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刘爱平作品选集：纪实卷1》（13）
一、超越自我：被同胞忽略的辉煌
我们说，人不能超越竞争而生存，实际上是说，人类不存在没有竞争的生存。如果一个人说，我把自己封闭在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看不到阳光的明媚，鲜花的怒放，也感受不到阴暗的恐怖，黑暗的悲哀；我不与任何人发生横的或纵的利害关系，我只用粗糙的饭团和劣质茶叶浸泡出来的汁水充饥；我只用我的智慧和锲而不舍的意志经营我思想的自留地，于我，什么都不存在，唯有生命循着自然法则的运行和延伸，只有成功或失败激起我灵魂的涟漪——或欢笑或苦恼或高歌或低吟……那么，人果真能达到如此与世隔绝的“状态”么？唯物辨证法联系与发展的观点，科学地证明了一切事物都不是孤立的存在，都与周围的其他事物有某种联系或关系，整个世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统一整体，任何事物都是统一的联系之网上的一个部分、成分或环节，因此马克思说：“当我们深思熟虑地考察自然世界和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时，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互相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同样，唯物辩证法也揭示了作为一个能动反映客观事物的社会人，也不可能孤立地存在。不同的人按照自己不同的选择，遵循着自然规律让生命运行和伸延，是一种包含着普遍性的特殊的生存方式，而他在生存过程中与其他人和物不可能不发生联系。对于人，这种“联系”则可以认为是一种竞争。而对于那些“躲进小楼成一统”的人，其实他们生命的分分秒秒也处于竞争的漩涡之中，与常人不同的，他们面对的竞争是一场寂寞而孤独的战胜自我和超越自我的竞争。
人要简单地超越“灵魂”的载体——生命——很容易。我们说人的生命力是极强的，那是因为人总在不断地征服庞大而无边的自然，探索与掌握着宇宙万物之规律；我们说人的生命又是极脆弱的，那是因为让“灵魂”离开躯体往往只需要并非奇迹的一瞬间。人是征服自然的主体，超负荷的人的机能的运转，构成了生命的一大威胁——疾病；人又是情感和保护自己尊严的载体，它一旦倾斜，就会产生人类的又热衷——自杀。生命简单地超越，除却了病魔和战争以及与战争摆在同等地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大敌——人类自己酿成的犯罪等等外，还要时时刻刻受到人类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文明的报复——车祸、飞机失事等等……
然而，生命“内核”的超越却极难。所谓生命内核的超越，不外乎人的成功价值被社会所承认，被历史所延伸，正如诗人们说的：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着……我们之所以说难，就是说天才并不是天生的，使生命不朽，非得先博学而后守约，皓首穷经，方能蟾宫折桂……
这实际上就是生命与竞争的一种形式——在战胜自我中战胜“自然”。
因此，“战胜自我”也就构成了生存与竞争体系中的一种特殊的形式，而“寂寞而孤独”则是其主要表象。
在科技界中，奇迹在人身上的出现离不开对“寂寞与孤独”的征服。而在聘员中，“自我竞争”的过程虽远不如科学家们的高深，看起来往往是平淡无奇，而且似乎也难达到“超越生命内核”的境界，然而其过程仍旧复杂。这里的“自我竞争”，不仅包括你的才智，而且包括你身上的传统的民族心理、习俗和社会形式养成的诸多习惯的重新适应与转变。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为了生存，你又不得不去适应这种于自己是一种“残酷”的竞争形式。
朱东原在上海一家国营公司任经理办公室主任，并且一干就是十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更适合经商，多次申请平调到分支单位去当经理或厂长，但上司却固执地认为他是干办公室工作的料，他对全公司的综合平衡能力，比他独立地经营一个分支企业更有效。然而，他所进行的所谓“综合平衡”，无非就是总经理要作报告或汇报时，迅速地写出一个八股文式的材料，每月给公司编出几期毫无实际鼓动意义的生产简报，组织一两次只可能给分支单位的经营带来干扰的形式上又必须永久存在的“碰头会议”……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头发开始抽出白丝，于是他意识到了自己在他人举起的无形的屠刀下在慢慢在地分割着有形的生命。于是，他愤怒了，他愤怒屠刀的把持者亦愤怒自己的无能和消极，于是，他开始跳糟。可跳来跳去，还是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无论他进入当时的任何一家国营企业，面对的都是同一道风景——无可奈何下的慢性自杀。此时，正逢日本一家大商社在上海筹办代办机构，他便报名应聘。
实事求是地说，他很幸运。他是大学生，却冠以“工家兵”三字，然而，他却机睿地击败了众多的对手，成了一个新环境下的命运的宠儿。
可以说，他干得很不错，五六年来，商社聘员如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而他不但站稳了脚跟，而且被人眼红地提为了商社的总经理。可是他却常说：日子过得艰难！
为何艰难？他说他从来没有想到与别人竞争，只想到对自己工作的尽职尽责。“日本鬼子”可能看中的正是他的这一点。然而，要“尽职尽责”，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是始料莫及的。他当然知道日本人高速的生活节奏和经营效率，不然，它们如何在战后短短的几十年内迅速复苏，成为世界经济网络中的大腕？而高速到了怎样的地步，当初对他还是个谜。
当成为这个谜海中挣扎的一员时，他刻骨铭心地感到，他将要为此呼唤出全部的热情、智慧和精力，去战胜几十年如一日养成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历史惰性，必须在自己的生活里建立起一种新的“秩序”。
商社规定每天八点半钟上班，而他得在七点半钟赶到写字楼，准备各种资料，理顺全天的工作安排。八点整，又必须拔通电话联系业务，因为九点钟后是电话的高峰，他得比别人快一个节奏。十点到十二点是与客户谈判的最佳时间，在此之前，还要将日本总部及世界各地办事处汇拢来的报价表、谈判材料复印、装订或输进电脑——在这儿工作，你还得将自己训练成”全才“，无论是业务报表统计，还是使用高新技术，不能依靠秘书，都得自己动手，而且还要懂得报关、金融和英语、日语……
——这里就触及到了聘员职业作风的重新适应问题。
商社经营的是服装业务。在中国，属于典型的妇女职业。古人云：“男做女工，到老不中”。但在商社工作，不懂则不“中”，大到款式，小到纽扣，必须了如指掌，“洋人”热衷的事，你都得去干……
——这里，就触及到了聘员身上传统习俗的重新转变问题。
商社一月一次会议。没有开场白，没有豪言壮语。谁有商务事宜谁谈，但谁都在自觉地追求言简意赅，三五分钟摆不完你的全部道理，免开尊口——谁也没有更多的耐心忍受你的唠唠叨叨，商社的权威者也概不例外。当然，这里更没有政治口号或者要求任何人在某种政治上的步调一致。老板说过：“没有一个发达的国家或企业是靠强行灌输政治理想起家和辉煌起来的。商人也有政治倾向，那是他们从社会生活中体会与感悟到后进行的一种自觉追求，而被他们认为是至上的东西，仍然是获得金钱或者获得更多的金钱……”乍一听，颇为刺耳，与共和国四十余年来对国民的教育形成了不可调和的对抗，但你不能大骂老板是“反革命”。有道是“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中国人对格言的笃信远不如对祖宗遗留的“俚俗”的虔诚。因此，赚洋老板的薪水，就得接受或者尊重他的“意志”……
——这里，又触及到了聘员“信仰”的重新“移情”问题。
商社是日本人开的，你得为日本人办事。可你又是中国人，而最要命的是，恰恰是东洋鬼子们在半个世纪前给中国造成了空前绝后的民族灾难，而我中华民族恰恰又是嫉恶如仇的血性“汉子”，虽然经常自解自嘲“冤冤相报何时了”，却又偏偏忘不了。抑或说：“泱泱大国，十亿民众，一口涎水汇成河。”“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成了我们沾沾自喜的口头禅。然而事实是，当今中国人均可耕面积只及世界平均水平的1/3以下；“地大”不过是“虚有”，而现代中国人均国民总产值滞居世界倒数20位左右，“物博”不过是“画饼”，人口众多更是中华民族沉重的分母；抑或说：“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当然，中国人不怕任何人。中国人有骨气，已被世界公认。共和国成立四十年，曾打破过帝国主义的经济封锁，也抗拒过“修正主义”的严峻挑战，中国人终是活过来了！但问题是，活也得讲究个“活”法。饮牛奶伴咖啡是一种活法，吃咸菜泡开水也是一种活法。值得深思的是，哪一种活法精彩，哪一种活法无奈。而活法是否精彩，其直接因素是这个国家的经济状态如何。中国人已敢于直面世界的现实，敢于承认自己的穷，这标志着一种进步，标志着腾飞的开始，标志着从繁多的人整人的政治运动中拨冗，开始比任何时候都重视经济规律，改革开放的国策已被中国国民普遍接受并转化为有效的行动。但有趣的是，国人无不争购“洋货”：当官的向往“洋车”，做民的喜欢“洋家电”，而提起“洋鬼子”却又不免心存义愤。因此，“洋人”在中国的公司也就成为了令许多人想挤进去又令许多人不屑的一块土壤。而被挤进去了的中国聘员，至少在改革开放的最初，要受到后者的白眼和冷视。你说你在试探地走一条富国富民之路，你说你在按经济规律办事，不屑一顾者又自有不屑一顾的理由……
——这里，便触及到了聘员情感重新抉择的问题……
于是，我们有理由说，聘员身上发生的诸多“重新适应”，实际上就是一次为时漫长的战胜自我、超越自我的竞争。如果你不能重新调适自己，与自我进行残酷的竞争，也就意味着你无法在这块土壤里生存。这种竞争无疑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聘员自己能够品尝，而这种生存则无疑又是一种优化的生存，其中的有滋有味，也只有聘员自己能够品尝……
我们反对任何形式上的顽固保守，墨守成规。世界物质的进步，已形成了一条厚厚的围墙，将中国团团围住，且强烈地刺激着国人最敏感的神经中枢，而中国的政治家不失时机地举起改革开放的巨斧，又使十亿民众沉睡已久的一腔热血开始复苏和激荡，于是任何权力意志任何行政干涉将对此无济于事。因为国人的激情体现着历史的发展方向，倘若这种激情寻觅不到一个极好的消化氛围，中国就将不可能获得高效率的物质进步，而社会的安全亦将处于危机之中。
当然，我们也反对任何形式上的民族虚无主义。有人说：历史的传统文化之所以成为中华民族身上沉重的负担，其实质是传统文化的逻辑框架像幽灵一样胶附在中华民族的一切生活之中。这种僵化的框架顽固地抵制着一切想要改造中华民族的努力，无情地吞噬着中华民族精英的才华生命……事实真是如此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世界没有一个是具备了人类全部优良的、完美无缺的民族，任何民族的传统文化都挣脱不了一个简单的结构式，即良莠相兼，精华与糟粕并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往往我们在谩骂“丑陋的中国人”时，而世界上所谓优秀的国土却在津津乐道地研究和张扬中国悠久历史凝结成的文化传统。据报载：美国曾一度将雷锋的事迹在军队与民众中广为宣传，这实际上已说明了许多……再就外商而言，他们乐意到中国投资，除却宽松的环境，优惠的政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那就是中国的一方水土养育的中国民众，那就是中国民众身上具备的勤劳与勤奋的品格，而这“一方水土”毫无疑问则可以看成是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勤劳与勤奋”则又是传统文化的积淀与延伸。
下面一个故事，看能否为此作证。
可以说，她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的中年妇女。四十余岁，没有现代生意人所要求的如花似玉的相貌；她仅仅是初小毕业，外语基础几乎是个负数，她被原单位派到这家南韩人的商社当勤杂工之前，在那家工厂做过近二十年的电焊工。她每天的工作极简单，简单得就像在一根单弦上弹来弹去。勤杂工，顾名思义，无非就是为顾客倒水冲茶，打扫卫生，收拾张罗，等等。然而，极有趣的是，她却是一个享受“双重荣誉”的人物：原指派单位连续将她评为先进工作者，而南韩老板却见人就说：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外商企业无暇干评优这类琐事，老板的赞赏则是最高荣誉，在他的权力范围内具有最高权威。他的肯定，则决定着聘员是否在这儿继续生存下去的可能性。中方与外方对一个经商场上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予以双重肯定，那么，她的魅力何在呢？南韩老板讲得坦率：本公司在几个国家和地区设有代办机构，每设立一个，我几乎都在寻找着一种人的品格。在中国，在她的身上，我如愿以偿了……
而她面对采访，却说：其实，我并没有干什么起眼的大事，我只不过把勤快和耐劳贯穿到了我该做的所有事情中。上班时间，我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商社，把卫生做好，让职员们上班后面临一个清爽的环境；下班时，我晚走半小时，把职员们忙乱中弄零乱了的各种资料归还原处；上班时，则无事主动找事。写字楼的中外职员，他们喜欢喝咖啡还是喝茶，喜欢浓还是喜欢淡，我总能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送过去；洽谈业务的客人只要来过一次，再一次光临时，我总能根据他们的习惯嗜好进行接待，让他们满意，产生宾至如归的感觉。老板说我记忆好，其实，我只不过是平时多留心多观察罢了。干完份内事，我就帮忙不过来的职员收发信件，代打长途电话，以及用具和电器的修修补补。时间长了，分外的事也就成了分内的事……这虽然累点，但我却感到心情舒畅。人坐着，一天也就过去了，干些事，还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但在过去单位，你不能“活动”得太多，不然，人家会说你在图表现，想当先进什么的。不过，我也不为人家在干大事，我在干小事感到羞愧，当好后勤，为职员经营业务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其实也在间接地搞贸易……
我们由此想，外商老板苦苦寻找后而为之怦然心动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内在的质朴。当然，也必须承认一点，外商来中国投资，看准的是这块可供赚钱的市场。不为赚钱，仅凭好奇心，他们不会带着巨资远涉重洋，同时他们也懂得，在中国的土地上赚钱，必须得利用中国物质水平低下的事实，以最廉价的薪水买到这个民族固有的智慧与品德并为己服务。然而，有钱的老外对什么都揣着疑惑，他们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他们懂得物质对人的力量，更懂得人对物质的反叛，人对环境的反叛——他们将这称之为人性中的弱点之一。因此，他们对人热衷于在表面的观察之后来一点“实质性”的考核。当然不是中国式的马拉松般的考核。他们没有这份耐心没存这份时间没有这种习惯，而是立竿见影的“动作”——设下一个自以为得意的圈套，让你往里钻。在他们看来，钻进去的是狗，不值得信赖的狗；站在圈外的是人，大写的顶天立地的人。
我们常听说一些别有用心的“老外”，在中国的大街上故意扔下一个钱包，然后一旁观望，待路人拾之，便摄拍下一个可供他们攻击的“历史镜头”。实施如此行为，当然不算高明，甚至可以说导演者其自身的良心就附沾着卑劣和污浊，这是“洋人”惯用的伎俩。带有攻击目的的人如此，商人考核职员亦如此。这里不妨仍然以那位勤劳的女工为例，她就遇到老板的这种考验。
她说那次商社开罢一个会议，老板磨磨蹭蹭，待所有职员离开会议室后，才慢慢地走出来，然后通知她去打扫卫生。于是她发现老板坐过的沙发上有一个黑色的钱包，拉链没关严，一叠花花绿绿的美元欲盖弥彰地露着。她说她几乎没有产生任何杂念，顺手拾起放在桌上，做完清洁，便原封不动地送进了老板的办公室。老板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只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会送来。”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才明白这是老板设下的一个圈套，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感，满脸涨得鲜红，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使转身离去了。从此，老板的形象在她心目中黯然失色。
不过，有钱的老板很少用心去体会职员的感受，她说。尽管她内心里不再像从前那样尊重和崇拜老板，而老板对她的欣赏却在升华。一次一个日本客人离开中国之前，匆匆走进商社草签了一笔业务意向，随后在老板的陪同下赶往机场。在办理登机手续时，日本客人突然发现他的护照、机票和他不愿说出数目的一笔美元不翼而飞。他顿时傻了眼，他对老板说：在商社签订合同之后还看过护照，然后只上过卫生间，便坐车赶往机场了，被小偷“得意”的机会几乎没有……老板明白他的意思，便打了一个哈哈：“如果阁下的东西遗落在本商社，那将万无一失。”日本客人正感疑惑时，一辆小车在他们身边蓦然停住，车内钻出商社职员的脑袋，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微型皮夹。客人一见，愁眉舒展。老板煞是得意地说：“阁下，我说过，在本商社一切都会万无一失。”日本客人忙答：“商社的人大大的好。总经理先生，我刚才与您草签的合同算是我最后的定夺。”一笔大业务在一次偶合中成交，老板大喜，驱车返回时对秘书说：“我要公开地重奖她！”“她”，当然是指那个女勤杂工。秘书惊愕：“您怎么就知道是她拾得的呢？”老板不语，只是神秘地笑……
看来，外商不但生意做得精明，而且观察人的目光亦可圈可点，对中国的传统文化至少在肤浅的层次上有所把握。如果说，我国改革开放的大政方针，是吸引外商的一块磁铁，那么，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说，古老文明的中国和她的人民，千百年积聚起来的勤劳、勇敢、善良的美德，也是一面吸引“洋人”的旗帜。物质可以改变世界上许多原本的存在，但拥有大量物质的富有者，在物质再创造的过程中，不会对作为物质创造主体的人，尤其是他们认为优秀的人的拒绝，否则，他不是一个结实的疯子，就是一个十足的傻帽……
其实，我们刚才叙述的，实在是一个平凡不过的“拾金不昧”的故事，在学雷锋的时代，在伟大舵手提倡“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的时代，或者干脆往前一直追溯到中华民族的远古，如此故事可谓何其多也，如果收集起来，中国的表意方块文字也将感到一种失落和残缺。然而，在“西风渐进”，“欧雨摇曳”，人情冷暖，物欲横流的今天，一个身在其中而不为不义之财所动，用自己的行为过程默默地捍卫传统文化给予她的优良影响，我们就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自我竞争。用如此自我竞争达到自我生存，我们还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自我超越”。
当然，这种竞争和超越远不如“生命内核”的超越，充满着非凡的理性和创造，充满着震撼社会与历史的辉煌，而且极容易被我们的同胞所忽视，所不屑一顾，甚至像吃惯了某种药而产生了一种抗药性心理一样，遭到莫名的白眼与讽刺，但是，历史的良知永恒，时代总会对优良的人性发出一声声有情的呼唤，从而通过无数的反复达到一种共识，而在共识形成的黎明前的黑夜里，拄着创伤累累的拐杖踉踉跄跄向前摸索的固执者所付出的心灵和行为代价，则又同“生命内核”超越者有着同一道辉煌……
外商在中国聘员中寻找这一辉煌。
中国人该何从何往呢？
聪明的中国人会找出一个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