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验尸求证
第351章验尸求证
第351章验尸求证
沈棠一番歪理邪说，将那衙差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才要发怒，就听那知县道：“无妨，退下。”沈棠好歹也是在大医院里混过些日子的，那里边同人打交道，也是弯弯绕绕的，好些门道，她初时不懂，吃过不少亏，后来懂了，也学了一套“看人下菜碟”的本事。
方才她那些话虽是看着衙差说的，其实是说给那知县听的。
之前帮唐文瑞忙时，沈棠就从他家伙计嘴里听说这个知县的，知他姓姚名丛泽，少年成名，十七中了进士，十八调来平阳县做了知县，也算做出了不少政绩，听说破过不少案子，深受百姓爱戴。
小伙计还跟她说，京城那边十分看好他，若再有两件大案加身，只怕离高升就不远了。
虽说是深受百姓爱戴，但小伙计却跟他说这人其实十分虚伪，重名利，表面跟人客客气气，端着一身威严，倘若一旦牵扯到他的利益，他定会一脚将合作者踹开，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好也是因为他还想往上爬，所以好。
沈棠故意说那样一番话来，便是想试探试探他究竟是“好”是“坏”，能不能认真断案。
如今看来，似乎是有些本事的，也不在意那些虚礼——倘若刚才他凶一点，说一声“放肆”，沈棠绝对膝盖一软，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
这样想着，沈棠便对姚丛泽一拜，直接道：“大人明鉴，我没有杀人！”
姚丛泽眉一挑，没出声。
那常大夫立即就道：“人分明就是你杀的，你如何不认？！那么多人都瞧见你将她头打破了，人也站不起来……”
沈棠打断他后面的话：“她几时死的？”
常大夫眼珠子一转，立即道：“后半夜死的！”
“后半夜？哪个后半夜？”沈棠故意吓唬他道，“你可要说清楚了，要说不清楚，别回头没将我告成，倒把自己告了进去！”
常大夫哪里知道是几时死的？
虽说他们夫妻二人是睡一张床，但昨夜下了雨，天气转凉，他难得睡个好觉，便比往常睡得沉了些，他婆娘什么时候没了呼吸，又是几时凉的，他根本就不知。
但来时他就想好了，要问起来，就胡乱诌一个，只要咬定是沈棠就行！
于是他眼珠子又是一转，理直气壮道：“寅时没的！”
沈棠又问她：“寅初还是寅正？”
常大夫脱口而出：“寅正！”
“那就不是了！”不等沈棠回答，外头立即传来阳春的高喊，“大人，寅正时沈大夫正往县城里赶呢，有人可以作证！”
常大夫立即变了脸，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姚丛泽目光一转，狭长的丹凤眼就扫出些精光来：“是谁在外边喧哗？”
衙差出去侧头看了一眼，立即回道：“是唐家的伙计，阳春。”
姚丛泽思量片刻，让衙差传了他们进来。
等衙差再回来时，却带了四个人，除去阳春和常大郎之外，还有常应跟常呦呦。
沈棠也不意外，等人上了前来，才低声问道：“不是不叫你来吗？怎还把呦呦也带来了。”
常应不答，只道：“事情我听大郎说了，我猜她要么是死于常大夫乱用药，要么就是被其他人毒死的。”
沈棠一惊，侧目看了他一眼，才要问他是如何知道的，衙差就瞪了他们一眼，不许他们交头接耳。
于是，沈棠不得不按下疑惑，深深拧起了眉。
常应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被其他人毒死的？那常大夫的婆娘不过一老娘们，嘴是毒了一些，可为此杀了她，白白沾了条人命，脏了手，多不划算？
她心里揣着事，没留意那边姚丛泽已经问了他们几人的身份。
那四人一一答了，姚丛泽才问阳春：“谁可以作证？”
阳春推了常大郎上前，道：“就是他，我们东家的外甥。昨个儿因东家伤了，常老板不放心，留下多照看了一回，家里的伙计又慌慌张张的，忘了去给沈大夫报个信。常老板又身体不好，沈大夫怕他晕在路上，昨个夜里就往县城赶了来，还是我们东家的外甥送她来的，寅正时，他们还被大雨困在路上呢！”
姚丛泽并未相信这番说辞，又问：“可有证据？”
阳春又道：“小的不敢说谎，昨日大雨，他们也淋湿了，那换下来的湿衣裳还在我们东家那处呢，大人若是不信，可叫人去取来。”
姚丛泽一抬下巴，衙差便又出去了：“这么说，是有人撒谎了？”
他目光一转，凉凉地落在了常大夫头上。
常大夫慌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道：“大人冤枉啊！她寅正时不在，可当时是人就是她打的！那么粗的棍子打下去，头上就多了偌大一条口子，流了那么多血，当时没死，不过是因为小的给她娘用药，吊着口气而已……但小的医术有限，没能将救会她娘来。”
说着，又哭了一回，然后忙扯过身边的胖女儿，指着她肿的面目全非的脸道：“您瞧，我姑娘这脸上的伤就是她下的狠手！”
忽然对上那张脸，便是姚丛泽也嘶了一声，下意识就转了视线去：“你说得也有道理……常沈氏，你们可有什么话说？”
常沈氏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常应咳一声，拿手肘捅了她一下：“叫你呢，常沈氏。”
沈棠这才反应过来问是自己，她对这个“贱名”无语半响才回话道：“人是我打的，我认，但有原因。”
姚丛泽一挑眉，叫她细细说来。
沈棠便将邹氏如何请的常大夫，常大夫又如何开的药，魏氏吃了他开的药又是如何没的孩子，邹氏又是如何找上的门要个说法，被他们一家子联起手来给打了一顿的事一一说了，直把常大夫说得肩膀哆嗦，脸色都变了。
“我作为儿媳，也算我婆母半个姑娘，如何能眼睁睁瞧她被人欺负？”沈棠又道，“自然是要出手相帮……再说我当时打了人，常大夫家的还跳起来要打回来呢，活蹦乱跳的骂着人，可不像是有事的。”
不等常大夫狡辩，沈棠又对姚丛泽一拜，道：“大人，整个常家村都知常大夫医术不好，胡乱开药吃出过不少问题来。我怀疑他婆娘正是因为吃了他开的药，才没的命，所以小的恳请大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