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求道
“之后我苦心修行，期间也找寻过你的师父。”
虽然他是对着崖边说话，但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成功了，我在北地找到了他，那是一个小镇，那时的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向他提出了挑战，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一道剑气，就将我击退。”
方凡的语气平静，君东流三人看不见的脸庞上却微微抽搐了几下，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之后我又找到了他一次，那一次还是一道剑气，不过我能感受到那道剑气比之前一道强，我又一次败了，他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山，他站在山巅，眼中没有世俗的一切，只有漫天星辰日月。”
君东流三人都有些震动，这些事外人不得而知，若非当事人提起，谁能想到，外界赫赫有名的刀剑巅峰人物的交手会以这样的结果收场。
“再然后我修至地仙，于各地行走，又恰逢那场大战，我才真正看到了这个波澜壮阔残酷无情的江湖，除了组成军阵的军队，七境以下的武者只是炮灰，胜利由两族的顶尖强者决定，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我看到了太清宫那一任的阵殿之主以身化阵，强行重伤三位妖皇，击杀两位妖皇，被波及之人难以计数。天狼一族的皇者现出原身，一爪之下粉碎数名人仙身躯，就连一名地仙不慎之下也是身死道消。就在两方打的难解难分时，剑魔萧天齐出世，那时的他浑身魔气滔天，气势似要撕碎苍穹，寻常人仙根本无法靠近他，就连地仙也接不住第他第二件，甚至就连隐藏在后方的一位乾国皇室散仙老祖也是被他三剑斩杀，毫无反抗之力。”
听到这，三人都是大吃一惊，所谓散仙就是渡天劫未成，却侥幸活了下来的地仙，他们虽然没有成功渡劫，但身体已经经受天劫洗礼，体魄和灵力有了蜕变，已经具备部分天仙之威，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日后若是能渡过天地人三劫，还是可以飞升的，只没想到这等存在都被斩杀当场。
“当时的乾国阵营可以说无人可以遏制萧天齐，不过那位儒宫剑圣还是站了出来，随后我和剑皇也出手相助，我们二人为辅，剑圣主攻，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抵挡的艰难，萧天齐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战斗，我知道，他在等张知百。或许只有张知百才能和那时的他交锋吧。不过我并不认为张知百能拦住萧天齐。”
此时月光高悬，方凡的背影被拉长，不知是不是错觉，君东流感觉那道背影的腰有些微弯。
低沉的话语再次响起：“就在我们已经无法抵挡时，一道剑光自东而来，打退了萧天齐，张知百终于来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旷世大战时，张知百只出了一剑，仅仅是一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拔出那柄剑，我看不清那把剑，因为剑芒实在太过耀眼，好似一瞬又好像一辈子，当我再次睁眼时萧天齐已经不见了，就连漫天魔气也消散一空。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我们还在愣神之际，他收剑就走，没有说一句话。”
“呃...前辈莫不是在开玩笑。”小胖子脸上的震惊恐怕不比当年在场之人少，那一战的细节他知道的很清楚，只是这最后的收尾却出乎他的预料，他的父亲对比也是语焉不详，在他看来应该是大伯如神人降世，和萧天齐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胜其一招，结束了那场大战。
“呵呵，若非亲历，谁又能相信呢，所以啊，至那以后剑仙之名无人敢掠其锋芒，即便是他消失在江湖上二十余年，财神楼不撤下他的排名，你以为是靠你爹？”
小胖子有些尴尬，脸上表情变换，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震撼。
“只是可惜，那一战死了太多人，就连剑圣也因为受伤太重，在学宫内受了排挤，无力争夺儒首之位，之后退出学宫，杳无音信。”方凡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惋惜，这四位剑道高手，唯有剑圣他还没有交过手。
“在那之后，我四处游历，那几年的时光，抚平了我心中的躁动，所以我回到了祈元县，我觉得这座山不错，就在这里坐了近二十年。”
地上那把横刀微微震颤，隐隐有出鞘的迹象，仿佛随时都能劈开天上明月。
“我曾受你师父指点，刀意得以圆满，既然你来了，这份恩情就回报给你。”
略带嘶哑的声音传入君东流耳中，下一刻，一道两尺长的刀光浮现，直奔天空，恰巧一朵白云遮挡住了月亮，刀光越来越接近那朵白云。
和白云相比刀光显得渺小，没入云层就消失不见，随后白云缓缓散开，洁白的月光洒落，明月再次显露。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若非一直盯着那道刀光，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君东流眉头皱起，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刀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他能察觉到，却分不清是什么。如果这就是老头子想让自己看到的，未免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这种修士，和其他几家是有很大差别的，武夫修炼体魄，肉身就是一切的根基，要不停去打磨己身。道门所修，到最后会逐渐向着灵魂靠拢，即便没有肉身也可以存活。而儒家，修的是法，这个法有很多重意思，可以这么说，和南疆那一套很像，区别在于南疆之人修法是为了借用天地之力，儒家修法是修持自身之力，根本都在于一个法字。”
君东流下意识地看了看李明理和金无尽，武夫的修行根本很好理解，而道门的法门，根据清山道长的解惑，佐以李明理和自己的亲身感受，确实如此，至于小胖子，之前自己还有些疑惑，说小胖子是武夫吧，感觉不止如此，经方凡这么一说，此前疑惑已经被解开。
所谓法，说简单些就是对于天地灵气的运用，只是其中运用方法不同，小胖子必然修炼了这一类的功法。
“这么说起来，不如叫做‘法修’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