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赔偿
第369章赔偿
第369章赔偿
常应还没进铺子，就先听里边传来好些哭声。待离得进了，又看见铺子外边围着好些人，闹事的也好，凑热的也罢，整整齐齐的挤在一处，拢成一团，把路都堵没了。
小伙计挤开条路来，让常应走进铺子里去。
“哟，这里倒是热闹。”他进门看了眼跪地痛哭，身穿孝服的人，笑道，“瞧这丧哭的，怎一点眼泪没有？是哭不出来呢？”
他一面说，一面在一旁坐下，气定神闲的，全然不像是来跟人扯皮的。
那些哭丧的人还没回神来，呆愣愣地看着这个病怏怏的年轻人。
年轻人目光一一扫过，落在那担架上，被盖着白布的人，皱眉摇头：“你们也糊涂，既是要来哭丧那就哭得像些，眼泪都没一滴，别叫人瞧了笑话。要实在哭不出来，倒与我说一声，我铁定叫人来拿烟熏一熏，保准你们哭得哗啦啦的。”
一老者终于回神来，指着常应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叫你们掌柜出来，我要见掌柜！”
“我就是掌柜。”常应手指在桌上一敲，漫不经心的，“要见我做什么？”
那老者上下将他打量一眼吗，大约是见他面容苍白，没有气色，又身形羸弱，脸上还不如他家姑娘有肉，就越发不将他当回事。
“就你？”老者不屑道，“我要见的是唐文瑞，叫他滚出来，同我说个清楚！我儿子好好的命，叫你们作弄没了，他如何陪我？！”
这时，正巧伙计给常应端了茶过来。
他接过来正要喝，闻听这话又顿了一下，倒是不着急开口的，只慢慢将茶水吹凉，喝了一口，才道：“是谁说你儿子是咱们东家害没的？”
在外人跟前，常应就同唐家的伙计一样称呼唐文瑞一声东家，一来尊敬，二来也是好让旁人只以为他是唐家的伙计，并不知他是贾家的第三个合作者。
老者眼珠一转，厉声道：“大伙儿都这样说！”
常应又喝了一口茶，撇了他一眼：“是哪个大伙儿，你让他出来跟我说。倘若真是东家害的你，我把我头给你，若不是……”
他将茶盏往桌上一搁，轻轻一笑：“我就当着大伙儿面，将你脑袋给拧下来。”
老者一惊，瞪着双眼盯着他，好似在看一个疯子：“我、我要你头做什么，我、我只你赔偿我们！”
刚见第一面时，他以为来了个好欺负的，根本不将人当回事。如今稍稍一接触，他才发现这人不仅不好欺负，还是个狠角色！
明明他说的每一句语气也不重，包括动作神情都是轻飘飘的，一点力度没有，可没由来的就是叫人背脊发凉！
老者心里有些发憷，看向常应的眼神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常应瞧在眼底，冷笑在心里：“赔偿？如何赔偿？说来听听。”
老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忽然就变得这样好说话了，又怀疑地看了他好几眼，直到被边上跪着的一个女人在暗中拧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我从前在南街一家铺子当掌柜，”老者清了清嗓子，又道，“后来你们东家接手了贾家，眼底就容不得我们这些老人了，开始算计我们，害我丢了活计，还白白叫你们搜刮走了好些银子，这笔账我得好好跟你们算算！”
常应笑一声：“算，自然得算。”
老者就以为他是服软的，又高傲地抬起下巴，狮子大开口：“那些银子就当我还了贾家的恩，从今往后互不相欠！如今你们害死了我儿子，就该将南街铺子拿来抵债！”
常应不过自唐文瑞倒下后，才开始看这些铺子里的账，对几家铺子还未完全摸清楚。
听见这话，他叫来伙计，问道：“那铺子值多少？”
伙计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一一道来：“加上店里剩下的酒，古玩字画，家具铺面，地段又在中心，客流是极好的，怎么着二百两是值的。”
当初贾家是大户，贾勤又是个舍得在铺面上花心思的，店里上到古玩，下到桌椅，哪一样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当时他就是在装潢这上边，只怕都花去了一千两。
常应一直很好奇，当时贾家要倒不倒的，他上哪里弄来那么些银子？
他背后又是哪个阔绰的公子王孙在给撑腰？
只如今贾勤死了，那些事情也被他带到了坟里去，再无人知道了。
“你倒是会盘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算盘成了精，搁这儿祸害人来了。”常应冷眼将那老者一撇，“一条只敢玩阴阳账的下三滥，也值当二百两银子？你就不怕吃不下，活活将自己撑死！”
他突然提高声音，将老者唬了一跳：“你……”
常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起身道：“你这好儿子不知做了什么缺德事落河里淹死了，还有脸来我铺子里闹？我没叫人将你撵出去，全看你是贾家老人的面子，如今你还给脸不要，竟也敢开这样的口？我若是你，早寻了井跳了进去，省得活着丢尽了老脸，死了还得浪费土地来葬你！”
老者霎时气红了脸，指着常应气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常应往前一步，又冷笑一声，“我没问你要个停尸费，损失费倒也就罢了，你还敢来问我要赔偿？也行啊，你带着你一家老小全跳河里淹死了，我就将南街那家铺子烧给你！”
老者倏地跳起来，急赤白脸的就要抡起拳头去打人！
常应抓住他的手腕子，将人一推一挡，又往地上一抡，直接单手将人翻个跟斗后狠狠给摔到了地面去！
那老者哪里经得住这样摔的？当即疼得动也不敢动，只觉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边上围观的早看傻了，唯有一妇人反应过来，忙扑上来，喊道：“当家的……你、你混账！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官府告你！”
常应居高临下将她一撇，抬手一指：“门在那儿，快去。”
妇人恶狠狠地瞪着他，却是不动。
常应又一掸衣摆，叫来伙计，负手道：“好歹也是贾家从前的老伙计，就给他们些面子，请他们出去……若是不走，就问他们收停尸费，一刻钟一两。不给就给我留在这儿，永远都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