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物是人非事事休5

第126章§物是人非事事休5

雪山。

白洛离开了魔界后，转了方向去了雪山。

处理完了水素衣的事情，白洛不能不去想潋滟的事情。

在他还是程似锦的时候，潋滟伴随在他身边，陪他面对这纷扰九州。白洛至今还记得，在雷州的时候，自己私放神兽，潋滟为了自己在人君面前说得过去，不惜自伤为自己圆谎。

那是他的阿滟。

白洛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潋滟，也许最初将潋滟留在身边的时候，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她很熟悉——也确实很熟悉，那张脸，也许早就刻在自己心底，转世轮回也不会全然忘记——然而，与潋滟相处的时间久了，白洛想来，与潋滟在一起的日子里，潋滟的一点一滴都在吸引他，她的付出，她的痴情，那时候还只是程似锦的他，无法拒绝。

如今他想起自己是谁，却也同样无法拒绝。

白洛曾经想过，潋滟与水素衣这般相像，究竟是有什么联系？又或者说，会不会，潋滟就是被水素衣控制的，水素衣的容器？

白洛向水素衣提问的时候，心里一直希望，水素衣也许会告诉他，你爱上的，是我；从始至终，你爱的是我……

然而水素衣没有这么说，以白洛对水素衣的了解，她成为元君之后，是很自持自己的身份的，元君的骄傲在她的身上暴露无遗，她不会欺骗自己的。

既然她说她只是分了一魄来看管潋滟，那么多半就是了。

白洛自己心底琢磨，水素衣身为魔道元君，事务也是很多的，未必有时间全程陪着自己。而且帝君归位这样的事情，所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是很多的，水素衣发动了忘川水阵，将浮光剑藏匿于忘川水阵之中，佩剑回归，往昔的记忆苏醒。然而在这之前，白洛以程似锦的名字逍遥于世，名动九州，也必然是经过了水素衣的一番谋划。

这么想来，水素衣的确没什么可能也没什么时间来亲自陪着自己。

白洛是有些失望的，十万年前，虽说他没能与水素衣在一起，但是他敢问心无愧的说任天下弱水三千，自己独爱水素衣一人。可是如今他不能了，如果潋滟的所作所为并不曾受水素衣的支配，水素衣并不曾插手他与潋滟的事情，也就意味着，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

白洛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他十万年前陨落的时候，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回来，更没想到一回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种感情债。

白洛自己也明白，按理说，喜欢一个人，那便是喜欢了，从此心心念念的想着她一个。可是他这又算怎么回事？

对于白洛来说，水素衣与潋滟，都是他心底至关重要的人。

水素衣自不必说，八千年暮雪阁中相守，她等待两千年，等来了一场杀戮，等来了十万载的补魂凝魄，白洛从不怀疑水素衣对自己的心意，如今却要怀疑自己对她的心意。

潋滟是他收入门下的徒弟，她虽说不像水素衣陪自己那么久，可是她陪伴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只是一个仙界的小角色，也许会坐上仙君，但在那之前面对任何比自己位高权重的人，他都还要行礼，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帝君，她依然愿意陪伴左右。

白洛在雪山前停下脚步，有些事情，他必须想清楚了，他已经不能再辜负任何人。

水素衣如今身为魔道元君，有偌大的殇州要打理，司焱在时还好，如今司焱失踪，她定然不肯抛下魔道不管；潋滟孤苦无依，只有自己这么个师父能够依靠，也难怪她会动情，自己若是不继续将她留在身边，她又能去哪里呢？

想开了这一切，白洛心头上如同搬去一块石头，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白洛不再犹豫，进入雪山深处，寻找潋滟。

潋滟并没让他寻找的太久，她就站在他们当初停留的地方，她看见他来了，远远的一笑，白裳白裙的身影，忽然像极了当年的水素衣。

白洛虽说心里已经有了些决定，如今再见潋滟也难免失神片刻。

想不起与水素衣的过往时，听人说潋滟与水素衣长得像，他也只是一笑了之，如今水素衣在他的脑中不再只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鲜活的人，一个与他关系密切的人，他才发现，原来水素衣与潋滟，当真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