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可惜了
第373章可惜了第373章可惜了
那衙差急惶惶的,快步上得前去,在姚丛泽耳旁一阵嘀咕,不知说了什么,紧跟着姚丛泽脸色就变了。
他甚至顾不上正在审问的人,一整官帽,就丢下一群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连话也没留一句。
弄得所有人莫名其妙,不知是择日再审,还是等他回来继续。
沈棠心中也好奇,正侧目看过去,就叫常应捉住了手腕,听他道:“方才阳春遣了人来,说是唐文瑞伤口疼,想请你过去瞧瞧。”
沈棠一顿,收回视线来,看了他一眼。
常应一脸镇定,脸上不见半点破绽:“瞧姚知县方才的脸色,就知今日是审不出什么来的,你若感兴趣,不妨明日再来听听。”
“今日审不出来,明日就有结果了?”沈棠又问他,“你知道刚才那衙差跟姚知县说的是什么话?”
常应笑道:“我又没生得一副顺风耳,哪里知道?只不过脑瓜子灵光,猜到了罢了。”
他这样说着,又不由分说的牵了她的手离去,脸上仍是不见半丝破绽,脚步却有些匆匆,像是刻意在躲避什么人。
沈棠想起方才姚丛泽嘴里提到的那个名字——叶成筠。
常应是在躲他?
……
这一回沈棠却是想错了,常应要躲避的并非是叶成筠,是另外一个人——姚丛泽此刻正要去见的那个。
这人等在偏厅里,端坐于主位上,生得富贵,虽上了年纪,但因保养得十分细致,脸上连皱纹都不见一丝,手如柔荑,又着一身迷楼灰华服,头戴玉冠凤钗,神态慈祥,妆容却严肃,一双上挑的凤眼之中,端的全是狠辣。
姚丛泽见了人,又匆匆一整官袍,忙上前来道:“下官姚丛泽见过公主……”
那主位上的人闻言,转过脸来,轻飘飘的将他一扫,明眸里就多了些高傲和探究。
随即她慈爱一笑,道:“小姚啊,咱们几年没见,你怎还这样见外起来了?我当初听闻你要来平阳县赴任,可是高兴得多吃了一碗饭呢。”
姚丛泽见过礼,正逢衙差前来送茶,他顺手接过洋漆茶盘,将茶水给主位上的人呈送去,笑道:“不知公主来了平阳县,未曾迎接,臣失礼。”
那公主端过茶盏,顺手在姚丛泽手上一拍,笑道:“失礼什么?见你将平阳县治理得如此只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来平阳县之前,还与皇兄夸赞起你来。”
姚丛泽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客气有礼道:“承蒙公主与皇上抬爱,臣定当竭尽所能为公主与皇上效力。”
平阳县是平阳公主叶兰溪的封地,因受先皇喜爱,又得当今敬重,虽有封地,也在此处修建了府邸,但却鲜少过来,与驸马一直住在京城,说是为表忠心,还将随她姓的独子早早就扔来了平阳县,说是历练。
可在姚丛泽看来,她这不过是司马昭之心和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她只差将野心都写在了脸上!
先皇舍不得她远嫁是事实,只让独子随她姓,不就说明了一切?
姚丛泽心里清楚,面上却是不显,嘴里也不说,笑吟吟的,客气有礼,一团棉花似的,叫人使不上力。
叶兰溪呷了口茶,复又放下茶盏,道:“我听闻,你近来被一桩案子缠住了?”
姚丛泽自方才见到人时,就已经料到她是为何而来的。
眼下听闻她这样问,只一顿,随即就大方的承认了:“不敢欺瞒公主,臣近来确实叫一桩案子所困,也怀疑有人利用公主之名,做一些损害公主名讳之事!”
说着,他又是一作揖,装得一片诚恳:“臣对公主一片忠心,唯恐有人利用公主府生事,免不得要派人查探清楚,好叫公主及时止损!”
叶兰溪闻言,又点头笑了起来,脸上仍是一片和蔼:“小姚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话音落下,她下巴一抬,点了点身旁的人:“你瞧瞧,可是这个人。”
这时,一个身着绿裙的丫鬟垂着头上了前来。
姚丛泽方才进来就已瞧见了人,知道她就是那个冒充那“嫌犯”的娘家人去探望她,之后又几次出入平阳公主府邸的那个丫头。
他眸子一撇,脸都没看清楚,就收了回来:“下官瞧着是有些像的。”
叶兰溪听了,又不紧不慢地端过茶盏来,用盖子拨了拨浮在水面的茶叶,待呷了口茶水,方道:“什么像不像的,就是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不必顾忌我的面子。”
她训完人,又放下茶盏,并不多解释,只起身道:“这人我给你送来了,全凭你处置。打她犯了错起,就不在是我公主府的人,你不必看我面子。”
话音落下,她撇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直挺挺的给叶兰溪磕了个头。
叶兰溪漠然将目光收回,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姚丛泽连忙跟上,毕恭毕敬地将人送了出去,直至看着她为避开视线,从侧门处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去。
他还没等到重新回到大厅,衙差就匆忙而来,白着脸道:“大人,那丫头触柱自尽了!”
姚丛泽脸色一变,抬脚飞奔回大厅。
可他到底是慢了,那丫头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早没了生气,两个衙差立在她身旁,皆是一脸惋惜。
谁都知道她不是凶手,不过是替人办事,事发后被弃用的棋子罢了。
姚丛泽看了她一眼,半响才背过身去,摆摆手道:“悄悄寻了她家里人来,叫人把她领回去好好埋了。来世投个好人家,别做下等人,命贱。”
说罢,拖着步子走了,脸上神情一时晦暗不明起来。
……
此时,叶兰溪的马车已经离了衙门,摇摇晃晃的行了一阵儿,她才忽然想起来似的,又问道:“叫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得如何了?”
丫鬟替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笑道:“打听清楚了,说那姑娘娘家姓沈,婆家姓常,学了些本事,之前有人状告她,她给自己洗了嫌疑,叫姚丛泽给瞧上了。这回也是,仵作没瞧出来的事情,让她给瞧出来了。”
“成筠那孩子底下的人,手段细,会的本事也多,她能瞧出来,想来确实是个有个本事的,还是个姑娘家,倒是不常见的。”叶兰溪轻轻一笑,凤眸之中全是慈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