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柳溪桥道:“楚兄想必知道我是谁。”
青年看向他:“柳溪桥果真如传言般,不像是武林人士,倒像个大家公子。
“楚兄谬赞。”柳溪桥道,“不知道楚兄放这消息是为何?”
“引你上钩。“楚听弦收回目光,喝了一口酒,“我觉得你所在之处,必然好戏连台。我见你第一眼,就有些喜欢你。”柳溪桥十分感动:“承蒙楚兄看得起。”
楚听弦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就是表情太冷,也不说人话:“不过喜不喜欢与日后杀不杀你没什么关系。”柳溪桥叹道:“那我要怎么保住我自己的小命呢?”
楚听弦道:“让我与你同行,我看够了热闹,就会心情很好。”
他说心情很好四个字时冷若冰霜,丝毫看不出他心情好坏。
柳溪桥笑道:“主动去看热闹,总比自己变成热闹要好,那我便答应了。”他停了停,抬扇按住楚听弦去那酒杯的手,“我还有一事相问,这请束据说只发给大门大派,楚兄是何处得来?
一直冷若冰霜的楚听弦忽然笑了,他偏头看着柳溪桥:“你说呢?”
他一笑不再冷漠,倒是填了几分妖异。楚听弦伸手捏住柳溪桥的下巴:“我自是抢来的。
柳溪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楚听弦的手指很冰冷,恰如其人,他轻轻抚摸着柳溪桥的如温玉的皮肤,眼神带着几分嘲弄:“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和你说,第一批人已经被我杀了吗?”
柳溪桥冷静道:“自然记得。”
楚听弦饶有兴趣地抬了抬柳溪桥的下巴:“第一批人原本是杀了一个门派的队伍抢了请束,而误伤你第二批人得知这个消息,想要用同样目的夺过来,不巧他们还没到,第一批人就先遇上了我。我原本倒也没想杀那群蠢货,拿了请束便走奈何他们作为一个小魔教,平时霸道惯了,他们可以抢别人,受不了别人抢他们的。于是埋伏下要杀我,可惜技不如人,便直接去见阁王了。”
柳溪桥道:“第二批人得到风声,便转向去袭击你了。”
不错。”楚听弦道,“加上青楼遇见那一批,三批人属于不同三个邪魔外道的门派,我虽然不爱行侠仗义,但是因为讨厌他们打扰我,便迫不得已替天行道一次了。,
柳溪桥垂下眸子,温柔顺从的样子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画航主人是想借你手中请束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自以为掌握大局,却不知是为了楚兄做嫁衣。”
他想借此敛财,想入画航的必须交一笔银子,等钱收够,把请束从我手中抢走,把我推出去面对那些被他骗的人。”楚听弦轻声道,“只可惜这请束我还想留着带柳少侠去看看残花酒。”
柳溪桥神色微动,正要说话,去听见有人上楼,疾步跑到厅堂的门前。楚柳二人齐齐望向那雕花木门。
来人粗鲁地推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喊道:“残花酒是什么玩意?我在家陪小妄呢,你非得说让我见见世面,什么破酒,还见见世面?”
话音未落,他看到坐在一起的二人,脚步一停,眼睛都直了。
楚听弦冷冷看了一眼来者,似乎失去了兴趣,笑容一收,又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模样,捏着柳溪桥下巴的手也收了回来。
他与楚听弦算是比较晚才来的,现下别庄大门已关,而他并未看见越长离和他的师兄弟们。
是有事不来了,还是无需来了?
柳溪桥正心事重重想着事情,忽听见有人朗声道:“我原以为归雁楼来的会是沈掌门,没想到是柳公子。”柳溪桥抬眸望去,只见一位二十余岁的清秀男子站在花园的观景楼二楼,凭栏道:“其实谁来都一样,但是不得不说我更喜欢柳公子来这里,因为沈掌门想必没有心情和我聊聊天的,柳公子这种性格就不同了。不过我还以为柳公子会孤身首呢,想来我送往归雁楼的请束,应当是沈掌门带走了,不然柳公子何至于和一个无名小卒同行。
无名小卒顶着张好看的脸面瘫:“原来候如海话这么多,想必是靠嘴皮子当上苍舒教右护法的。”那人正是苍舒教右护法候如海,他笑道:“这也没办法,我要处理这教中事务,若是省了口水,便要累了身体。多多聊聊天有助于大家心情愉悦嘛。不过要说这说话的功底,阁下倒也不输我。”
“还是有不同。”楚听弦道,“你说的话都是废话,这点我自愧不如。”
柳溪桥实在没忍住笑出声,随即他咳了一声,端庄坐好,风度翩翩摇了摇扇子:“柳某与楚兄同行主要是因为投缘。不知谁低声嘀咕:“都是靠脸招摇撞骗的小白脸,可不是投缘。”
柳溪桥仿佛没听见般继续对候如海笑道:“还有便是柳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为苍舒教会不欢迎柳某。”“哪里,若是没有归雁楼百年来细心看管,苍舒教哪来的明烛天南可以酿酒呢?“候如海笑里藏刀地回道,“归雁楼虽未主动奉药,但毕竟看管有功,今天我带来了一坛残花酒,就赠与柳公子了。“
听闻这番话,魔教人士哄堂大笑,正道弟子也不少窃窃私语面露不屑。柳溪桥却气定神闲道:“这残花酒柳某可无福消受,毕竟明烛天南还在归雁楼放着,这酒摧残的到底是花还是命,柳某可一点都不想知道。”
“哦?明烛天南只留这一副,其余的都于百年前销毁。前阵子我教给武林盟送了一坛残花酒,可是你们武林盟主亲口说的验出了明烛天南的药性。那么到底是谁撒谎呢?你我还是武林盟主?”
“或许谁都没撒谎,未可知明烛天南是不是真的就只剩下我归雁楼那一副。”柳溪桥道,“不过在场诸位除了候护法外大多数在意的都是酒在哪,而不是明烛天南到底丢没丢吧?
这一句话捕了马蜂窝,许多自明君子的正道弟子也跟邪魔外道一起叫器。一时间这花园好似城外赶集的,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有人骂道:“说不定就是归雁楼监守自盗,和魔教同流合污演的一出好戏呢,还往我们身上赖。少废话,今日喊来我们究竟为何!”
“好。”疏影迟疑了下又道,“你打算怎么进去?
若说请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那么很可能给归雁楼也发了请束。“柳溪桥道,“我即刻传信二师兄询问。若是真的没有也不无妨,只要有地址,我总能混进去。”
结果未等到文十九的回信,疏影便带回了消息:“地址就在姑苏城外一处别庄,日子就在后天,等副楼主定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