材质的手套,神情专注,旁若无人,紧凑连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围观众军医面带惊愕目瞪口呆。
虽然这是两方首次合作,配合的倒还算是比较完美,但因围观者甚众,几乎军队里面全部军医都到了现场,这让手术至的无菌性无法得到保障。
完全忽视卫生污染对于伤员的危害性,一直以来都是古代医学的陋习,这种情况需要得到彻底的改观,否则这些伤兵的病情必会出现反复的感染,对于他们的康复十分不利。
将现代医学带进军营尚且不是难事,改变他们的卫生习惯,这才是一个十分漫长的工程,必要时要制定条例和法规来加以约束。
术后的当日下午四点,那个得到史无前例救治的伤兵已经醒来一个小时了,刚醒来时的惊疑张惶已经在大夫们耐心的解释下完全消解了。
那些陌生的大夫耐心而又善意,完全不像自己军营地的那些大夫那样暴躁,那样不耐烦,尤其是其中一个最俊俏瘦弱的年轻大夫,他美丽的大眼睛,在长睫毛的掩映下,波光艳涟,流露出温柔的关怀,红润润的菱角小嘴开合之间,贝齿隐现,白瓷般的细腻肌肤,脂光润泽……这样一个美丽的人,竟然是一个男子,伤兵觉得不可思议,若然这是一个女子,那是何等样的倾国倾城!
伤兵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多想,不管他是男是女,对于自己,他只如神明一般存在,在初醒来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还有隐隐的光环在那俊美大夫的头顶。
他大概是医神降世吧?伤兵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身边因和自己同样的情况而死去的同伴,不知有多少,自己能挺到现在,大约就是为了等医神来到的这一刻吧!
睁开眼,见头顶上侧一个玻璃瓶,里面还有半瓶透明纯净的药水,伤兵从未见过干净的如此彻底的的水,如果观音菩萨玉净瓶里真的装有起死回生的神水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吧。这神水通过一个浅黄色皮管,经过一个扎在手背上的细针,将药水输入进自己的身体,神奇给自己输入了新生。
麻沸散的药性还没有完全消退,伤兵已经感觉不到原来断肢处那钻心的痛痒,破败的身体重新振作了起来,柔软干净的床铺散发着胰子混合金银花的清香,和自己昨天晚上还住着的脏臭的伤兵营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一个崭新的帐篷,空气中隐隐有一股艾草的味道,地下铺着米黄色的油毡,擦的干干净净。这一个帐篷里,总共放了四张床,每个床头边放着一个矮凳,上面放着一杯一碗一副筷子,伤兵已经偷偷的咬了自己舌头数次,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
可目前这顶帐篷只有自己这一个病人,想必接下来还会有其他的伤兵陆续住进来,不知又是哪几个和自己一样的幸运儿?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伤兵,忽见门口处进来几个人来,领头的正是那俊美瘦弱的年轻大夫,后面还跟着两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以及几个军医和随从。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段时间都没有更新,但是依然有收到你们的收藏、推荐票以及打赏,让我十分汗颜,但是相信看过文章的朋友,都能够感受到,我对过年实在是有一种情结,这段时间都是在带孩子出游,昨天回来开始大扫除及买了一车子各种食材回来准备安心过年了。下一次的更新可能要等到孩子们上学之后了,非常感谢大家在我不在时候的依旧对我的不离不弃,在此,恭祝大家新春快乐合家团圆!
云外会在年后继续更新的!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