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刘爱平作品选集：纪实卷2》（22）
攻克济南
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堪称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最深刻、最辉煌的战争……历史车轮，隆隆向前！
在这隆隆声中，也汇进了他铿锵的足音……
23
解放战争进入第三个年头、即1948年，我华东野战军经过春季、夏季攻势，横扫胶济路和津浦路，下潍县，取泰安，克兖州，解放了大片土地……一系列战斗的胜利，不仅打乱了蒋介石在鲁中的防御体系，使胶东、鲁中和渤海几个地区联成一片，还打通了与鲁西南的联系，形成了进逼徐州，孤立济南的态势。尤其是兖州战役后，我华野各纵多路出击，把枪口对准了蒋介石在山东的最后一个老巢——省府济南！蒋介石为了挽救其摇摇欲坠的反动统治，在军事上被迫采取“重点防御”。在华东和中原战场上，将其主力分别猬集于信阳、徐州地区，并加强了济南、郑州等战略地点的防御。
根据形势的发展，中央军委要求华野于1948年8、9月攻克济南……
华野各纵开始了紧张的调兵遣将，整休训练工作……
8月中旬的一天。莱芜城外。
这是华北大地一个极好的晴天。天空晴朗，阳光普照。宽阔的练兵场上，我华野十三纵队正在进行战前强化训练。人影交错，沙石横飞，摔爬滚打，舞枪弄炮……热闹紧张中给人许多硝烟味道，不是战场，恰似战场……
这时，三十七师师长高锐从一片沙筑的济南模拟城上抬起头来，忽然发现纵队司令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练兵场，和随同的两个参谋站在一隅悄悄地比比划划，指指点点。他便站起身来，跑步过去，喊了一声：
“司令员，有任务吗？”
司令员笑了笑：“都说我性子急，你怎么比我还急？现在的任务明摆着，练兵！”
“我是说攻打济南的命令下达没有？这块肥肉有没有我十三纵的份儿？”
“没正块儿肉吃，下水总跑不了吧。”司令员风趣地说，“刚刚接到山东兵团许世友司令员的命令，我十三纵为攻打济南城的总预备队。”
“预备队？如果各路主力进攻顺利，我们不是连下水都尝不到了？”高师长显然有点失望。
司令员理解高师长的心情，这也是代表了战士们的愿望，希望打大仗，立大功。但他脸沉了沉，严厉地说：“这么大的仗，总预备队责任重大，情况稍有变化，就会变成主力，懂吗，我的高师长？”
十三纵组建以来，胜仗打了一大串，苦战、恶战也攻下了不少，在胶东地区可以说名声显赫，但参与大兵团对大城市的攻坚战却还没有先例，高师长的“顾虑”当然也尚属正常，听司令员如此说来，情绪顿时高涨，说道：“司令员，给战士们说几句话吧？”
司令员猛地摆了摆手：“说什么话？眼下什么比训练更重要？不要影响战士们的备战嘛。”
不远处，两个战士正在摔跤，双方咬住，充分地利用力气和技巧僵持了许久。司令员看着似乎入了迷，就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拍拍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战士说：
“你是哪里人？”
“报告首长，俺是山东人。”大个战士答道。
“多大年龄？”
“21岁。”
“正是出力气的时候嘛。”司令员说着解下军腰带，连同手枪一并递给了身后的参谋，“怎么样，我们来比试一下？”
那战士看了看他，脸红着，犹豫起来。
高锐师长见司令员兴致很高，就对那战士说：“叫你比你就比，怕什么？师长在这儿。”
战士受了鼓舞，和司令员拉开了架势。
好一场“恶斗”，双方在场地上坚持了三五分钟，竟没有分出胜败，他们折腾中腾起的尘埃弥漫了一片空间。
“加油！”高师长在一旁呐喊。
那战士当然以为师长在为自己鼓劲，又受了些鼓舞，猛一用劲，将对手摔在了地上。那劲使得还真狂，司令员从地上一跃而起时，满背都是灰尘。高师长得意之余，又有点后悔了，对那战士说道：“谁叫你使这么大劲的？”
那战士喘着粗气，不敢吭声。
司令员过来，又拍拍战士的肩，露出了极满意的笑容：
“行！不愧是十三纵的战士！”罢了，转身又对高锐说，“他若不用劲摔倒我，我还不要他参加济南大战呢。”
这时，许多战士都围了过来。
“这是谁呀？”有人悄悄地问。
“总之，是位首长，挺好挺随和的首长。”
“听着，我认识他，他就是我们司令员周志坚。”
“这山东大个的胆子也真大……”
那个战士听说是司令员，真有些后悔了，抬头又瞄了一眼他。司令员站在那儿还在冲着他高兴地笑着，于是像得到了尚方宝剑，心中有了足底儿，冲着左右说道：“我敢跟司令员摔跤，你们谁敢？恐怕没这个份儿？”
周志坚乐了，哈哈大笑，笑声感染了战士们，都跟着雀跃起来。
“司令员有事，你们继续训练吧！”高师长说。
战士们各就各位，操场上又杀声震天。
周志坚望着这些生龙活虎的战士，心里充满了自豪和信心。曾几何时，这还是支装备残缺、素质较差的地方武装，两年的战火洗礼，它已成为了一道钢铁长城。
中原突围、回到延安之后，经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和中央组织部批准，周志坚来到了位于山东境内的新四军军部。军部首长对他很信任，准备安排他到一支战斗力强的部队任职，他却表示自己更希望能带一支新部队。1947年1月，他被分配到胶东军区，在许世友同志的领导下工作。他非常高兴，因为他们红军时代在一起战斗过，他对许世友司令员的性格、脾气和作战特点十分了解，相信在他的领导下工作起来会很顺手。2月，他被任命为山东军区新五师师长。8月，华东野战军成立时，又任十三纵队司令员。不久，他带领十三纵队参加了历时五个月的胶东保卫战。
那时，国民党妄图逼迫我华东野战军主力与其在鲁南决战，以整编十九军军长欧震指挥八个整编师自台儿庄、城头一线，分三路北犯临沂，以第二绥靖区副司令李仙州指挥三个军九个师由明水、周村、博山向南直趋莱芜，新泰、蒙阴，企图破坏我后方基地，陷我于南北受敌的困境。同时，蒋介石责令其侵犯胶东的第八军放弃掖县城，集结于胶济线东段，以策应“鲁南会战”……
十三纵周志坚部奉命参加了胶东保卫战。在敌人兵力强大、来势凶猛、多头并进的情况下，他只以一部在地方武装和广大民兵的配合支援下，坚持内线作战，节节阻击，诱敌深入，杀伤、迟滞、消耗、疲惫敌人，暴露敌人的弱点。主力则隐蔽集结于机动位置，寻机集中优势兵力打敌要害，扭转战局，粉碎敌人企图。经过九月的平度城、水沟头，高山阻击战后，敌人为巩固后方，分兵据守重要城镇，兵力开始分散。周志坚便奉命率纵队主力乘隙以两昼夜的急行军，由内线转到外线，集结于大泽山地区，于10月4日攻歼掖县城守敌，有力配合了兵团主力大战胶河。接着十三纵以“长途奔袭、猛虎掏心”的战术，深入敌后“拔钉”作战。他指挥部队，夜间隐蔽穿插接敌，拂晓出其不意攻击，又于10月15日全歼青（岛）烟（台）公路的交通枢纽夏格庄守敌2300余人。12月15日，他率部配合兄弟纵队一举歼灭莱阳守敌，拔掉了敌人插在胶东地区的最后一枚“钉子”，使胶东地区联成一片，敌人大肆吹嘘的“要在一个月内消灭胶东共军”的狂言被彻底粉碎。
胶东保卫战胜利之后，周志坚率十三纵队挥师南下，打出胶东，先后又参加了胶济中段的春季攻势和津浦路中段的夏季攻势。下潍县取泰安，尤其是兖州之役，更打得英勇顽强，不仅歼敌15700多人，生擒少将以下官兵多人，而且使华野各纵把枪口顶上了孤城济南守敌的胸口上……
战事相连，胜利不断，解放了齐鲁大片土地，十三纵也因此锤炼成了一支打不垮拖不烂的钢铁之师……
“司令员，你在想什么？”高师长突然问道。
周志坚收拢思绪，说：“我在想，我纵就要第一次参加大兵团配合作战的重大战役了，战士们要有打恶战的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