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我要跟他谈谈
“我们拍37号地,早就做好了舍得一身剐的准备了,还怕惹骚?”叶山河自得地一笑,“我只是向你通报一下情况,告诉我目前的思想。”“那你就说说,第一,到底这个人工湖,政府那边会按照你的思路进规划?第二,如果规划了,老王和老陈会不会有什么过分的动作?”段万年认真地问。
“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会,一个是不会。”
“这不是废话。”段万年颓然地说。
“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叶山河老神在在地说。
“算了,反正你也只是向我通报情况,反正那边的事你负责,你自己解决,我懒得管。”段万年无赖地说。
“但有件事你得管。”叶山河沉吟一下,迟疑着说,“段大哥,我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也,叶总又谦虚起来。”段万年来了兴趣,“快说,有什么事值得我为你传道授业解惑?”
“我处理跟江林和他的团队的办法,其实不是mbo(managementbuy-out,管理层收购),而是来自于以前我在一家房产公司打工时,从当时的董事长周洪那里学来的。而周洪的思路,来自牟其中。”
“牟的思路是最后由管理团队拥有51%的股份,资方老实地退到幕后。这个合作或者说谈判的基础是管理团队需要一个核心人物,而这个核心人物具有智慧。我以前的董事长周洪基本上就是搭一个企业,就交给公司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管理,他不再过问。这已经具有某种雏形,只可惜最后过于粗放,没有细化,所以这种极有创意,也有前瞻性的解决收入分配,解决资方与管理方合作的办法,没有得到最后的成功。”
“后来我自己做生意,也忽略了团队的建设,所以做了不少事,最后都没有取得很好的结果。”
叶山河缓缓地说,眼里突然有了感情。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可是谁知道其中包含着多少跌宕起伏的人生岁月?
他想起一路走来,错过的人,那些本应成为他团队中的坚实力量,核心成员:邱丽丽,覃翎,付云浩,高明,甚至包括赵文杰,邓鹏……
他应该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给予他们应该的股份和利益,一起面对艰难的人生和险恶的商业。
可是他忽略了他们,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包打天下,以为一个人就可以拍着胸脯说:我要打赢你们全部。
年轻时错得多么大啊。
甚至到了省城,遇到了张德超,宋长生,杨迁,以及后来的晓可,他都对他们没有完全放开。虽然,他不知不觉中吸取了一些教训。
经过了八台山之旅,他才有些感悟,然后是杨迁的分家,江林的叫板,他才终于明白团队的作用,才终于每个人都有不可替代的才能,所有的合作者都应该得到尊重和股份,然后,他豁然改变,及时而很好地处理了江林和杨迁的事,甚至,从团队这个思路入手,意外地击中了钟守信,暂时消除了某种威胁和危险。
爷爷说过,路这的钱,是捡不完的,饭,也不是一个人能够吃独食的。而他那时,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过于自信和贪婪,幸好现在,他明白了这个分享的道理。
“后来成立山河装修公司,一步步发展到山河集团,我总算明白了,集体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力量。”
“然后,我又意识到,在前进的过程中,真正对公司做出重要贡献的人,还是那些一起前进的老朋友。”
“马云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阿里巴巴有一段时间觉得应该成为国际化的大企业,所以聘请了相当多的职业经理人,担任公司高管,但是结果,这些高管不是表现得水土不服,就是才大志疏,方向盲目,不接地气,总而言之,没有取得意想的良好效果,而且,这些职业经理人,都有一个特点,留不住,不说三五年,有的一两年就跳槽离职,人走茶凉,人亡政息,最后给企业留下一大堆无法继承的遗产。”
“而同时那些一起创业就在一起的老兄弟,反而在各自的岗位兢兢业业,无私奉献,有些人虽然能力有所不逮,但在不断地成长,不断提升,而在执行力方面,超过所有的人,所以马云认为,成长中的企业,最好不要轻易聘用外人来做决策的管理者,而是团结一心,保持管理层的现状。”
“你现在遇到问题了?”段万年眯起眼问。
“是的。”
“张德超?”
“你是神仙吗?”
“你前面已经说了,看重一起创业走到现在的兄弟,宋长生不会给你添乱的,他一直做财务总监,位高权重,收入也不错,于愿已足,你就算想提他当副总,总经理,他还不愿意。杨迁的问题你已经解决了。广告公司的魏平能力平平,不足以向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能够守住广告公司已经尽力,你不要求他他就心满意足了。这样简单推理删减,就只剩下张德超了。而且,现在山河集团能够在影响你的,也只有张德超够份量了吧?至少,他的股份是实实在在的。”
“这么神的段大哥,还能再进一步推理吗?”叶山河冷笑着问。
“你自己要求的,我说了你别急。”段万年犹豫一下,小心地问。
“你说。”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段万年继续试探。
“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什么?”叶山河表情奇特起来。
“我考虑一下,现在是不是跟你摊牌的好时机。”段万年仰起头做沉思状。
“别磨蹭了。你这样说就已经决定了要告诉我什么。”叶山河不耐地催促道。
“我觉得我刚才嘴快了一点,或者想表现一下自己。”段万年叹着气反省,“我怕万一说出来跟你要跟我探讨的不是一块,那不在你本来就烦恼的心情上又撒一点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
“随你吧。”叶山河气极反笑,“没有人能够强迫我们段大哥。”
“那我就不管了,真的随便再推推?”
“您请。”
“刘小备。”
叶山河不再说话了,面无表情。
“你知道多少?”段万年小心地问。
“你知道多少?”叶山河没好气地反问。
“其实吧,我一直想批评你一下,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你一个民营企业,学什么外企,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这是违背人性的!我看你跟徐朵朵就关系不正常。”段万年愤愤地说。
叶山河苦笑。
他理解段万年的批评其实是安慰。但他不是喜欢被人安慰的人,他更在意的,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也是他向段万年提这个问题的原因。段万年,好像也是他唯一可以提这个问题的人。
“再说老张吧,就是你刚才说的,他这个人以前没有读过什么书,知识结构和素养是要差一点,但在部队待过,也养成了一些超过普通人的优良品德,总体来说,正是你刚才说的那种老兄弟,可以成长和提升,而且忠诚,执行力强,算是一个不错的副手。”
“然后,他和刘小备搞在一起,我个人觉得真的没有什么,你情我愿。老张呢,我也觉得他并没有大错,算对得起他老婆。这么多年来,赚的钱完全上交,让他老婆过着以前完全不敢想像的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能够随掏出几千几万救济家乡的贫困亲戚。她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捐个十万八万建个小学,捐个百八十万修个桥什么的。完全满足了他老婆当初嫁给老张的所有理想,同时,也应该算是还了当初他那小舅子帮他挡了事坐了牢的情分。”
“你还记得我当时草创东郊记忆的时候,向你借人,点名要刘小备吗?”
段万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