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酒镇秘辛
神州大地有龙脉无数，山为龙之形，水为龙之血，所以有山有水就可以称之为龙。而其中最大的三条则被称为三大龙脉，即南龙、北龙和中龙，和其他小龙比起来，这三条大龙可以是决定帝王将相命运的。三大龙脉皆从昆仑而出，南龙经西藏、云南直奔两广，最后由福建入海而去，乃是三大龙脉中最为神秘莫测的，所出名人也多是文人、哲者，虽不盛产武者，但一出必是名将。
北龙则逶迤北行，经祁连山过黄河至鸭绿江，最后收于长白一线，此龙虽然气势较南龙更为磅礴大气，但走势曲折，总体来说略逊于祖龙，故此此龙宜枭雄，自古以来能对华夏大地的根基产生动摇的，多出于北龙一脉。
而最大的龙脉则要说是中龙，中龙也称为祖龙，乃是百龙之首。自昆仑而发，经秦岭、大别山一线，最后直通江浙，这一路不但气势磅礴，且北邻黄河、南依长江，一路风水聚藏，故此中国历朝历代古都选址和帝王陵寝，皆在祖龙一线。
但世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阴就有阳，有盛就有衰。人间事如此，龙脉亦如此，如龙脉强盛不衰，那纵观华夏几千年，除了大周朝八百年外，又有几个朝代过了五百年之数？即便强如唐宋，也不过三四百年历史而罢了。究其原因，不过是气聚气散，风云变幻而已。而引发这种变幻的，就是龙脉中最大的弱点：穴眼。
蛇有七寸，人有七窍，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缺和毫无弱点的事情，龙脉同样如此。龙脉藏风聚气的同时，需要有一个甚至几个穴眼来宣泄这种庞大的生气，以求得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换句话来说，只要找到并堵住这几处穴眼，这条龙脉早晚都会废掉。但不是人人都能找到这种龙脉穴眼，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堵住废掉的，可也不乏有人会利用这种穴眼来做一些事情，图一些私利。
“也就是说，我们酒镇的那口千年古井，有可能就是一个龙脉上的穴眼咯？”听夏老头说到这里，我是一点都不困了，直接像个学生一样举手问道。
“不是有可能，而是就是。”夏老头的神情复杂的点点头：“当年酒镇出名，就是因为那口古井。那古井刚好位于龙脉穴眼之上，井中之水生气盎然，加之水利万物，久饮确实对人有极大的好处。但要说是可以长生不老，那也是妄言了。”
“可惜啊，那口井早就干咯。”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夏老头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井按说可以生生不息的一直喷涌下去，龙脉不断，此井不枯。但却不知为何，这井却突然干涸了，实在是耐人寻味，不得不想想其中的缘由。”
“您的意思是，有人作怪？”我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夏老头微微点头：“穴眼后于龙脉而生，先于龙脉而绝，但祖龙一脉延续千万年之久，酒镇穴眼又深藏山中，如果没有什么天崩地裂之变故，穴眼是万万不会出问题的，所以其中必有缘由。”
“不过这事跟酒镇上的传说有什么关系？就是酒镇人在死的时候必须回到酒镇，否则不能入轮回得转世投胎。虽然我尊重习俗，但还是感觉这事有点太玄乎了，从科学上解释不通啊，迷信色彩挺浓重的。”曲非直也开口问道，并保持了习惯性张嘴就得罪人的派头。
这话要是从小法医胡丽丽嘴里说出来，夏老头一准就翻个白眼就不吭声了，毕竟每次跟小丫头争一个上下高低的结果都是老头自己蹲一边抽闷烟。不过这次面对自己徒弟提出的问题，夏老头倒是颇有信心的一笑，回了一句：“你说我迷信，那我问你，过度相信科学解释，是不是也算一种迷信？”
如果小法医听到这话，保不齐就是一堆话蹦出来，比如用“科学研究成果都是经过反复论证实验并且可以随时重复的”来反驳，不过对于曲非直这个准书呆子来说，他可没小法医的伶牙俐齿，当夏老头抛回给他这样一个问题的时候，他思考的时间估计能够胡丽丽把夏老头回怼成夏老太太。
见在自己徒弟这里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夏老头有点得意忘形了，甚至把之前不怎么愉快的酒镇古井都抛到了一边，开始转而给曲非直上课：“其实我们所说的投胎转世，跟你那质量守恒定律也没啥两样。人死了直接埋进土里，或者烧成灰埋进土里，这结果其实是一样的，肉体腐烂，骨骼分解，最终变成土壤的一部分，为植物提供养分，然后植物又变成动物的食物，动物再变成人的食物，这不就是你们所谓的质量守恒或者说食物链么，对不对？可问题也就这么产生了，肉体可以这么循环往复，但意识呢？人的意识是怎么产生的？这个问题似乎一直没有答案吧？理论上来说，你这个质量守恒是可逆的，这就是说，如果你把同样的物质组合以来，可以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可这个被拼凑起来的所谓的人，他有没有意识呢？没有意识的话，算不算活人？如果不算的话，那这个拼凑或者说质量守恒的可逆，算不算成功？”
“嗯～～这个～～这个～～”双料博士曲非直这会开始挠头了，他发现自己被夏老头引入了一个悖论中，如果拼凑的人没有生命意识，那确实不能算活人，说明这个质量守恒是不对的。可如果有了生命意识，那同样还有另外的问题：这个生命意识是怎么产生的？是同样有一个可逆过程么？甚至说，通过可逆操作产生的意识，还是不是之前那个人的意识？
见曲非直无语，夏老头继续乘胜追击：“所以呢，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科学道理来解释清楚的，有些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那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扣个迷信的帽子，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不断探索研究的。就比如十几二十年前，你能相信有手机这玩意么？隔着几百上千里的，摁几个号码就能说话了，这放在当初就是骗人的屁话啊。可现在呢？不也实现了么。所以啊，科学首先不能否定别人，然后再去慢慢论证实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反问句一出，天才博士彻底没话了，不光无话可说，甚至还开始反思自己，反思自己是不是在科学的态度上有所偏离。
其实在我看来，与其说曲非直被夏老头的理论打败，还不如说他是被夏老头这突如其来的发挥所打败。这老家伙长期在胡丽丽的压迫之下求生，算是相当熟悉小丫头的那种辩论策略，他把胡丽丽的理论加上他自己的东西一揉搓，然后扔出来，别说是双料博士曲非直，就是来个二十料博士，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从夏老头的诡辩中找到用来反击的破绽。
我看了看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夏老头说：“我说老爷子，这都快凌晨一点了，您要是继续跟师弟这么聊下去，能不能让我先去睡会？”
夏老头瞪了我一眼，怒道：“这不一直说正事呢么？你也是酒镇人，这么不关心酒镇的将来呢？”
我缩了缩脖子：“得，您继续您继续。不过咱这话题就该回到古井上来了吧？”
夏老头冲我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刚才说到酒镇的古井当年就是个穴眼所在，酒镇人也因为常饮此水，所以生气充足，比其他地方的人更为长寿。据说当年有位金点先生曾经说过，酒镇人死后不宜外葬，恐因为生气太盛破坏当地平衡，于是镇上就才有了这么个规矩。”
“所以说，就有了这个老道害死王老太太的事情，他就是想拿到老太太的血液来做点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不过既然这么说，那其实死后葬在外面也没什么呗？”我拿起一碗早已经凉透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缓解一下困意。
夏老头微微摇头：“那金点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穴眼一说没有问题，生气一说也没有问题。但天下有阳便有阴，有生便有死，有此生气聚集之地，就有与之对应的死气汇聚之所。穴眼一被堵，酒镇的人也许感觉不大，但对于死气聚集之地，那影响可就太大了～～”
“怎么个意思？您的意思是说，这边酒镇的穴眼没了，那边就出问题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字斟句酌的说道：“老爷子，您这话里有话啊，意思是真的有～～有那边？”
夏老头冲我嘿嘿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正在琢磨怎么回答，沉默良久的曲非直突然开口说道：“我信，我觉得有！”
“哎，你这个叛徒啊，刚才不还科学理论解释一切呢么？”我冲着曲非直怒道。
这家伙冲我呲牙一笑：“科学的态度就是怀疑的态度，不能因为现在获得的知识和我之前获得不同就否定它，而且根据天文物理学的研究，我们生活的这个宇宙中，其实高达百分之九十多都是无法观测和研究的暗物质和暗能量，我们能看见的不过是这宇宙的不到百分之十而已。所以，谁又能知道这百分之九十多里面又有些什么？说不定什么地狱啊、阴曹地府啊，就在那些东西里面呢。”
我冲他一挑大拇指：“行，你小子真的是叛徒的好材料，生在这个年代都亏了。”然后转头看向夏老头：“我说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们都是您的徒弟，你就给我们直说吧，咱这师门传承，是不是没有扎个纸人糊个纸马这么简单？”
夏老头冲我呲牙一笑：“小子，我就喜欢你这个聪明劲。不过就算你不问，我也准备跟你们两个小子聊聊，跟你们聊聊咱师徒几个人最应该也是最重要去做的事情。”