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墨云锦与皇帝互不相让
第641章墨云锦与皇帝互不相让
凤长依亲自服侍墨云锦换着常服，听到外间传来九月的声音，“世子。”“进来。”墨云锦应了一声。
稍许，九月入内一礼直接道：“陆芷兰在冷宫中自戕了。”
听到这个消息，凤长依正为墨云锦系腰佩的手顿了一下。墨云锦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接过腰佩自己系好。
凤长依随即轻叹道：“宫妃自戕是株连亲族的大罪，她先前忍着想必也是为了家人。可如今家人都没了，便也不必顾虑，可以随了心了。”
“还有一事。”九月又道。
“说。”墨云锦拿起凤长依方才用过的茶盏，就着喝了半盏茶。
“皇上得知陆芷兰自戕震怒，随后便身子不大好。喜公公来传话，想要请风大夫入宫为皇上诊治，这会儿还在前厅候着。属下未敢擅自做主，来请主子示下。”九月一板一眼道。
凤长依闻言道：“自从有风止为他调理身子，倒也是安生了许久。这会儿突然发了病，或许真的不轻。”
墨云锦稍稍犹豫了一瞬道：“既然传了话，风止不去不好，我与他一道入宫看看。”
凤长依颔首，“有世子同行自然稳妥。”
片刻后，墨云锦与风止一同入了宫，喜子径直引二人来到了紫阳殿。
“哎呦，世子爷、风神医，你们可算来了！”周德良刚从紫阳殿走出来，猛地看到墨云锦二人，紧着脚步便迎了上来。
“可严重？”墨云锦直言问。
周德良先是四下扫了一眼，见周围并无旁人这才低声说：“已经服了风神医的药，可往日服下便好，但这一次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却还是不见大好。奴才说要召御医前来诊治，皇上却只相信风神医，这才让人紧着请风神医进了宫。”
墨云锦与风止对视一眼道：“先进去看看再说。”
刚一靠近偏殿，便听到从内传出的喘咳声，风止当下皱了皱眉。
周德良察言观色，立刻问，“风大夫可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风止微一摇头并未回答，周德良只能深叹一声，快着几步引着他二人进了偏殿。
“皇上，风大夫和云世子来了。”周德良入内禀道。
墨云锦与风止欲要见礼，皇帝一手用帕子捂着嘴喘咳不止，同时招了招手，“不必多礼。”
二人会意上前，风止微颔首一礼，便开始为皇帝诊脉。
“风神医，如何？”稍许，皇帝依旧气息不平的问。
风止收回了手，“郁怒攻心，引发了旧疾。”
“那既然是旧疾，为何服了药却不见好呢？”周德良满面焦急。
风止看了一眼周德良，转而又对皇帝道：“此药皇上服用的过于频繁，因而药已有所不济，加之原本皇上的旧疾是阴寒之症，会与这郁火相克。”
“既然如此，还请神医…为朕…为朕再开一个方子。”皇帝因为喘咳，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风止清浅颔首，“笔墨。”
“快快，笔墨伺候！”周德良赶忙招呼。
风止前去开方子，而皇帝将目光落在了墨云锦的身上。有些激动的用微颤手指，指着一旁御案上的笔墨。
“代朕拟旨！陆芷兰自戕，罪不可赦，朕要诛了陆氏九族！”
“皇上，您不妨先养好龙体才是。陆氏九族跑不了，您养好了身子再想如何处置，还不都凭您的心意。”周德良在旁劝道。
墨云锦闻言并没有动，定定的看着皇帝微皱了皱眉，稍许又一声轻叹。
“为何不去！你是要违逆朕的旨意！”见墨云锦不动，皇帝恼怒的喝问道。
墨云锦这才微微一礼，“臣不敢违抗皇上的谕旨。只是皇上当真要如此吗？”
“你此话何意！”皇帝说着又喘咳两声。
“若皇上决定要株连陆氏九族，臣不敢有何异议。但因陆丙候一案，陆氏已被株连三族，男女老少加之府中奴仆二百余人，这些人不分长幼，全部被充为奴籍或卖或杀。如今京中上下都在言说此事，若皇上再因陆贵妃自戕而株连其九族，这上下又何止百人。”
听到这里，皇帝已比方才冷静些许，只是依旧面有怒色蹙眉不语。
“皇上并非嗜杀之君。之所以要株连陆氏九族，无非因为陆贵妃自戕了，皇上失望愤怒，可她的至亲都已不在，您即便想要惩处发泄却又已无能为力，所以一气之下要株连陆氏九族泄愤。”
“你竟敢揣度朕的心意！”皇帝忽而阴恻恻的看着墨云锦。
墨云锦微微垂眸，却不卑不亢道：“臣并非有意揣度圣意，只是臣子有谏言之责，臣不希望皇上因一时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但若皇上执意株连陆氏九族，臣这就去办。”
皇帝面有愠怒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而墨云锦则神色淡淡甚至有些云淡风轻。
这般僵持焦灼的气氛下，周德良微抬了一下眼皮看了看左右，只觉得自己就是被夹在了拳头中间的沙包，不论此刻说什么都会两面不讨好，索性垂下了脑袋谁也不看。
正在皇帝与墨云锦互不让步的时候，风止拿着写好的方子走了过来，似是全然没有发现当下气氛的诡异，只是将那方子递给了周德良，“尽快煎药。”
周德良如临大赦般的接了方子，转身双手呈递到皇帝面前。
被风止这么一搅和，皇帝目光中方才那一抹愠怒已消散于无，他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朕信得过风神医，去办罢。”
周德良得了话，这才转而将方子给了喜子，又殷殷吩咐叮嘱了一番。
“皇上近来调养已见好转，但终究伤了根本，所以不可大意。尤其与人动气最为伤身。”风止鲜少主动开口，此时话中有些劝阻之意。
皇帝闻言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语气颇为不善，也不知是对此不屑冷哼，还是已将风止的话听进去了，但终究并未反驳，也没有再提起要株连陆芷兰九族一事。
见皇帝依旧时不时的喘咳几声，风止从小药箱中拿出一物递给周德良，“药还需得些时候，皇上可先服下此物暂缓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