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酒肆相遇
第203章酒肆相遇
“尚家，就这样完了。”敏儿对九**。“这么说，孙无忌也必然紧随其后。”
“所以，不必我们动手，这老贼也死到临头了。”敏儿又想起一事，“可怜尚家刚出生的小娘子。说起来，也是跟你有过婚约的。嗯，不必作数。当日咱们府里落难，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我是只当此事永不再提。自然如今也没有去救她们的道理。”
“敏娘子跟尚娘子感情好，只是经过这些事，可见富贵如云烟，不如好好活着。”
“她的那个小女儿，可怜见，才一岁不到，已经送到掖庭宫去了。”
“没有被赐死？这倒奇了。”
“尚家大郎被赐死，家也抄了。把一家子的女子都没入掖庭宫为奴，虽没死，日子却也难。”
“果然有造化，迟早会有出人头地。这世上人的命，跟阿耶一样，都是定好的。”
两人唏嘘了一会儿，裴敏儿又想起一个人来，又提到，“还有一个赖御史。听说人品极差。却是新后的心腹。废后的骨醉，便是他做出来的。”
“作孽多了，天也嫌他。”
“可我的消息，他如今往岭南来了。”
“他来是为甚？”
“我揣摩着，是冲着流放到此地的尚家老汉。”
九阴想想，“是了，必然不会留活路。当日我们被流放，路上孙无忌不也做了手脚，好在娘子福大命大，躲过一劫。”
知韵进来，比划一番，九阴笑道，“我陪娘子说说话，也就散散心。知韵莫急。”
“敏娘子，我用了你带来的厨子，又做了一个新变化，如今，酒肆生意好的不能再好。我瞧着，比柜坊不差，二郎如今很开心的，只是辛苦一些。”
原来，九阴此番的酒肆，是他想了许久，也试了很久。
当初他见本地人喜爱菌子，便留意他们各种吃法。都试了一遍，自己觉得还是不过瘾。那菌子若炖煮，味道都入了汤里，若单吃，也有腌制的，晾晒干的，都没法吃出新鲜劲儿来。
上次在太守府里，元一带他用了石头垒的锅台，下面点上柴火，架了铁架子，将鱼烤了吃。他可是忽然得了灵感，鱼能烤，菌子能不能烤了吃，再加上鱼，肉，可不是齐全？这次带来的茱萸和本地的料酱，他逼着元一给他试吃，吃的元一见了他就躲，直到元一承认，那几色酱汁极好，他才放心。
“说的这么香，上次去太守府，路上也隐约听他府里人说起来，说是如今有个炙烤坊，在大云城已是远近皆知，要去一次还要提前订好时辰的。原来是你们搞的。倒要尝尝。知韵，今日就去。”
九阴见敏儿有些喜色，不再忧思，也高兴，命人前去通知二郎，将最大的一个房间留出来，这就去吃。
到了酒肆，敏儿见已经被改造的十分别致，新的外墙，里面槐柳江花，一个一个小亭子，互相被树木挡了，只闻人语，不见人影，非常安静隐蔽。旁边一溜屋子，也是满满客人，都开了窗，外面正对着一条河弯过。
只这景致，便跟别家的不同。九阴是仿了长安这样的酒肆，只是长安那里无花无绿，差了许多，不如这里风和水暖，花团锦簇。
敏儿高兴，命人将从长安带的三勒酒拿来，让九阴跟二郎都来一起吃。小叶子跟知韵都陪着，开眼望去，家人都在，酒热菜好，一团高兴。
果然这九阴是动了心思，敏儿坐的是最大的亭子，位置极好，地势又高，处处都见到景致。一溜窗子半开，又私密也不至于憋闷的慌。当中的石头桌子中间凿了一个大洞，下面是炭火。一会儿来了几个婢子，抬着铁架子。又来人在一旁放了许多酱汁。敏儿看了，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九阴让把今日最新的菌子都拿来，还有昨日收了当地人的一只兔子，让杀了也拿来烤。
铁架其实是一块板铁，那油在上面一刷，将菌子，生肉放上去，下面炭火正烫，翻一会菌子就好了，敏儿用酱汁配了，果然好吃，热乎乎散着菌子芳香。加上二郎在耳边说着多少人排队等一个月的事，心里更加满意。
两个孩子经了这离乱，一年光景，也慢慢成人，有了担当。敏儿高兴，众人见多日没笑的敏娘子开心，便也都凑趣，一时这里高高兴兴，暖意融融。
酒过三巡，就有一个人匆匆过来，在二郎耳边说了几句，二郎便随着去了。九阴不放心，离席也到外面走动。听见前面嚷嚷，跟了过来。
一个长衫男子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二郎跟人说话。
那个仆役打扮的声音很大，对着二郎不住口的喊叫。
“我们来是给你们面子，没看见我们郎君亲自到了，这要是在长安，谁敢这样无礼？”一副张牙舞爪，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的样子。
恶仆。九阴见的多了，立刻便知道，这必是某家权势之家，到了这里吃饭，却不想被拦，还要排队等候。
那边吵吵嚷嚷，二郎只是赔礼道歉，推说今日都满的。实在没地方，不如改日。
那长衫男子站在那里，脸色已是发黑。这时开口道，“既然人家很忙，就不要叨扰了。阿奴，咱们自己去吧。”
转身要走。
九阴对跟着的人叮嘱了几句，上前拦住，“这位郎君抬爱本店，哪里有让尊客空手而归的道理，今日便我们做东，还请赏光。”一面说，一面转到那人前头，挡住去路。
长衫男子脸上动了动，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脸。“不敢打扰。既然客满，我们还是改日再说。”
九阴上前再做一揖，“已让人去安排最好的亭子，敢问郎君可是来自长安？”
长衫男子脸上终于松动，微微一笑，有些得意道，“正是。来自京都长安，今日初到，自己出门散散心，听人说你家东西很少见，这才来的。没想到，店大规矩大啊。”
九阴见对方一副酸溜溜的语气，心里很是不喜欢。伸手就拉住长衫男子的手，“哎呀，这可是他乡遇故知啊。老乡到了，怎么能走，跟我来跟我来。”手里加了几分气力，长衫男子有些吃力，便被九阴连拉带扯，先进了迎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