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他慌了
第337章他慌了第337章他慌了
两人对峙着，一时谁也不让谁。
常大夫是心虚不敢，又不敢拉下脸来赔罪道歉，只好硬着头皮挡在自家婆娘跟前与沈棠对视。
他婆娘见了，又挣扎爬起来，满脸血地说道：“狗屁县太爷！你等我爬起来，我打不死你个贱……”
话还未说完，沈棠眼前光线一暗，一人就挡在了她跟前。
还不等她看清是谁，就听石川娘在她耳边笑道：“哎呀哎呀，多大点事儿啊，喊打喊杀的做什么？都乡里乡亲的，成日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那么难堪？快快快，都闭了嘴，别吵了。”
她是早来了，一直拦着常石川没往院里来，一是见沈棠没挨欺负，一人就把那母女各自修理了一顿，其他人还不敢还手的。
二来也是见邹氏与常言都叫常大夫家的给打了，沈棠今日定是要出这口气的。做给常大夫家的看也好，旁人看也罢，反正她今儿是要立威，让人知道他们家有的是恶人，不是那等挨了欺负没人吭声的主儿。
石川娘这才一直没出现，等沈棠出够了气，立足了威，气氛僵持不下了，才出来和稀泥。
反正该出的气都出了，该还的都还了，这会子“握手言和”，谁也不吃亏。
那常大夫家的却不肯咽了这口气，仍是挣扎着要爬起来，想要还回去的。
但前头挡着她男人，她男人跟前又挡着个比她男人高的常石川，一时是碰不着人的。
也幸好是碰不着，要碰着了，只怕又要挨一顿木桩子！
石川娘推了常大夫一把，使眼色道：“瞧你婆娘那一脸血，怪吓人的，还不赶紧带她下去洗洗，拿药包扎一二。仔细回头小伤拖成大伤，你那半吊子医术还治不好的！”
那常大夫原是个笨的——若是个聪明的，这会子也不会由着他婆娘将人打一顿。如今他听得石川娘说他是半吊子医术，当即不乐意了。
“我是半吊子，比不得某些人医术好，嘴里会说治人病的话，手却比谁都毒！”常大夫阴阳怪气道，“你也别来这儿假惺惺的劝，谁不知你们两家是亲戚？一个鼻孔出气？”
石川娘听见这话，当即就气得冷笑了一声。
这村里谁不知道这常大夫是个不懂医的？给那些牲畜瞧瞧就罢了，碰着了人，还不得把人往死里治？说他是半吊子都多余！
那常青山一家子内里虽不和，吵吵嚷嚷的，但向来是不讨外人嫌的。虽说明知常大夫医术不行，还来请是她活该，但他收了钱，乱开药，把人孩子吃没了，也是事实。
真追究起来，这常大夫一家讨不着好！
石川娘那般说，便是要替他们解围，轻拿轻放的。大不了赔个礼道个歉，做做样子就过去了，人还能讹诈他们不成？
偏他们心虚，又小气，不肯承认自己无能，还将人打了一顿！
石川娘叫他倒打一耙，当即就给自己气个了满脸通红，她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蠢笨的东西！活该！”
常大夫挨了骂，还不知原因，那头李氏就拉着常真进了院来，同沈棠道：“来了来了，人我给你请来了。”
沈棠撇头一瞧，就见常真抱着个布包，被李氏推着上前来，脸上仍是带着些不情愿的。
他撞上沈棠目光，也不敢细看的，匆匆一撇就移了视线去，更不敢去看一眼此刻满脸是血，如同疯妇一般的邹氏。
沈棠并不理会他情不情愿，只上前伸出手去：“药呢？”
常真别开头，胡乱将拿白布包着的药递了去。
众人已料到那是什么药了，心里都道常大夫今日怕是要狠狠跌个大跟斗了！
若方才听了石川娘的话，早早带了自己婆娘下去，还能逃过一劫去，偏他气量小，不肯承认，这会子怕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村民们都反应过来了，那常大夫一家子定也是反应过来了。
尤其是常大夫跟他婆娘，那脸色可谓是一个塞一个好看。
沈棠拿着药包上前，并不打开，只问他：“我婆婆请你去给我二嫂瞧病，你去了，并开了安胎药，可认？”
那日好些人都瞧见邹氏往他家来，后又见他跟着邹氏去了一趟她家里，事后他还跟村民吹牛，说沈棠外强中干，并不中用，连她嫂嫂的病都治不好！
又大言不惭的跟人道，等魏氏平安生下孩子，他定要比过了沈棠去！
如今有没有比过沈棠众人不知，只知魏氏吃了他的药，孩子没了。
常大夫也记起了自个曾说出去的话，脸上一阵难堪，话不敢说，更不敢承认。
边上就有人笑话道：“除了是个不中用的大夫，你好歹还是个爷们！方才不还嚷着要报官吗？这会子怎不敢认了？”
“就是就是，是爷们就认了！要不认你就是个没根的！”
说得众人一阵哄笑，常大夫脸上越发挂不住了。
沈棠并未跟着起哄，脸上仍是平平静静的，又问他：“想来那一阵儿也是没几个请你瞧病的，前后只有我婆婆，那你该印象深刻，记得自个开过什么药的。”
边上还有那么多人瞧着，常大夫再不说话，就要被当做没了根的。
他憋了半响，终于红着脸硬着头皮开了口：“白术、黄芩、黄芪、甘草，因她还有些上火，我又加了黄连、连翘……”
才说完这两种药，人群里就传来些窃窃私语。
“没听错吧？竟是敢往里头加黄连，连我都晓得怀了孩子吃不得黄连，他怎么敢的？”
虽是乡下人，能认字的没几个。但在这格外注重子嗣的封建社会，便是乡下人，怀了孩子也十分小心。哪怕是不懂医术的普通妇人，也从自家婆婆或是别的生过孩子的人嘴里知道什么药吃了有好处，什么药吃的会滑胎的。
这下就是沈棠不开口，也有人来帮她挑常大夫的错！
常大夫显也是听见了这话，当即脸色一变，慌张改口道：“不是……不是的！我记错了，没有黄连！黄芪，是黄芪……”
方才说话的妇人闭嘴不说了。
沈棠看着常大夫，又故意引导：“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