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冥冥之中

第370章冥冥之中

第370章冥冥之中

药铺里。沈棠侧目一看，才见是从前只有片面之缘的宋春雨。

她惊讶了一瞬，随即笑道：“宋姑娘，巧啊。”

“是挺巧的。”宋春雨也笑了笑，够着脖子道，“你也是来卖药材的？”

沈棠听她这样说，就知她也是来卖药材的，便应了一声，问她来卖什么药材。

宋春雨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柜台上：“我是头一次见着这种药材，我也不认得是什么，我阿爹说竹节参……虽说是参，可我瞧着怎么同人参不大像？”

说着，就要拿出来给沈棠掌掌眼。

说来也是奇怪，她们明明才见过对方两回，顶多就知道对方的一个名字，可宋春雨却在下意识里认为沈棠比旁人厉害些。

冥冥之中，她也十分乐意去亲近这个人。

沈棠同样是这样的感觉，便也没推辞，伸手从她袋子里拿出了一截药来，对着明亮的地方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竹节参，就是因为在地里生长的年份短，还没长到最好的时候，个头就小了一些，成色也比沈棠找来那些要差了些，但大约是刚自土地挖出来的关系，所以还十分新鲜。

沈棠把药还回去，又解释了一番，药童就已算好药钱，递给了沈棠：“姑娘数一数，可别差了。”

“您开着门做生意，讲究的不就是个诚信？就这一点，您应是还看不上的。”说罢她看也没看，就帖身收进了荷包里。

药童笑了一声，又去招呼宋春雨了。

沈棠回头看了一眼，见衙门的人还没来，便不着急离去，在药铺里多留了一阵。

药童这回没请老先生出来掌眼，而是自己看过之后，就拿了称来称，一共有一斤六钱，药童给她算了五两一白六十文钱。

宋春雨脑子转得极快，立即道：“不对啊，你应该给我五两九百七十文才是，怎么足足才了八百多文？”

药童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件事忘了同她说，又笑道：“是这样的姑娘，方才您口里这位沈姑娘拿来的药材是处理过的干货，我们省了加工费，所以给她多算了。您这是新鲜的，压秤，要也按这个价给您，咱们得亏死啊！”

宋春雨顿时说不出辩驳的话，可仔细一想又少了足足八百多文的钱，心里又不甘心。

她眼珠子一转，又道：“小哥，好歹看在我次次都来你们这里卖药材的份上，多给些罢。”

药童有些为难：“这……姑娘，不是我不给您，实在是咱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也是姑娘是熟人，才给这样的价，要换一个人，只怕还不如这个价呢。”

宋春雨还要说话，却这时又自外边进来两人，喊道：“沈大夫？沈大夫在不在？”

沈棠回头看去，就见两个衙差进了店来，她忙招了招手。

药铺里的人瞧见衙门来了，还以为是谁犯了事，一时都纷纷停下脚步，悄悄张望。

衙差连忙上前来，客气道：“可算找着您了，快些走吧，知县老爷还等着您呢。”

沈棠想了想，又让他们等一等，回身对药童道：“小哥，您就当卖个人情，何不以同样的价收了这姑娘的药材？她手里的药材虽没加工，但正如您说，药材新鲜，药效价值是最好的，您以三十五文一钱的价格收来，再以五十文一钱的价格卖出去，都有人要，您信不信？”

小心思叫沈棠戳穿，药童有些不好意思，但价钱毕竟是店里定的，他不过一个小小药童，哪里还胡乱给价？

正犹豫呢，内堂的帘子又掀开，那老先生走出来道：“就按她说的，给这位小姑娘也算三十五文一钱。开门做生意的，你倒灵活些，哪能这般实心眼？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药童认真听了训，忙答应一声，又去取了八百一十文的铜钱来递给宋春雨。

宋春雨认真数了两遍，确定一个没少了，才收起来。

沈棠又拍了她一拍，笑道：“你还不谢谢这位老先生啊？”

宋春雨这才想起来，连忙对那老先生一顿谢。

老先生笑而不语，转身回了内堂去。

沈棠也与宋春雨打了招呼，要跟着衙差离开。

她这边前脚才出了药铺，后脚又让宋春雨叫住了，她追上来拉着她，低声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衙差会找你啊？你家住哪里，要不要我去支会你家里人？”

沈棠仔细一想就明白，正常人看见衙差，头一个想到定是卷入了什么麻烦里，而不是帮忙做事。

她笑道：“没事，我就过去帮个忙而已……谢谢你担忧我。”

说罢，拍拍她的肩，再一次跟着衙差走了。

……

片刻后，到了衙门。

沈棠跟着衙差走后门，直接进了内堂。

内堂里姚丛泽正在跟人说话，听见脚步声时，侧目看了一眼，见是她来，竟是亲自迎来。

“可算是来了。”他说着，让人准备了一套行头，“事不宜迟，还请你仔细看看。”

这里虽是内堂，但其实只是一角，像个专门隔出来，停放尸首的地方，冷清清阴森森的，光线也十分昏暗。

饶是沈棠，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姚丛泽见了，解释道：“还请你忍一忍，因天热，我怕尸体放坏了，后面不好处理，在这里放了很多冰块。”

难怪沈棠一进来，就觉手臂上冒起来一排鸡皮疙瘩。

说话间，有衙差拿了一套行头来，是一件围布，两只袖笼，还有一应剖/尸的工具。

沈棠看了一眼，发现工具有些旧，应是问仵作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