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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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上头还不足以让沈棠放在心上，反正上学时和上班后她也扒拉过不少尸/体——除了上次那具腐烂到不成样的。

等她一一摸过去，也并未发现什么不一样的。

她收回手，从一托盘里拿出一把小剪子来，准备将缝合在一处的线给剪开：“之前仵作怎么说？”

姚丛泽在边上有些想帮忙，但见沈棠熟练的样子，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等听她这样问起来，才终于找到一个适合他做的事：“倘若仵作有发现，案子也不至于拖到至今还没结。”

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现呗。

沈棠心里有数了。

她并不关心这究竟是个什么案子，只专注着手上的活儿，顺着伤口将线剪开，必要的时候，还会自己开刀。

因为常年待在手术室里的关系，她拿刀的姿势十分标准，手指又细又长，指甲都修剪得十分圆润，一度让人以为她正在做什么艺术活，而不是解/剖/尸体.

姚丛泽就看着她在一堆内脏里翻翻找找，弄了满手的血污和不知名的黏液，而她本人还一点都不在意，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不由得多看了沈棠两眼。

之前请她给常大夫家的验尸时，他就发现了，这人对人体似乎研究得十分透彻，只随便摸一摸，就能摸出哪里不对来。如今更是，下刀更是准的很，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动作。

姚丛泽忍不住想：“饶是衙门配的仵作都是上了年纪，解/剖了不知多少具尸体后，才有如今的手感。她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会有这样熟练的手法？那得从几岁开始就做这种事？”

正在他出神之际，沈棠已经收了手：“肚子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其他的我还要认真检查。如果是中毒，就算毒素被消化干净了，身体总会有些与常人不一样的变化才是，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姚丛泽点点头：“所以我们怀疑，他并非死于中毒……”

“嗯？”沈棠忽然发出声疑惑，打断了他后边的话，“这是什么？”

姚丛泽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看见死者手臂上有一块皮翻了开来，微微发着黑。

因方才沈棠的注意力都在死者头部和被解/剖过的尸体上，也就没注意到其他地方。方才姚丛泽说话时，她才想起来，于是又去检查其他地方，这才注意到手臂那一点变化！

她发现那翻过来的皮有些不一样，于是抱着试一试心态，拿了镊子夹住那翻起来的皮，轻轻往下一撕扯，直接撕到手腕处。

沈棠又看了眼被撕开的地方，随即又上手摸了一摸，紧跟着就变了脸：“不对，这不是人皮！”

“什么？”姚丛泽也跟着吃了一惊，连忙也学着她的手去摸了摸。

但因他并不懂辨别，摸不出来那是什么皮。

沈棠拧眉，让衙差点了盏油灯来，又死死拧眉道：“至少这不是这个人身上的皮！”

衙差见有发现，一时高兴不已，连忙压下喜悦，匆匆出去准备油灯！

不一会儿，等他举着油灯再回来时，沈棠已经从死者手臂上揭起来一小块儿的皮了。

衙差跟姚丛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但又有些兴奋，拖了这么久的案子，总算是有所发现了！

沈棠没注意到他们，认真的撕着黏在死者手臂上的皮。

不知凶手是怎么给黏上去的，粘得十分紧，稍有不注意还会连着将死者的皮也撕下来，幸好沈棠十分有耐心，弯着腰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她也终于将死者手上的皮完完整整的撕扯下来了！

那皮与人皮一个颜色，若不是没有血迹，只怕要叫人以为那就是死者身上的！

姚丛泽忙拿了托盘来，让她将皮完完整整的放在里面。

沈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嘶嘶抽着气：“果然不是毒死的，他手腕里侧有刀伤……一刀划断动脉，干净利落！”

姚丛泽抓过死者的手臂看了一眼，果真见那里有个伤口，血迹干涸，已经有了腐烂的趋势，若不是正好让沈棠发现，只怕直到伤口彻底腐烂，他们也发现不了手腕上还有刀伤。

这时，沈棠又道：“不止是这只手，我怀疑他另一只手和脖子上也被人划断了动脉，然后用了同样的法子把伤口藏起来了。”

姚丛泽连忙道：“去将仵作叫来！”

衙差忙将油灯一放，匆匆就出去了，不出片刻，就领着一个中年男人来了，与沈棠同样的装束。

就是那仵作。

他听了姚丛泽说的，不由高看了沈棠一眼。

其实他在听闻姚丛泽要请沈棠来检查时，心里多是不屑的，又听闻她是女子，内里便打心底瞧不上，如今听闻他没发现的，让沈棠发现了，他心情立即就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可姚丛泽还没等他复杂够，就道：“别磨蹭，赶紧过来帮忙。”

……

沈棠同仵作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将覆盖在死者身上的另一张皮给全部揭了下来。

正如她说的那样，死者的双手手腕都有划伤，脖子上亦是如此。

伤口干净利落，几乎是一刀就要了对方的命！

可见对方的手有多稳，但凡哆嗦一下，死者也不会死得那样干脆了。

“这是什么刀伤？”姚丛泽问着，又要请人来验。

沈棠弯着腰足足站了一个半时辰，这会子酸得不行，正在边上艰难活动着：“手术刀。”

说着，她比划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那把。

姚丛泽又看向仵作，仵作虽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沈棠说得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