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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收获

胡丽丽所谓的收获,其实是从一个老邻居那里获得了凶手母亲当年的一个生活习惯:算命。胡丽丽走访的时候,有位老邻居告诉她,当年这小区里面住着算命先生,凶手的母亲就特别信那人。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有点趋利避害的意思,有点大事就去找算命先生指点一下,算是求个心安,毕竟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凡事小心为上不算错。但到了后来,她这种行为就变成了一种痴迷,以前是有事才去算,后来十天半个月就要跑一次,再后来变成了一周算一次、一天算一次,再往后几乎事事都要算。用那位老邻居的话说,她几乎买菜都要先找算命先生问一下,看看是去东边菜市场还是西边菜市场。那个时候算一卦要十块钱,放在当时可不算个小钱了,老太太几乎一大半的退休金都扔给了算命先生,也就是儿子有点出息收入不低,老太太自己也有一份保洁的外快,这才算没有太过影响生活。

胡丽丽问,她这么信算命先生,她儿子不管管吗?老邻居叹道,人人都有个爱好,有人喜欢唱歌有人喜欢跳舞,这老太太就信算命,你能怎么说她?她儿子身体不好,所以对那份工作极为看重,每天早出晚归的,根本没时间顾及这个。而且据说老太太自己的保洁工作和她儿子的工作都是那位算命先生给指点的,人家感激还来不及呢,旁人再去劝,哪能落得好脸色?

听到这里,胡丽丽也颇为感慨,邻居说的没错,有这两个事在前,又有谁愿意去劝老太太呢?那不是自己去找霉头碰嘛。她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后来呢?她家出事之后,那个算命先生呢?他在哪里算命?长什么样?

邻居苦笑,出事后那个算命先生就不见了,不过那时候算命先生看起来就七老八十了,现在估计早就死了,问他长相还有什么用?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还能活着,怎么也得一百一十岁了,那还真能算是个老神仙了。至于算命的场所,当初就是租了个门头房,后来小区扩宽道路拆除违建,那门头房早就拆没了,现在这条路往东走五十米一拐弯那个花坛,就是当初的门头房所在。

“那老太太在算命前后,有没有什么变化?性格上的相貌上的都算。”倔强的胡丽丽向老人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老邻居想了好久才缓缓点头,说相貌上变化不大,毕竟五六十的人了,能怎么打扮?性格上应该是有,而且还挺明显,本来挺和善挺好说话一人,痴迷上算命之后变得有些犟有些爱钻牛角尖了,跟旁人说话多了几分硬气。不过这事也难说,没准是当时人家儿子有出息,腰杆子硬了也说不定。说到这里,老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人啊,虽说之前孤儿寡母的不易,但好歹是活着,邻居们也没人给她们娘俩脸色,没人对她们另眼相看,更没人为难他们娘俩,有事没事的还不少照应。可后来儿子出息了,老太太腰杆子硬了嘴也硬了,跟邻居们反倒有些疏远了,再接下来就出了灭门惨案那档子事。姑娘你说,要是当时老太太不那样跟人怄气,也没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的话,她儿子兴许就不会找人报仇玩命,也不会跑去山里自杀,要是他们娘俩都好好的,那现在老太太的孙子也该大学毕业娶媳妇了,没准连重孙子都快抱上了,你说这事啊,唉~~~

说到最后,一开始颇为亢奋的胡丽丽已经有些低沉了,我递给她水杯,让她喝口水休息一下,也缓解一下情绪。我颇为理解她此时的感受,一个不完整但是还算幸福的家庭,就这么在人们的讲述中消逝了,纵然毁掉了另一个家庭的凶手不值得同情,但当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很难不让人动容。

停了好一会,看胡丽丽已经平复了一些,我才问她:“你有没有问过那位邻居,当年的算命先生是怎么算命的嘛?就比如说是抽签、测字、看面相、看手相等等?”

胡丽丽连连点头:“我没问,但是人家说了,说那个算命先生算命的方法非常独特,所以印象很深。他给一般人都是看手相,但还单独有一种黄雀算命,而且他这个黄雀算命和别人的还不一样。”

黄雀算命确实不算稀罕,一般都是用提前训练好的画眉鸟,让它飞去签盒里叼一张签纸出来,然后算命先生根据这张签纸上的内容进行解签。这个说白的很简单,就是毛边和光边的区别,提前在喂食的时候把小鸟训练好了,很多人都可以额操作。但有的算命先生比较鸡贼,专门训练小鸟叼那种预示运气不好的下签,然后用这内容吓唬一番来算命的百姓,再通过给人支招解厄来多赚一笔。但这位的黄雀算命跟别人不一样,他不是用黄雀,而是用个孩子。

如果有人要用这种办法来算命,他就会把这个孩子抱出来,然后在一个小盆里撒一把纸团,让那个孩子伸手去抓,抓出来之后展开就是签纸,他再根据签纸解签。都说孩子的眼睛干净,心思单纯,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所以这个算命抽签的办法成了他的特色。而且不仅如此,那孩子似乎还懂得不少其他算命方法,能摆命盘、推八字,甚至曾经有人专门把这一老一小请到自己家里去改换风水,也是那孩子这里一指那里一指的给办的。胡丽丽问是不是小孩子跟老头串通好了,对方摇头,说那孩子也就是一两岁,走路都走不利索,没事就怀里抱,哪有那个智商跟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串通那种事还不穿帮啊。

“等会!”我伸手打断了胡丽丽的话,问道:“你说那孩子当时多大?”

“老人家说也就一两岁啊,怎么了?”胡丽丽还没反应过来。

“凶手的母亲在那里算命,前后算了多长时间?”我又问

胡丽丽略带一些迟疑的说道:“大概,大概有一年多吧?”

我啪的一拍大腿:“王鹏出事的时候三四岁左右,那么说一年半之前他两岁左右,应该也差不多!”

“你,你是说那个算命的孩子是王鹏?”胡丽丽恍然大悟,但言语中颇有些不敢相信。

我苦笑着摆摆手:“我这也是胡乱猜测一下,毕竟这俩孩子出现的时机有些过于凑巧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胡丽丽把我曾经说她的话给捡起来还给了我:“就算你说的对,当初那个跟在算命老头旁边的孩子就是王鹏,那他是怎么改变凶手母亲的想法,又为什么要利用凶手一家来杀死自己的家人呢?”

我一时语塞,是啊,别的都能强行解释,可这个怎么解释?他藏身算命先生身边可以说是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人,只是凶手和他母亲恰好合适而已,可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一家人呢?

“你啊,这三天的书算是白看了。”胡丽丽摇了摇头。

“我~~”看着她那失望的眼神,我一时冲动的想起了书中说过的一种邪法,连忙说道:“我在书里看过一个说法,叫血祭。”

这个所谓血祭并不是血肉之祭,而是血脉之祭,虽然没有前者的血腥,但却更加残忍,需要用至亲的生命来献祭。而其所求也更加的虚妄玄幻,求的是长生或是轮回。

“为什么求自己长生,就得牺牲家人的性命?”胡丽丽显然不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硬给她解释:“因为有一种说法,说是身体好练但魂魄难修,很多人体格强健,但仍活不过百岁之数,就是因为魂魄之力不足,魂魄消散了,有再强的体魄也没用。而家人至亲同根同源,魂魄相融,以家人至亲献祭,能增强本人的魂魄,从而达到长生的目的。”

胡丽丽摇了摇头:“我是理解不了,用家人的生命献祭,就算他能得到长生,那孤家寡人的有什么意思?”

曲非直也在一旁帮腔:“而且从血脉至亲这个角度来看,能称得上有血脉关系的至亲的并不多。理论上来说,这种献祭方式的祭品会越来越少,除非他能一直保持自己有强大的生育能力,不断的生孩子不断的献祭,否则这条路走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就如丽丽所说,孤家寡人的静静等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着我问道:“可问题又出现了,就算是这种永生之术真的管用,那也应该是那个七老八十的算命先生用才对,怎么就能扯到当时只有一两岁的孩子身上呢?”

我被这两个人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堵的哑口无言,自己坐那尴尬的不吭声,胡丽丽则毫不客气的伸手把我放在旁边的书本拿了过去,一边翻看着一边啧啧有声:“你这确定不是从地摊上买来的?天星风水入门,光看题目倒是有点科普读物的意思~~”

顾不上她话语里的调侃,“天星风水”四个字如同闪电一般在我脑海里闪过,夏老头提醒了我两次“抬头”,我甚至还专门找来这本天星风水来看,怎么就是不知道真的抬头去想事情呢?我猛的一抬头,问曲非直道:“天文学你懂多少?”

曲非直被我问的一愣,下意识的答道:“略懂。”

一听他说略懂,我就心中大定,这家伙所谓的略懂,就比普通人的精通强的多。于是立刻问道:“一般来说,天上的星星对应于我们来说,三十年的时间会不会有太大变化?”

曲非直推了推眼镜,答道:“一般来说三十年不会的。你所谓的星星就是恒星,在它们和我们的对应关系中,三十年也就是转眼一瞬而已,也许得数百年的持续观测才能看出来点明显变化。”

“好!给我找份北半球星空图!”我啪的一拍椅子扶手。

曲非直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办事效率极高,即便是他完全不理解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但只要我说了,他就会很快的搞定。比如这份星空图,他不仅找到了现在的,还专门找了一份三十年前的,并且专门用软件给我排好,方便比对。

有了这位贤惠的师弟,我的信心都增强了很多,拿着鼠标一通操作,很快就完成了地图和星图的匹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星星点点和条条杠杠,我瞬间明白了夏老头让我“抬头”的意思,短短两个字中暗含了多少内容和寓意。

我指着屏幕对胡丽丽和曲非直说道:“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当初灭门案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年仅两岁的王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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