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往事
三人沿着山道而上，身旁跟着个叽叽喳喳的小鬼，一路上说个不停，问这问那。
小胖子倒是和他聊的来，把这小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三人脚程飞快，到后面小胖子直接带着秋生一起走，一刻多钟后就上到了山顶。
山顶有一块平地，好似被刀削斧凿过。
这座桥对着村子的一面呈坡度缓缓上升，背面乃是峭壁。
有一灰衣男子背对来时路，坐在山顶另一端，就好像一尊雕塑，右手旁放着一把漆黑刀鞘的长刀，看样式有些像横刀，却比一般横刀宽。
“哑巴大叔，又来人了。”秋生一下子跑到那人身侧，嘴里大声喊着。
方凡眼眸开阖，微微有些佝偻的腰杆挺直，眼中泛着丝丝迷蒙。
没有回头，没有起身，淡淡的声音传来，“何人，何事。”
在他睁眼的一瞬，三人就感觉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苏醒，死死锁定了三人，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些不自然，即便是当初的气寻仙也不曾带来这种感觉。
“晚辈君东流。”
“晚辈李明理。”
“晚辈金无尽。”
三人冲着那道背影拱手，声音不卑不亢。
“今有幸路过此地，特来拜会前辈。”
这种场合，一般都是金无尽开口发言，今天也不例外。
方凡沉默了片刻，“你是财神的儿子？”
“正是。”
“那他们呢？”
“这位是太清宫门徒，清风真人的儿子，这位，是剑仙的弟子。”
久久的沉默，方凡就像是睡着了，半晌没有开口，君东流三人就这么静静站在那。
秋生见这几人都奇奇怪怪的，就靠近了些，发现哑巴大叔两眼无神，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那你们来此有什么目的。”
淡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看样子是回过神了。
金无尽先是看了看君东流，这才答道：“此番前来是为求道。”
“你先下山去吧。”方凡开口，话却是对秋生说的。
“切，奇奇怪怪，有什么不能听的。”小秋生不满，嘴里嘀嘀咕咕，但还是一蹦一跳地下了山，渐渐的，稚嫩的歌声消失在山路上。
“张剑仙有恩于我，但我之道与你们不同，所求无用。”
“嘿嘿，大伯来之前就说了，我们只管到这来就行，剩下的不用我们管。”小胖子脸上笑容洋溢，丝毫不在意方凡的话。
这时，君东流脸上闪过疑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老头子和小胖说过啥，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虽说地图是小胖在保管，线路也是他在规划，但自己怎么总有种被安排了的感觉。
“哎呀，别管那么多，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啦。”小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那你们就在此地留一晚吧。”方凡估计是想明白了什么，也没有挑明，旋即又闭上了眼。
三人就这样在山上留了下来，一直到月明星稀，中途秋生还上来了一次，待了一阵嫌无聊，又回去了。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崖边的方凡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显得神圣，微风吹过，轻轻带动他的衣袍。
“我从来都不是别人口中年少成名的天骄，也不是什么天赋无双的天才。”
略显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打坐的三人。
“我出身平凡，没有显赫家室，我爹就是位打铁匠，唯一值得一说的，可能就是我的运气还不错。那一年，来了位刀客，他的刀坏了，让我父亲重新为他打造一把，趁着等刀的功夫，我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很多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也是那一天起，我开始向往江湖。”
他就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只不过主人公是他自己，君东流三人就这么静静地听他述说着。
“我爹并没有反对，只是亲自为我打造了一柄刀。”
方凡摩挲着手边的刀，指腹划过刀鞘，最后停留在刀柄上。
“从那以后我一个人外出游历，拜访前辈高人，以期求得一门绝世刀法，可谁又会愿意帮助一个天赋平庸的家伙呢？后来，我在这祈元县遇到了一位老刀客，他很老了，甚至有些拿不动刀，他没有传人或许是见我求法无门显得可怜吧，他把自己的刀法和心法交给了我。他教我的功法只能修到九境，甚至他自己都只是第六镜的修士。”
君东流三人眼中都有愕然，谁能想到一位地仙强者曾经只能修行如此功法。
“我的运气确实不错，一路修行至第九境，没有出什么岔子，可后来的路我无法看清，举步维艰。”方凡的语气带着些无奈，“后来我去了升仙大会，当然，只是作为一个看客，我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入赛标准，那一次大会，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天才，最耀眼的就是那位少年剑仙，张知百。”
这事君东流知道一些，所谓升仙大会就是天下最强宗门共同举办的一场盛会，聚集了天下二十岁以下的天骄，角逐出那一代的最强者。
“那是一个璀璨的年代，张知百主宰了那个时代，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江湖上开始传播他的名字，他的事迹，他的一切，作为一名剑修，受无数人敬仰，惹无数人向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习剑热潮，既然谈论到了剑，那就离不开刀，那段日子是所有刀客的梦魇，我也不例外，我不服，所以我去挑战那些桀骜的剑修，我一次次失败跌倒，又一次次重新站起，终于，我晋升人仙。”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这确实值得自豪，接着，他话锋一转，“随即我就想挑战那些真正的剑修，剑魔常年隐迹南疆，难以找寻，我就去找了剑圣，他当时在学宫处境并不好，我也没有与他为难，转而去找了剑皇。我与剑皇交手两次，第一次我败了，失地很彻底，他的剑很重，重的我无法抵抗，然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二次我已经能够抵抗那份重压，可我还是输了，他很强，所以就有了第三次，那时的我们都是人仙境巅峰，那一战我们打了很久，最后我们都力竭，体内灵气枯竭，算是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