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大闹一场

那天叶山河正在跟田科长覃翎他们一起，在玉溪路喝羊肉汤，一家在覃翎他们那里贷款的单位请客。正说到李二娃的事。那天晚上，李二娃还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去做了一笔业务，打了对方，拿了钱，喝了酒，情绪很高，所以就到歌舞厅去玩，然后出事。大家都是唏嘘不已，觉得老天爷有些时候还真是公平，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也是每个人的命。

然后，叶山河的电话响了。

是邓飞打来的，邓飞说歌舞厅来了一个女的，年轻，漂亮，像是学生，态度却很张扬，一坐下就说叫你们经理来。邓飞问她叫经理干啥，她说叫你们经理来坐*台。邓飞猜不出她什么来头什么来意，安明辉和高明也不在，所以他就赶紧出来给叶山河打电话。

叶山河也有些愣。

歌舞厅虽然是靠小姐陪唱陪跳盈利，但也有客人不是冲这来的，或者是一个人来坐坐，或者三五人纯粹来唱歌，邓飞他们把这个都称为“唱素歌”，收费标准按一个人十五元计算。

也有单身的女人来的。

基本都是客房部的住客，晚上无聊，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又担心外面治安，宾馆的歌舞厅放心，可以来坐坐，喝喝茶，唱唱歌打发时间。

叶山河一个朋友，就是开金融律师事务所那个，前不久投资了一个海鲜酒楼，请的蜀都的装修公司，对方有一个女经理，因为叶山河的原因，长期住在扬子江宾馆，经常去歌舞厅唱歌，熟悉之后，安明辉和高明都争着在她面前表现，有一阵只要她来江州，安明辉和高明两个从下班开始，就请她吃饭，然后唱歌看电影之类，争得不亦乐乎。

还有一个中年女客，住店的时候，专门要求安排在五楼，就是为了晚上方便去唱歌。而且一唱就是一支歌接一支歌地唱一晚上，精力令人恐怖，几次之后邓飞他们都觉得歌舞厅大亏特亏，光她一个可能就要浪费好几个人的电。女客也不以为意，知道邓飞他们的意思，直接说，你们收费涨一倍吧，按三十元收。即使这样，邓飞他们也觉得太不划算。

但是这样直接一个年轻女孩来歌舞厅，要叫经理坐*台的，还是第一次遇上。

叶山河正要叫邓飞去问问她什么意思，叫什么名字，突然间，像是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心中：

晓可。

一定是她！

叶山河猛地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咋了？”覃翎急问，“又出事了？”

“不是。是好事。”叶山河满脸笑容，对着大家团团抱拳：“兄弟先告退了。改天请大家喝小酒。”

也不管别人，往外奔走。

覃翎笑着对田科长说：“绝对是哪个妹子叫起来了。”

叶山河冲在路中央，强拦了一辆出租车拼车。在车上他忍不住问自己，是真的好事吗？未必。晓可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正像叶山河喜欢的歌手梁雁翎唱的那首歌《像雾像风又像雨》，她来找他，还真是吉凶难料，可是，他为什么从心里觉得快乐，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他在宾馆门口下了车，控制自己的步伐跟平时一样。在电梯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直笑，觉得自己相貌还过得去。

到了五楼，对着迎上来的邓飞甩甩头，让他不用管，自己进了歌舞厅。

果然是晓可。

一个人坐在大厅正中一张桌子，靠在椅背上，看着舞台上的投影。

她没有说话，可是有种说不出的霸气，歌舞厅里有两三桌客人，都忍不住把说话的声音放得很小。

叶山河深吸一口气，从容地走过去。

他刚迈出第一步，晓可就转过头，看着他，带着审视的味道。

叶山河走过去，故作绅士地问道：“我可以坐下吗？”

晓可指了一下椅子，示意他坐。

“今天你不会再突然丢下我走吧？”叶山河问。

这是他在路上就准备好的话。他觉得他必须要问。

“一个男人不能这样小鸡肚肠。”

“男人需要尊严。”

“那你要不要决斗？”

“那倒不必。咱是文明人。”

“没有扣动扳机的觉悟，就别去拿枪。没有行动的决心，就别开口。”

晓可冷冷地说。

叶山河无语。

他觉得晓可冰冷的表情真好看，跟她高高盘起的发髻相当配。

然后，他突然明白过来，她料到了他会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早就准备了犀利的反击。

他感到沮丧，却并不失落，而是快乐。

“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来看我？”

“这是一句最没有营养的问句。”

“那我该问什么呢？”

“你到底爱不爱我？你还爱我吗？你真爱过我吗？”

“我又不是怨妇。”

“那你是什么？”

“倘若要由别人来界定我是什么，最近别人叫我最多的，是叶总。”叶山河做作俨然地回答。

晓可呵呵地笑了笑，“叶总？看来你最近发展不错，赚了点小钱？”

“是的，赚了点小钱。”叶山河毫不畏缩地说。

“就靠这个拉良家妇女下水的肮脏所在？”晓可轻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