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一战教训
这天下午，莽子打电话叫了另外两拨混混，加上邓小强汇合一起共有八人，刚好叫了两辆出租车提前到达约会地点，是一家中档茶楼，在一幢商业大厦的二楼。莽子虽然心中不快，但是韩嫖的话不得不听，车上跟居居打了电话，到了地点带着众人昂然上楼，居居和庄家坐在茶楼正中，等待着辛志平。
看见莽子一伙气势汹汹地进来，庄家笑容满面地站起来，居居大刺刺地坐着并不起身。
“莽哥，辛苦了，各位兄弟。”庄家先招呼，再转头叫服务生：“过来点茶。”
居居摆摆手，说：“你们在边上找地方，分散喝茶，别把人吓着了。”
“我要你教！”莽子怒道。转头问庄家：“你们的人呢？”
“我的人在包间里，居哥的人。”庄家笑道：“嫖哥弄的阵仗太大了，唉，那莽哥你们先自己找座位坐。”
莽子立在那里，觉得居居完全把自己当成手下使唤，庄家也有点这个意思，一时不知该不该发作，还是乖乖地走到一边，等待着谈不拢动手。
“是阵仗太大了。要我是那个什么辛……总经理，我就不会来。”邓小强悠然开口说话。
他进来先看四周，然后再看坐在正中的居居和庄家。茶楼虽然不大，大厅也摆了十多张茶桌，边上还有七八个卡座，可是除了居居他们一桌没有其他茶客，应该是清过场了。
清场干什么？自然是谈不拢就打。
可是，他若是辛志平，他愿意跟这群这座城市恶名显赫的人混混打？傻瓜才会这样想。
即使他当总经理的那个建筑公司背后是罗德富，也是这座城市有名的“大富哥”，可是大富哥这几年“小富”了，正在洗白，他会轻易为了一个总经理开战？他有挑战钟守信的决心？最重要的，他没有挑战钟守信的原因。
象大富哥这样的已经步入小康阶级的小资产者，只会为了利益才跟人拼凶斗狠，所以邓小强判断这个谈判罗德富肯定不会调个三车五车混混来助阵，最多他会给韩嫖打电话，但韩嫖肯定会拒绝，大富哥肯定也没有办法，因为道理是辛志平输，除非不讲道理斗拳头。
所以邓小强认为这个谈判就是真的谈判，根本就不会打，摆这样的大阵仗就是徒劳，辛志平肯定是真想谈，虽然他在电话中叽叽歪歪，但冷静下来，他还得想办法摆平这事，以邓小强的考虑，面对韩嫖这样的对手，只有服软。
可是现在韩嫖调来这么多人，辛志平本来就胆怯，就算他约了这里，也不会冒失地就进来，肯定会找探一下，以居居和莽子这样的“布置”，有无数的方法——比如照着外面吧台的电话简单打一个电话订座就行，知道这里已经是十面埋伏，这样的情况下，肯定谈不好，你说辛志平会有胆量进来？
所以邓小强才会冒然地断定辛志平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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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子不注意细节，也不善于思考，可是邓小强新入伙，自然要多加揣测，一路上打听了不少辛志平的事，所以这样判断。虽然，他还是没有打听到辛志平的另外一层背景。这一层背景连韩嫖也不知道。
当然，他这样也有一些赌博。行走江湖的人，尤其是初来乍到或者狭路相逢，有时就必须做惊人之语，才能够获惊人之利。
居居扫他一眼，猜测应该是莽子新收的小弟，不屑接他的话，但是庄家站着负责在招待，随口问道：“他不来？不可能吧？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除非他不再在这座城市出现。”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谈之。”邓小强呵呵一笑，摇头晃脑地朗诵起来。
一屋混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除了莽子。经过半天的接触，尤其是中午一顿酒话，莽子多少有些清楚韩嫖交给自己这个“奇葩”的个性。
“你……个屁娃，哪个旮旯钻出来的！”居居指着邓小强骂道。
“强娃，我军师。”莽子冷笑一声，“嫖哥给我的。”
“军师”不过邓小强自我标谤，但是经过半天的灌输，他的心里有这个印象，这时候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对抗居居。
居居刚要反击，听到嫖哥安排的不能再说，只好针对莽子：“军师，呵呵，莽哥配军师了，呵呵，嫖哥都没有军师，信哥也没有，我们莽哥居然有军师了，这是在操大哥的劲头啊。莽哥，要不要兄弟先给你叩个头，以后就跟你混了。
“你敢叩，我就敢接。”莽子哈哈笑道。
居居猛然站起，正要发作，邓小强甩头说：“喝茶，莽哥，咱们不跟瓜娃子扯。”
拉着莽子往旁边走去。
“瓜娃子”是蜀都市井间流行的一个称谓，大概意思是“蠢货”“傻儿”的意思。
居居又羞又恼，一时不知该拿这个所谓的“嫖哥安排的人”怎么办，怔了半晌，看着莽子和他的人到了卡座坐下，只好讪讪地坐下，对庄家说：“老子也不跟瓜p扯淡。”
庄家笑着点头。
到了约定时间，辛志平果然没有出现。打电话过去，关机。
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打通。
整整一个下午，十多个混混就楼上楼下地等着，也不能离开，直到吃饭时间。
整整一个下午，邓小强开始给莽子的几个兄弟上课。因为辛志平证明了他的预见，所以这些兄弟就容忍了他的高谈阔论，奇葩言行。
邓小强的课程自然还是他早有准备的“社会成功学”。
首先还是感同身受的苦难生活分享：
“……像各位哥兄老弟，又耿直又义气，又有胆量又有见识，为什么在这座城市竟然连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想交一个哪怕很一般的女朋友，想有一辆汽车接送女友，带她去兜风，想有一点点钱替她买廉价的衣服，廉价的化妆品和香水，都无法实现呢？这是tm的一个年轻人的最基本的需求吧？可是，我们tm现在是一点看不到实现的希望！”
“可能的些屁娃说，你们自己不去找工作，所以只有背时！c！他以为工作象躲猫猫，想找就一定找得到啊？现在的工作有多难找！就业形势有多严峻！难道我们就只有去火车站搬麻袋，工地上砍砖脑壳？我们就不可以去写字楼坐办公室？”
“难道我们就该一辈子混社会，被警察追来追去，被人砍来砍去？大家都是妈生的，凭什么！”
“我们也想喝好酒开好车，穿西装打领带，带个漂亮妹妹香格里拉酒店喝茶，这种生活我们怕过不来！”
“那些政府干部，那些大享，难道就是天生享受的命？我看未必！他们可以那样享受，我们也可以！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还有那些所谓的社会大哥，未必就比我们更能打更有种！他们开奔驰开宝马，他们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不是手下的兄弟替他拼来的，谁不想做大哥？”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层次较低的混混，邓小强无师自通地把“彼可取而代之”“大丈夫当如是也”换成了通俗易懂的“享受”“做大哥”
几个混混听得半懵半懂，倒是莽子在旁边听得入心。
他平时懒得动脑，这时候突然有人这么给他强制灌输进来，立刻认为“很有道理”，觉得自己封他一个“军师”倒也不算“幸进”。
晚饭自然由庄家安排，街边的串串香霸了两张桌子。
混混们除非摆谱，一般不在意环境饮食，只要有酒，大家喝得高兴就行。
但是今天，他们的酒桌上出现了新的现象，大家一边闹，有时也静上来听听莽子的“军师”发表些奇谈怪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