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另有其人
第352章另有其人
第352章另有其人
尸体是早早就抬了来的，停在衙门后边，只一直没人去验尸。问起原因来才知是仵作昨个儿吃坏了东西，蹲茅厕里出不来，连告假都是喊他孩子来的。
但这事儿，还真得验一验尸才说得过去，毕竟眼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的话都真假参半。
姚丛泽又一贯的谨慎，自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定了谁的罪，于是叫了衙差，带了沈棠到后堂去。
沈棠又没工具，姚丛泽略微一思索，又叫衙差往仵作家里跑了一趟，借了套工具来。
常大夫眼下直接被架到了火上去！
他脸色发白，比之方才抖得越发厉害了，边上他那胖女儿都要急哭了，压着声音哭腔道：“都跟你说了别来别来，偏你鬼迷了心窍，非要来告状！这下好了，我们都得给娘陪葬了！”
“死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常大夫压着声音呵斥，“你成心想咒你老子死是不是……”
“谁咒谁死？”
有人忽然出声，直将常大夫吓了一哆嗦，慌张间一回头，就见常应正蹲在他跟前笑。
他那脸惨白惨白的，像鬼一样，没有半点生人气息，悄没声的往那儿一蹲，又笑语盈盈地盯着人一看，那黑漆漆如同一汪死水一样瞧不见底的眸子里就好似带了寒霜一样，瞧得人凉飕飕的。
常大夫更是下意识就打了个哆嗦，猛地将头一仰，看起来是想与常应拉开距离。
常应看着他们父女，拿手撑起脸来，笑问：“问你们话呢，谁想咒死谁？为什么要咒死？”
常大夫忙道：“没有！你听错了！”
“常叔，你这样慌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常应又笑道，“好歹大家也是一个村子里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爹从前又没少打酒给你喝，你怎转脸就忘了交情，冤枉起人来？”
常大夫激动道：“杀人偿命！她杀了人，满村的人都瞧了，我没有冤枉她！”
他女儿瑟缩一旁，连话也不敢说。
常应回头一撇，见姚丛泽并一干衙差都在内堂看沈棠验尸，左右没人注意到他这边。
他便挪了两步，逼近常大夫，仍是用那笑吟吟的口吻道：“有没有冤枉你最好想清楚，自个主动认了错，说不定还能落个从轻发落，若咬死了不认，仍诬蔑她一句杀了人，我便送你进去，再出不来！”
常大夫狠狠一抖，眼中就多了些惊恐。
但他不知坚持着些什么，都到这般地步了，仍咬着牙不肯承认是他医术不行，胡乱用药害死了自家婆娘。
他认定就是沈棠一棍子下去，给人敲出了内伤来，他婆娘为此不舒服却一直忍着，直到后半夜忍不住了，才没了命！
常应见他这般固执，便不在多说，站起身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向胆小，连与人吵架这种事，都是你婆娘替你出头，如今又哪里有勇气敢来告状？”
试问一个夜里睡死过去，次日早上才发现同床共枕的人死了的人，又如何肯定他婆娘是后半夜死的？他哪怕是说不知道，早上醒来叫她不应，都比随便胡诌个时辰要叫人信服得多！
常应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又怜悯地感叹道：“常叔啊，你这是被那个杀了你婆娘的人挑唆了啊。”
除了那个凶手，常应想不到别人。
他先杀了常大夫家的，然后又寻机会故意想了说辞来说服常大夫报官，那凶手料定他跟沈棠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努力洗清嫌疑。
到时候常大夫就算免了牢狱之灾，多半也会挨一顿打，也算出了气，众人也只以为常大夫家的是吃了常大夫开的药，给吃死的，并想不到这里边还有个凶手。
常应想起来，不由笑了一声，这凶手倒是聪明，竟敢利用起他来！
他负着手，拿脚尖踹了踹常大夫的膝盖：“今儿你怕是免不得一顿打了，倒不如说出人来，我还能帮你出出气！”
换做其他人听了这话，或许早将背后的人出卖了，可常大夫却倏地抬起头来，凶狠地瞪了常应一眼，嗤道：“你们一丘之貉，我便是下了地狱也要日日诅咒你们！”
常应一顿，刚觉他这话有些奇怪，那边姚丛泽就自内堂出来了，沈棠落后半步，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眉头拧着，似是有些不解。
大约是有所察觉，又偏头来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在空间交汇了一下，随即沈棠将头一扭，撇开了。
常应心里“咯噔”一声，明白自己刚才那一番猜测是猜对了。
看来这凶手是真另有其人了。
这时，姚丛泽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常青原！你婆娘究竟是如何死的，还不从实招来！”
常大夫咬紧了牙，指着沈棠道：“就是她害死的……所有人都瞧见了，就是她害死的！”
姚丛泽冷笑一声：“你既说她害死的，那本官问你，你婆娘死于几时？”
常大夫道：“寅正！”
姚丛泽道：“胡说八道，你婆娘身上的尸斑显示，分明死于丑初！他与你同床共枕，你却连她死于几时都不知，可见是你胡乱冤枉人！”
常大夫脸色一白，惊慌改口：“我、我不知……昨、昨日我睡得沉，并不知她是几时没的命，早上起来就叫不醒了！但、但是，人是她打的，所有人都瞧见了！”
沈棠站在边上，怜悯地瞧了他一眼。
“可所有人也瞧见，你婆娘事后还跳起来骂了人！”姚丛泽又是一拍惊堂木，怒道，“证人还说晚间挑水时，曾瞧见你婆娘在水井边跟人吵架！”
常大夫不信，仍是坚持认定就是沈棠将他婆娘打死的。
沈棠转过头来问他：“你说人是我杀的，那我问你，事后你可给你婆娘用过药？”
常大夫看了她一眼，爽快认了，还主动说用过了三七粉。
沈棠知道，三七粉有散瘀止血，消肿定痛的作用，内服外用都可。
但是药三分毒，并非人人都能用，药物过敏的人用不得，孕妇和阴虚血热之人也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