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陆氏家破人亡
第640章陆氏家破人亡
百香园里几人正说着话，黎落从外入内一礼，“主子，国相府有动静了。”“说。”墨云锦抬了眸子。
“突然传出消息，说国相夫人是今日寿辰，晚间在府中设家宴庆贺。但虽说是家宴，却暗里邀了素日以他马首是瞻的官员。因而一传十十传百的，这小半日间国相府门庭若市，送礼的人官商皆有，往来不息。”
听罢，墨云锦一声冷笑，“他就这么按奈不住。”
谢萧摇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讥讽道：“陆府刚抄了家，他便借着夫人过寿大宴群臣。瞧着他这真是高兴坏了。呵，不过也难怪，他和陆丙候斗了这么多年，眼下终于得偿所愿。于他而言，自是人生一大乐事。”
墨云锦随手掸了掸身上的药草屑，吩咐道：“暗中盯着就是，旁的不必理会。”
“是。”黎落抱拳一礼，却没有立刻离开。
见状，墨云锦问他，“还有事？”
黎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凤长依，犹豫了一瞬方才道：“咱们的人刚得的消息，陆家二小姐似乎…似乎被人轻薄，在牢中抢了看守的刀自尽了。陆夫人伤心欲绝，但撞墙时被拦下了，陆大人不知怎的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吐了血昏迷不醒，似乎也不大好。”
“陆小姐怎会被…”凤长依惊诧不已。
“只是听陆府的一个婆子说的，抄家的时候有两个衙役似乎对陆小姐…”黎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趁人之危，畜生行径！”凤长依愠怒道。
“此事确实过分，即便那陆歆儿成了阶下囚，也不应被如此糟践。”谢萧向来不待见陆府上下，此时却也为其不平。
“宫中可知此事？”墨云锦蹙了蹙眉问。
黎落点头说：“应该已经上报宫中了。不过暂时没听到宫里就此事有什么表示。”
墨云锦肃声吩咐，“暗中去查，此事究竟何人所为。”
“是。”黎落颔首领命，顿了一下又问，“陆丙候那里，我们是否…”
墨云锦微一抬手，“不论是皇帝还是伍相，都绝不会留他性命。若他能就此命绝，或许会是他的福气，不必插手。”
“属下明白了。”黎落又颔首一礼，这才转身出了百香园。
凤长依默了默问，“世子，皇上怎会突然下旨查抄陆府？”
“并非突然。他只是一直在等，等伍相给他这个契机。”墨云锦语气淡淡的，为凤长依理了理鬓边的一缕碎发。
凤长依思忖一瞬便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喟叹道：“虽然早料到陆家再无翻身的可能。可我以为皇上会看在曾经与陆贵妃的情义，不会对陆家赶尽杀绝。”
谢萧听了讥笑道：“你当这满京城里，还能找出第二个云锦不成。且不说他本就随了先皇的薄情，即便当真有那么几分真心在，又怎抵得过江山皇权呢。”
凤长依不禁想起，最后一次与陆歆儿相见还是在祥逸轩中。那时的陆家之势已大不如前，可她却依旧满身清傲不减。
那样骄傲的女子，却在同一天被抄家轻薄，转瞬间失去了所有珍视的一切。她应是恨极了，也绝望极了，才会最终选择在那污糟昏暗的牢狱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只是可惜了那陆歆儿，如花似玉的年岁，凭她的姿容才情，即便是被打入了奴籍，却也不一定就就无翻身之日。”凤长依惋惜轻叹。
谢萧摇着折扇，微仰头望着碧空中那一朵缓缓移动的白云，若有所思道：“终究各有命数。在这京城里只能胜者为王，至于败者的结局，最终不过会成为茶语饭后的谈资罢了。”
短短几日后，陆丙候便被判了秋后问斩。且如红秀那日所言，一并诛了陆氏十三岁以上三族内的男子。其余年长男子被判流放充了苦力，年幼的少年与十三岁以下的年幼少女入宫为官奴，十三岁以上女子或卖去了烟花之地，或卖做了奴仆婆子。
自小生在氏族的陆夫人吃不得苦，眼见家破人亡再无指望，吞了打碎了的瓷碗碎片，当下便咽了气。而陆丙候虽被判秋后问斩，却未等到那时，于牢中突然染疾暴毙。
“世子知道您心软，交代了不准奴婢们在您面前说这些的。”红秀说着，为凤长依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边。
凤长依笑看她一眼，“是我问的，又非你主动说起的。若世子当真责怪，我护着你就是。”
红秀听了这才抿着嘴一笑，“前两日主子还不愿听这些，怎的今日又要问起？”
凤长依轻呷了一口茶，“原是有些不忍心，如今倒也不想那许多了，正如谢世子所言，胜者为王皆是命数。在这京城里，谁又可怜谁呢。倒是那轻薄陆小姐的衙役，可查到了？”
“此事黎落去查的，我倒是并未细问，只听说是有了消息，似乎还与伍氏有些关系。”红秀想了想说道。
“伍氏？”凤长依皱了皱眉，转而问，“是说伍相暗中派衙役如此作为？”
红秀无所谓似的微抿着唇又摇了摇头，“倒也不见得会是伍相本人，不过也免不得是他身边之人，又或者是宫里那位。毕竟如今陆家一倒，伍家可谓在这京城内外只手遮天，暗中动些手脚并不是难事，即便是皇帝知道了，怕也不会为了些阶下囚而多说什么的。”
凤长依心中轻叹，有时觉得世态炎凉这四个字，用来形容这繁花似锦的京城，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若主子想知道内情，奴婢便向黎落细问此事？”红秀试探问。
凤长依微抬了一下手制止道：“不必了，既然是世子让人去查的，想必世子自有决断。”
“在说什么。”
凤长依话音刚落，便听到墨云锦的语声从外间传来。她笑了一下起身去迎了几步。
“方才在说陆歆儿那件事。”凤长依直言道。
“唔。”墨云锦淡淡的应了一声，扫了一眼的红秀。
凤长依见了不禁一笑，“世子不用责怪她，是我问了半晌她才说的。”
见凤长依护着自己，红秀笑眯眯一礼，趁着墨云锦未发话，泥鳅似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