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闻风动
萧子焱也回来了,还告诉了乔逸灵许云锡他们已经无恙抵达了惊风门的地盘梓镇,乔逸灵这才放心了不少,她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提议早日回衍玉山庄,也好与盛凌云他们建立联系。于是两人也启程了。
离金莲攻庄已有些时日,各门派也渐次恢复了生意,惊风门也不例外,不过他们并未争得仙都散裂后的一分资源,仍旧走着自己的老路。
许云锡与盛凌云跟来梓镇,便扮做布衣少年,正是经商旺季,各处都在大力招工搬运货物。他俩本来担心惊风门的人认识他们,幸好杨树把船停在惊风峡门后便带人走了,换了另一批陌生的人来看守,于是两人便混进了惊风门的作坊里寻活干,这样不用与杨树正面交锋就能查探到他们运的东西有无蹊跷。
惊风门一直以来都是走水路运海盐,可一直送到鱼渊,那里是边塞要点,邻国交界,有重兵把守,明王便是在那一带附近领兵,所以惊风生意虽然未见做大,但是也一直很稳定,因为只有他们取得了朝廷文书可往去出入山关。
转眼又装好了一艘船的海盐,杨树的大弟子叶平来清点货物,盛凌云与许云锡躲在角落里避免被他认出来。
“来,吴叔,今晚你把这艘船开到峡门,记得多点几个人去那边排货,明天就要走,可马虎不得,另外先不要让这些人离开。”他指的是这些招来做工的人,许云锡两人在离得不远的地方听着他们的对话,本来还以为能跟着混进峡门,现在看来他们防得滴水不漏。
叶平走了以后,吴叔照常点了熟悉的几个人,许云锡与盛凌云也不敢就这样轻易去贿赂吴叔,毕竟他是惊风门的老人,自然软硬不吃,忠心耿耿。
两人等到夜间听见外面的动静后,摸索着从门那儿窥觑。
吴叔领着弟子出门,然后安排了人手在门外守着作坊,显然不许外人跟去,又在各房门前守了两个人。
眼见吴叔他们走远了,许云锡从门口退下来,坐在床沿上小声嘟囔:“咱们得想个法子出去。”
如果他们不能今晚去到峡门,那从暮玄城运来的那批货只怕明日起就会消失了。
盛凌云靠在门口,环抱着手,他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大摇大摆的杀出去,否则也是前功尽弃,那应该怎么办呢?
外面守夜的两个人不停走动,屋内能够听到工人们熟睡后此起彼伏的鼾声,这时许云锡缓缓抬头,对着盛凌云人畜无害的笑了,“唉,这次又要牺牲风流无双的我了!”
然后,夜色中便响起了慌乱的求救声,“来人啦!来人啦!”
许云锡房门前的两个弟子听到屋内的响动,不假思索的踹开了门,接着看到了脸色惨白,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的许云锡,正不停的哀嚎呻吟,“我的肚子……肚子……”旁边则是手足无措,扶着他肩膀的盛凌云。
“怎么回事?”一个弟子神情戒备,警惕的询问。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响动,是其他巡夜的弟子依声过来了,许云锡房内的工人也被这突发情况吵醒了。
“我也不知道,早前还好好的,吃了晚饭以后他便一直嚷着肚子疼,现在更严重了。”盛凌云装着无辜的样子,求救的看着门外围着的弟子。
许云锡又恰逢时宜的嚷了几声,他们门外的弟子看向旁边的七师兄,“怎么办,师兄?”
“怎么早不痛晚不痛,现在来嚷嚷!”其中一个弟子很是不满,凶恶的看着许云锡。
“这位大哥,生病也是你能控制的吗?再说我们大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没有问你们怎么还不发工钱,扣着我们呢!”盛凌云脸上除了担心还有不悦。
“别说了,快送去医治吧。”屋内一个稍年长的人看着疼得满头大汗的许云锡,也很着急。
“是呀是呀!”其他人依言附和。
“去请大夫吧。”七师兄终于松口了。
“不行,这一来一去只怕人都挺不住了,让我们赶快送去吧。”盛凌云抬眼请求。
大家伙想也是此理,跟着请求。
七师兄犹豫了一会儿,许云锡嚷得更厉害了。
“这样吧,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一起送去,可以吧。”七师兄指着盛凌云。
“好!”
于是七师兄便找了两个弟子和盛凌云一同送许云锡出去。
来到医馆,大家着急的把早就歇下的大夫叫起来,盛凌云跟着大夫把许云锡安顿到床上时,暗中一把抓住了大夫的手腕。
大夫瞬时就明白了,咳了两声,“你们在门外先等着吧。”
盛凌云便随两名弟子退出了里间。
这时许云锡才从床上坐起来,一点没病的样子,附在大夫的耳边说了几句。
一会儿大夫便出来了,“病人这是干重力活伤了筋骨,不宜劳顿,今晚就留在这儿将歇吧。”
两名弟子互看着对方,盛凌云这时揶揄道:“我们就是普通的劳力,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如此防备,如果你们不放心,便随我守在这儿,如果信得过,便也回去休息,我们工钱也还没结,明日自会回去。”
大夫也很合时宜,“我这儿也没有足够的地方供你们歇息,你们就自己商量吧。”然后也回里间去了。
两名弟子静默了半晌,想着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还是决定先回去,留下盛凌云他们。
惊风门弟子走了以后,许云锡快速从里面出来,两人不再耽搁,一路就赶去了惊风峡门。
到了峡门,两人先是躲在远处察看,灯火通明的两艘船上众弟子把守,而且杨树也在,正指挥着他们搬货,把今日他们装好的货不停的挪到从暮玄城回来的船上,现在已经快结束了。
“他们果然要送走这批货。”许云锡看着远处小心翼翼忙碌的人群,眉头微蹙。
“不知道是谁护送,如果是杨树,咱们就很难混进去了。”盛凌云与许云锡担心的一样。
许云锡抿着唇角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惊风门现在不能没有人当家,杨树肯定不会跟着去送货的,而依我看,他十分欣赏这位吴叔,咱们以前也都没见过,想来是一直在海上负责送货的,吴叔也不认识我们,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盛凌云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许云锡说得有道理,便也道:“这里的货一律都是经由三水口码头出发,今天我打听过,惊风门一向在那边找临时船夫,咱们便可借着这个由头混进去。”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先退回了医馆。
第二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回作坊,便有惊风弟子来结了他们的工钱,两人于是辞谢了大夫,匆匆就往码头赶去。
吴叔他们果然已经把船驶到了码头,杨树也在,正忙着点船工,许云锡与盛凌云只好先躲在一边。
等杨树点好以后,官府也来了,让杨树去验通行令,许云锡和盛凌云就趁此空当买通了两个船工,换上了他们多余的衣服。
现在还不能上船,他们就混在一批船工里静静等候,看着官府走上了惊风门的船,打开了全部的箱子。
经过昨晚的运作后,整整多出来一半的箱子,上面都是一袋一袋的盐,杨树端着笑脸站在一旁,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