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物是人非事事休6

第127章§物是人非事事休6

殇州，魔界。

水素衣送走了白洛以后，一个人回了暮雪阁，孤孤单单的，一直坐到晚上。

嬗冷其中来送过一次膳食，见水素衣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敢贸然打扰，只好退下。

晚上的时候，香雪海倒是过来了。

水素衣这才回过些神来，问道：‘你来做什么？妖道没事可做？’水素衣心情不大好，如今只想静静。

然而香雪海又怎么可能放任水素衣这么惆怅下去，对她笑道：‘就是妖道事情太多我才偷跑出来，天天忙这些事务又能怎么样？今天的做完了，明天不是还要有事情？’‘于是你就干脆不干了？’水素衣问道。

香雪海点了点头，而且点头点的很理所当然。

水素衣不由得被香雪海分了心，笑骂一声，道：‘你这元君之位坐的倒是逍遥。’说了这么一句，水素衣不愿就这句话继续说下去，也就默不作声了。

香雪海扯了扯嘴角，心说白洛惹了这情债为什么要她来哄姑奶奶？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也只能好言好语说着，道：‘我说小姑奶奶，我这大老远的跑到魔界，可不是来听训的。’见水素衣还是毫不动容，继续道：‘不就是个男人嘛，你想要你来妖道啊，我们妖道美男如云，保准有你看得上眼的，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挑几个。’水素衣侧眼看了她一眼，颇为无奈。

香雪海见水素衣还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心一横，眼一闭，豁出去了道：‘只要你喜欢我这就下令让雪枝挑不少于十个美男给你侍……’‘闭嘴！’水素衣眉头紧皱，只觉得头疼欲裂，天知道和一个极度没正形的人在一起共处十余万年的感觉，也只有天知道她忍了香雪海这种脾气十余万年都还忍得住不把她踢出去是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香雪海听见声音俏皮的先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打量水素衣，见她说过一句之后就脸色如常了，也就有胆把两只眼睛都睁开了。

香雪海无奈的揉了揉头，连逗她找美男侍寝她都不肯笑了，她也不知道还该怎么帮她分心，让她不要去想白洛。

香雪海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水素衣倒是自己开了口：‘雪海，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想静一会。’水素衣看着窗外，声音有些荒凉。

香雪海暗道你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我都不担心难道等你真出事了我再来担心？香雪海当下开口道：‘你天天惦记白洛，这都十一万年了，怎么还放不下呢？’既然无法帮她分心不想这件事，就索性把事情说开。

水素衣摇了摇头：‘不，不是放不下。雪海，你说的没错，我自己算了算，我与白洛从结缘到现在，也有十一万年了，我又活了多少年呢？十一万年，多久的日子啊！为白洛谋划，似乎都已经成了习惯。’水素衣压低了声音。

香雪海也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静静的听着水素衣继续道：‘我为白洛补魂凝魄十万年，护他转世又谋划了二十年。他转世到仙道，护送神兽踏出宁州，雷州鬼君出世之战，云州争夺元火之战，一直到出了蛮古山之事，忘川水阵终究帮他神魂归位。说的直白些，这些事情里，哪件事情与我无关？雪海，我总是这样，为他算计完一步，就算计下一步。现在他归位了，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洛帝君了。雪海，他已经不需要了。’水素衣声音平平，并没什么波澜，只是平静的叙述，香雪海却听得心疼，为他人谋划，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香雪海想说没关系啊既然谋划的够多就不要再做了，想说他爱你就不会希望你为他痛苦不爱你就不值得你为他痛苦，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语句，又何必再拿出来试着说服别人？

香雪海拍了拍水素衣的肩膀，示意她坚强。

水素衣忽然笑了一声，道：‘也罢，日后，我便能一心一意打理魔道了。’水素衣面带微笑，却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香雪海静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潋滟那个容器留在白洛身边？如果没有潋滟，或者挑明了告白洛，你才是他身边的那个潋滟，你们岂不是能更幸福些？’香雪海琢磨不透水素衣这步棋，换做是她，她是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份留在宫逍游身边的。

想到宫逍游，香雪海忽然心口一痛，水素衣并没注意到她，她也便不动声色的忍了忍，很快也就好了。

水素衣提起此事，倒是真心笑了笑，道：‘我与白洛虽说有八千年相守，可是后来那两千年，折腾的过狠了。我虽说还能记得他，记的我对他的爱，我却怕十万年的沉睡与二十年的转世，会让他忘了我。今日一见便可得知，他心里面，对我还是有些歉疚的。就算他娶了我，我做了他的帝后，只有愧疚，只有对往昔爱情的回忆是不够的。’水素衣含笑说着。

香雪海暂时想不起宫逍游的事情，专心听水素衣分析，虽说听得很认真，脸上却依旧一片迷茫。

水素衣无奈摇头，解释道：‘与其我们在一起，他被愧疚折磨着，还不如我暂且以退为进，把潋滟留在他身边，我知道他现在更倾向于陪伴他三年仙君弟子生活的潋滟，我就暂时不出手。白洛爱上那个潋滟，也就是再一次爱上我。’香雪海插嘴道：‘可是你不告诉他潋滟是你的容器，不告诉他他所爱的那个潋滟的身体里是你的魂魄，他怎么知道爱的是你？’香雪海总觉得，水素衣这一局兵行险招，未必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