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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吉兆

这天中午,在周洪离开十五分钟后,叶山河和小黄签订了扬子江宾馆客房部内部承包合同。签订之前,负责公司财务工作的小黄,细致地拔打了董事长的手机,再次确认先签订合约还是需要先交纳承包费用。周洪豪爽地说先把合同签了,他相信小叶。

因为小黄按下的免提键,而周洪并不知道,所以叶山河也听见了周洪这个回答,心里充满了无比的感激。

——

遇上一个豪爽的老板,真是一生之福。尤其是像他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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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洪曾经不问青红皂白让他回家反省过一周,但比起“钦点”他出任宾馆总经理助理、扬子江宾馆足球队教练兼领队,比起刚才轻轻减免的十万元承包费,简直不值一提。

从公司出来,叶山河好像踏在云端上,全身都是轻飘飘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身在何处,该往哪里去。

他手里捏着自己那份合同,上面的他的名字和大拇指印,他不想把它折起来放在口袋,这样会弄绉,又担心一直捏在手里给人看见,或者给手里的汗渗坏了,迟疑了一下,挟在肋下,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妥,自己不舒服不说,更怕不小心就滑掉了,想了一下,解开一颗衬衣纽扣,把它放在扎起的衬衣里面。

他的衬衣是白色的短袖,下面是黑色长裤,他进入盛大公司后,学习了很多人身上觉得自己应该那样的东西,比如赵文杰的营销策划,周洪的格局大气,付云浩的细致谨慎,当然,也包括陶华刚的衣冠楚楚。所以他也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穿着整洁,哪怕暂时无钱添置体面的衣裤,但是至少要得体。可现在,他的胸前不规则地凸起,引得对撞而过的行人时时转头观望。

叶山河此时心里充满快乐,丝毫不顾这些诧异的眼神。略一思忖,沿着东坝街一直往前走,走过北街,走过沱江剧院,走到阴家巷,在川剧团外面的露天茶馆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叫了杯茶,然后取出合同,慢慢地翻看。

他翻了好几遍,薄薄的几页纸,每一条文字似乎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他把合同放在桌上,跟茶杯隔了一段安全的距离,防着万一茶杯倾倒,茶水不至于弄脏合同。

然后,靠在椅子上迷茫地看着栏杆下面络绎过往的行人,想着心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就这样浑浑浊浊地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恢复思考,突然反应过来:应该给爷爷打个电话。

转念一想,倒也不急。

事已至此,生米煮成熟饭,迟一刻早一刻,迟一天晚一天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应该想的,是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准备。

一时之间,只觉得千头万绪,竟然无从做起。

要不要去查一下陆承轩的钱是否到帐?上午他一早就去银行开户,然后打电话把帐号告诉了陆承轩,陆承轩说马上给他转帐。怔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陆承轩一旦答应的事,跟他爷爷一样,都是铁板钉钉,绝无变化。

——

这是叶陆两家做为商人传承的基本原则之一。

又发了一会儿呆,思考该不该回宾馆,或者找个朋友聊聊?

雷泽?覃翎?陈亮?好像都不是适合分享的对象。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一个款款的身影闪现在他的脑海:晓可。

可是此时,她正在学校,还要一个多月,才是暑假。

算了,要不干脆什么都不想,把承包这件事先抛开一段时间再说,应不好不应……对,干脆去棋院晃晃。这一阵宾馆事多,他跟饶家英雷咏梅每天都有扯不完的皮,好久没有去棋院下棋了。

他站起身,从阴家巷上来从沱江剧院背后穿过,从大西街到西门桥,不到十分钟。

棋院在西门桥上,他走进去,远远一个人站起来招呼:“高手,高手,这里。”

正是老熟人阿福。

叶山河走过去,杀手正跟夏眼镜对局,旁边或坐或站围了七八个人。

阿福拉了一张凳子,观战者自动让出一个位置,让叶山河坐下。叶山河在棋院已经隐然有“世外高手”的味道,享受着超然的尊敬。

夏眼镜对他微微点点头,注意力回到棋盘,杀手说:“晚上打平伙?”

叶山河点头:“好。”

他求之不得。

“摸二十块钱出来,看你押哪方,赢了就白吃,输了就出钱。”

“那我就押你吧。”叶山河摸出两张十元的民币塞在棋盘下面。那里已经塞了十来张十元的人民币,可是夏眼镜那边更多。

叶山河一乐,杀手棋风犀利,但夏眼镜更稳,围棋是一项马拉松的比赛,比的是谁犯的错误更少,真要让他选,他也肯定选夏眼镜,更不用说夏眼镜还拿过省冠军。看赌注就知道跟自己想法一样的人明显更多。

果然半个小时后,杀手弦绷得过紧,自己崩了,投子认输。

阿福首先抓起押在夏眼镜那边的赌注一一还给赌客,然后抓起杀手这边的赌注数了数,笑道:“幸好叶高手投资了二十块,不然今晚喝酒都不爽。”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组织者阿福起身招呼参与下注的棋友一起出发,从西门桥下绕到滨江路,一直走到西林桥头一家兄弟酒家,在路边拼了两张桌子,围了十多个人,阿福点菜,然后大家开始谈棋喝酒。

这顿酒喝得痛快,叶山河感觉自己喝了七八瓶啤酒,阿福笑道,叶高手啤酒都把投资喝回去了一半。

快九点时大家结束分手,叶山河沿北街回到宾馆。

他走进宾馆时,有种跟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没有人能够感受、理解甚至觉察到他的不一样,包括总台平时经常跟他玩笑的服务员。叶山河在大厅沙发上坐了两分钟,索然无趣,心中又不甘就此回到出租屋,走到总台传呼了覃翎。

他知道现在银行信贷部门吃香,是大家的财神爷,覃翎几乎每天都有应酬,这个时候应该刚刚结束第一台吧,他想约他再喝两杯,吃个霄夜。

一会覃翎电话回过来,问叶总咋了,有啥事召唤。

叶山河听那这声音很杂,还有音乐声,说没事,问他在做啥,吃霄夜不。

覃翎说吃,但是要等会,他现在和陶杨在星月歌舞厅跳舞,陶杨正在“编”两个女生。

叶山河来了兴趣,说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沿中央路上去,几分钟就到了五交化大楼,坐电梯到九楼,花两元钱买了票进去,舞厅一片漆黑,只有正前方小小的舞台上打着灯光,江州最有名的女歌手胡蓉正在唱着一首苏芮的《砂之船》,音乐如水一样流淌,叶山河深深地吸一口气,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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