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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国有疑难

甚至可以说,他们关系为什么这样密切而随便,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人。这个社会大哥。

自古以来,寺庙都是一处方外桃源,不仅隔绝尘世,而且生活优游,那是因为寺庙除了不可计数的香火供奉,还有不用纳税派捐的庞大庙产,叶山河和段万年曾经所见略同地达成共识:和尚是世间第一等职业,倘若能够光明正大的吃肉喝酒,娶妻生子的话。

高峰寺不象其它寺庙那样,每每以一道红墙圈住它的地界和领土,彰显所有权,而是开放的。因为在山顶,寺庙周围不是绝壁就是茂密树木,只有一两处小块平地,被半山居住的农民开荒做了菜地,几十年来相安无事。

可是不知道怎的,钟守信说动了农民,允许他在菜地上建一幢别墅、高峰寺上下早将半山以上默认为佛门净土,恩准那户农民在寺庙旁边种菜,那是我佛慈悲,宽大为怀,可是修一幢别野矗立在那,不仅是抢了寺庙风光,更是赤裸侵犯疆土,孰不可忍。

首先是交涉,钟守信自然不会买帐,这位社会大哥不是顽石,无法被佛法说动,反而本性流露,几次交涉后不堪和尚唠叨,悍然动手,伤了寺庙好几个勇敢的僧人,最后,智通委婉地向段万年和叶山河求助,-——他的慧眼识英雄,觉得身边愿意出手相帮,而且能够帮到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了。

段万年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潇洒,叶山河也没有现在的实力,两人施展浑身解数,一边寻找警方的朋友施压,一边相请建筑相关部门的朋友设障,最后张德超出马谈判,窝囊地赔偿了钟守信一笔巨款,相当于这一幢别墅的建筑费用,钟守信才意犹未尽地得胜撒退。

加上更早一次,叶山河刚刚从装修行业起步时被钟守信逼迫得退避三舍,叶山河已经在钟守信面前折了两阵,谁知冤家路窄,又要狭路相逢。

“草原虽然辽阔,跑不下两匹骏马,世界虽然广大,到底容不下两个英雄。”段万年慨然长叹。

“我不想当英雄,他也不是英雄,连枭雄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恶棍,一个小人,但是是不好应付的恶棍和小人。”叶山河拿起茶杯喝茶,“因为你有底线,他没有,你有原则,他没有。”

“是这个理。这我帮不了你。”段万年放下茶杯,坦然地看着叶山河,“这种事情很无聊,很无趣,我有更多有意思的事等着去做。”

当年他就不愿跟钟守信这样的人对磕,现在争强好胜的心思淡了,更不会趟这种污水。

叶山河理解,而且欣赏,-——不能做或者不愿做的事,立即明确的表示拒绝,这不仅是商人的理性,也是段万年的个性,虽然生硬,但不失为一种干脆的办法。叶山河的想法多少有些跟他类似,以前就不愿跟钟守信斗狠,现在身家不同,更不希望,但他难道就该畏缩不前,白白地看着蜀都饭店被别人拍去?

“当然,也要看什么项目,看值得否,看付出与回报,风险与利润如何。”段万年突兀地又翻转话题。

叶山河没有回答,把饮尽的茶杯递给小沙弥,食指轻轻在桌面敲击致谢,说:“老段,还有通师,你们帮我看看,为啥我现在心里反而觉得不踏实呢?要说做为一个商人,目前是我个人人生中最好的时刻吧?帐上摆着巨额的现金,旗下各个公司运转良好,要说有点事情,说到底,也不算什么,比如钟守信,大不了不做那个项目,我就算是什么也不做,每天睡大觉,或者去环游世界,我依然会……躺着收钱,在别人眼中,依然属于那种,成功人士,那你说我还担心什么呢?”

他对段万年的态度无解,也不好就具体的事务深谈,转而务虚。

段万年转头仔细打量他:“你这个沉着镇定的样子,我从哪里看得到你的忐忑不安?你是故意来求我表扬你的大将风度吗?”

“喜,不形于色,忧,也不形于色,叶总自然是大将之才。”智通说。

叶山河赶紧换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的确心里不安。是忧虑福乃祸所依?还是因为得到而怕失去?还是其它什么的?”

“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段万年不以为然,把茶杯递回给小沙弥。

“正是因为我也看不到,所以才担心。”叶山河温和地坚持。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智通轻呤道。

“的确是。关心则乱。”叶山河承认,“可是我没有办法放手,更不用说放心了。”

“再强悍的人,也会在某个阶段突然失去自信,需要外力支持,或者说,你这几个月,顺得不能再顺,一只鸟的旁边不会总会站着另一只同样的鸟,一个人不能总是好运气,你去赌场,也不可能把把河牌。god`srighthandisgentle.butterribleishislefthand(神的右手是慈爱的,但他的左手却是可怕的)。”段万年取过小沙弥重新沏好的茶杯,卖弄他的渊博。

“一命二运三风水,叶总多虑了。”智通说,“不过,这倒有些合适书上所谓的‘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嗯,叶总居安思危,生于忧患,这种态度很好,反而证明叶总与众不同,卓尔不凡。”

“唉,叶总是想让我们做他的法家拂士,可是你……唱什么赞歌。”段万年一口把茶饮尽,站起身,“走吧。”

叶山河和智通都是一怔,随即一笑。

“好吧。”叶山河站起身,对智通颌首,“那就告辞。打扰了。”

智通站起身,微笑不语。

段万年突然庄重地对小沙弥双手合什道:“小兄弟,对不住了。”

小沙弥愕然地看着他。

段万年歉意地说:“不是你泡的茶不好,的确是因为我这人喜新厌旧,喝茶少有喝过三开之后。”

小沙弥一脸迷茫。

段万年继续保持他那种深沉的表情:“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小兄弟,我跟你分享我的一个人生经验,那就是,女人如茶,再好,最多亦不能超过三开。”

智通闭眼道一声阿弥陀佛,叶山河想到刚才在千秋亭智通还重新诠释“喜新厌旧”,不觉莞尔,叹一声:“罪过,罪过。”

段万年转身出门,叶山河去衣架取了他的大衣,智通送两人到院门,道声阿弥陀佛。

段万年凝注智通,用一种学究气的探询口气问:“通师你们就没有想过换一句口头禅?啊,口头禅也是禅啊,原来还真有关联。那通师,你可以考虑诸如我佛慈悲、随喜功德、如是我闻?只要你标新立异,我可以安排叶总的广告公司包装一下,通过网络一下就会红遍天下。”

智通敛眉道:“阿弥陀佛。”

段万年笑:“和尚有趣。”

两人出了院门,没有走长长地游廊,而是不约而同地走在外边的泥地,月光皎洁,给庙宇,树木,地面镀了一层清辉。

段万年慨然叹道:“想起谭校长那首《夜未央》了:静静走在月光里,好像走在你的心事里……,咦,你说古怪不,在这里,我们看见的是寺月,出门就是山月,等会下山就是城里的月光,月还是那个月,变化的只是地方,哦,或者还有心情,还有什么?”

叶山河不理他。

这些年段万年愈加超脱,行踪和思维都天马行空,叶山河对付他只有一招:沉默。这也是他爷爷以前用张廷玉的故事教导过他: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当然,段万年并不会因为他的不接招而自感没趣,索然无趣,他更多的时候是自得其乐,像那些高明的吉它手总是忍不住在演奏中炫技一样。

“老叶,我就喜欢你这种认真劲。要不咱们怎么能够合作这么多年?尤其我现在淡出商圈,或者是不屑于战术层面的操作而致于战略高度的运筹,更需要你这种实干型人才的配合,对吧?”段万年厚颜自吹,“说吧,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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